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想要超过她，这根本没可能。”

　　虽说灵力被抽干，但付不归的心智依然清醒。

　　眼前的独琴，不仅仅是他们看到的一个灵魂，也是唤灵晶的化身。

　　唤灵晶几乎吸收了千幻门整门灵力，再加上其上千年的灵力累计，想要强于她显然是痴人说梦。

　　“你们走吧，我帮你们挡住她。”子然这么说着，忽然吐出了一股蛛丝。

　　“贱人，你的力量都是我给的，为什么要背叛我！”独琴的面色变得狰拧，手在空中一握，直接将子然捏了起来。

　　那原本金铁不破的外骨骼开始发出脆响，听得人心纠。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受够了你做的白日梦，我不想这么活着了，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想再任你摆布。”

　　付不归他们没出现之前，子然尚且可以忍受这种生活。

　　可付不归他们出现之后，子然才发现，同伴、友情，外面的世界，她都不再拥有。

　　一个见过光明的人，怎么可能忍受黑暗？

　　“再找到一个身体，你就可以重生，只要我融入了她的身体，一切都将易如反掌，为什么连这你都等不了！”独琴显得越发气愤，子然的身体也逐渐扭曲。

　　子然苦笑：“易如反掌？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在这等了多少年？多少年我们沉沦在这黑暗的地下？我们又有多久没见过天日了？你就是个疯子，不管不顾的疯子。”

　　“是，你的确可以通过这小姑娘的身体重生，可我呢？为了下一个身体，你还要迫害多少人，还要让我等多久？我已经守了你几百年，我真的受够了。”

　　子然的声音越发绝望，显然已经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没有几百年，只要我能出去，我就帮你找新的身体，这样不好么？我还是青丘国的狐灵，我将受到万民敬仰，唤灵镜就在我儿子的手里，就算我不能给你找到肉身，用唤灵镜重塑你的身体还是有可能的。”

　　绮萝站出来，厉声说着：“疯子，青丘国都要灭国了，你还在地下做梦，你以为你获得一个新身体就行了？你这种肮脏的手段，一辈子也别想获得青丘万民的敬仰。”

　　“绮萝……”听见绮萝开口，付不归一脸的担忧。

　　现在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再多说，只会激怒独琴。

　　绮萝没有理会付不归，反倒越来越勇，“还有，唤灵镜在现任狐灵手上，我们已经找到了两块碎片，想找到唤灵镜，你做梦去吧！”

　　独琴一脸愤怒，嘴角颤抖，眼睛瞪得老大：“青丘国要灭国了？不可能！”

　　独琴摇着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唤灵镜，你们怎么会有唤灵镜？我儿子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当然是杀了，你那混账儿子只会欺压村民，我们见了，他自然活不得！”绮萝言语毒辣，惹得独琴越发愤怒。

　　“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独琴抱着头，面色痛苦，绮萝却已经被她捏在了空中。

　　“大傻冒！你还愣着干嘛啊。”绮萝有些慌张，连忙向着那边呆楞着的付不归喊道。

　　绮萝开口，付不归才反应过来，先前那些话，绮萝只是想要激怒独琴，好叫独琴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

　　付不归夺回鸢尾手中的剑，狠狠的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鲜血潺潺流出，染红了剑刃。

　　“连灵力都没有，还想伤到我？你们就都给我儿子陪葬吧！”

　　独琴嘶吼着，挥手间一道灵力向着付不归爆射而来。

　　白光耀眼，白牙他们无法直视。

　　可付不归身上却忽然升腾起一种妖异的红色，剑身轻而易举的穿过灵力，付不归也径直到了狐灵身边。

　　付不归手中石剑不做半点迟疑，直向着独琴刺去。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肮脏的……胡髯国人！”

　　独琴仍在嘶吼，可付不归的剑已经刺上了她的心口。

　　那唤灵晶打造的身体并未破碎，而是放出一点白芒，抵在了付不归的剑尖之上。

　　剑尖上的鲜血在独琴的心口处染上一点猩红，在那雪白的躯体上，显得尤为扎眼。

　　“结束了……”绮萝落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平复着心情。

　　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胸膛跳动，仿佛要窜出来一般。

　　付不归看着眼前的唤灵晶，也是有些发难，“这就结束了？”

　　子然上前道：“没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是她的执念，只要不能化解她的执念，她永远不会消失。”

　　听子然这么说，付不归也是有些奇怪。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独琴是上一代的狐灵？那你？”

　　子然道：“我是她的贴身侍女，一直追随于她，偷盗唤灵镜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边。”

　　“那你们怎么会死？”绮萝听着子然的话，也开始好奇。

　　青丘国人都长命不老，怎么她们两个，短短百年就殒命了？

　　子然解释道：“独琴是上一任狐灵，成为狐灵以后只有五百年寿命，前三百年灵力极盛，能通晓前后，后两百年灵力孱弱，和寻常灵力出众的大狐无异。”

　　“她盗走唤灵镜的时候，曾经和青丘国追捕的战将交过手，唤灵镜破碎，镜片化作三片，掉在了不同的地方。”

　　“虽说唤灵镜碎了，不过独琴还是带着我跑了，我们在稻村定居，独琴爱上了一个男子，但独琴也知道，他没有多久的寿命，便将唤灵镜留下，想要找齐唤灵镜的碎片，重塑肉身。”

　　“哪想到那男子天生体质弱，不幸病倒，先独琴一步死了，独琴痛苦万分，自我了结，化作怨念回到了这里。”

　　付不归摸了摸头，细想片刻，“山经中不是说，九尾狐不会生病么？”

　　“嗨，你这书呆子是怎么回事？寻常的小病，自然不会生，可要是生病，那就一定是会害了命的大病。那男子本身就体质弱，寿元短了些其实也不叫人惊奇。”

　　经过子然的解释，付不归也算是明白了。

　　绮萝却跟着问道：“不对啊，独琴是死了，那你是怎么回事？”

　　子然低下头，丑陋的脸上显露出一许无奈，“我不该来找她，如果不来找她，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独琴死后，我循着她的怨念找到了这里。唤灵镜的碎片……唤灵晶落在这里，那时候这里经受唤灵晶滋养，还是一处灵地，独琴也借着这个机会，吸纳了唤灵晶，成为了这个样子。”

　　“我来找她，被她拘束在这，听信了她的谗言，被她变作了这副模样。”

　　那段痛苦的记忆，子然一想起，就觉得不值、悔恨。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办？

　　绮萝叉着腰，义愤填膺道：“真是不要脸，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还要拖累一个，跟她混蛋儿子一个模样。”

　　付不归眨了眨眼，问着：“那要是修复了唤灵镜，你还能恢复正常么？”

　　子然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现在我只求能早些结束。”

　　赤霄摸了摸下巴，“别急啊，我们或者能凑齐唤灵镜，你帮了我们，我们不能叫你白帮，既然有办法，那我们总得试试。”

　　“你们……”子然潸然泪下，不觉间竟然有些感动。

　　“行了，既然都差不多了，我们就该走了，早点出去，逸生还能有救。”白牙看着那边可怜的逸生，不由得有些担忧。

　　经过刚刚那阵灵力威压，逸生的筋骨尽断，如今只剩一息尚存。

　　“那她们怎么办？带着这两个走在路上，是不是有些太过招摇了？”大傻憨憨的摸着头，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