不过,林安华的担忧倒是有点多余的。
前世的时候,沈七宝其实看过一个关于杨怀洲的纪录片。
里面有老人家的采访影像。
沈七宝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杨怀洲当时对记者说,自己喜欢跟年轻人交流,喜欢听取年轻人的意见。
他还说,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都被教育坏了,不敢挑战权威,没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了。
沈七宝就知道,杨怀洲不是那种保守的坚持礼教的人。
其实从他的画作中,也可以看出一二来。
杨怀洲的画,有很多都是不规矩的,很任意的画出来。
尤其是写意的画。
老先生一辈子,都在挑战条条框框。
眼下,不管是沈文,林安华,还是杨怀洲,都不知道,沈七宝其实对杨怀洲的了解,比他们想象的更多一些呢。
现在,杨怀洲显然是要考沈七宝的了。
沈七宝先是有礼貌的说道:“先生,我是晚辈,说错了什么地方,还请您谅解。”
沈七宝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
杨怀洲觉得这个孩子挺不错的 。
她没有像一般的孩子那样,唯唯诺诺的缩到了大人的后面,什么都不敢说。
杨怀洲点点头:“直接说。”
他这个人是比较豪爽的。
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
“先生,您这幅字,前半段写的是行云流水一般,十分的惬意,十分的潇洒,我猜您写的时候,也是很惬意,院子里的微风,鸟儿的叫声,大概都让您心情愉悦。”
沈七宝笑着说道:“但是最后这两行,受到了干扰。这怪我们,我跟林老师和爸爸进来的时候,脚步声一定是打扰了您了,破坏了这个平静的意境。”
沈七宝指着最后两行:“这里,您心急了,想要快点的结束这幅字,手里力量也慌了。虽然您急切的想要屏蔽掉外界的干扰,试图努力的保持之前的潇洒,但是笔画还是不够流畅。”
“当然了,以您的功力,这个微小的瑕疵,我想一般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沈七宝一开始来这里看杨怀洲写最后两行的时候,也是没看出来。
毕竟,杨怀洲的书画功底特别的深厚、
而且,为了集中精力, 他对外来者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真是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老先生太投入了,根本就没听到有人进来。
可是,人终归是人,不是机器。
外面环境的风吹草动,对人都是或多或少会有干扰的。
就算修为再高的大师,也无法真的屏蔽外界的一切。
就算是睡觉,都会被外部的环境所影响。
杨怀洲刚刚也是,最后两行,确实是被沈七宝一行人的到来,给打扰了。
心急了,这一幅字,就差了最后一点火候。
听完了沈七宝说的话,杨怀洲拿起桌上的字,团成了一团,丢到了旁边的废纸篓里去了。
沈文和林安华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七宝也挺心疼的。
不过,几个人的想法,有些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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