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派出去巡山了,晚上回来。”飞羽随口答了一句,坐在木桌旁,向着外面看去。
“那咱们为什么不追!我手下不少人都死在他们手里,他们得给我们赎罪!”
茅荒咋咋呼呼,哪还有先前那龟缩的模样,瞧见茅荒这态度,飞羽面色微嗔。
“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严重?几个小娃娃,有什么严重的?要说严重,茅荒损兵折将,折了不少兄弟才是严重,他哪顾得上那些?现在茅荒心中想的,就是快些杀了付不归,给自己雪耻,给兄弟们解恨。
“刚刚那枚金珠上的,是神力。”瞧茅荒那不明所以的样子,飞羽又追了一句。
听到神力两字,茅荒蔫了下来,“神力?他们怎么会有神力,神不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么?”
神明指示,自古有之,就是茅荒再横再莽,他也清楚,神力不是寻常人能抵挡得了的。
如今眼前这位拥有神力的飞羽将军都说事情严重,那事情一定是真严重了!
“神?又不光只有神有神力。”飞羽话里有话,并未说明,茅荒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见飞羽不说,也不敢多问。
“你去自己待会吧,我有些事情,要细细想想。”
飞羽伸手摸着额头,眉心微皱,莫名一股愁绪缠上心头,这种情绪,自他获得神明福荫之后,还从未出现过。
付不归他们一行被救下,就被一袭袍子卷走,那袍子仿佛有一间屋那般大小,装着付不归他们一行人,全然不显得拥挤。
待付不归一行被放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长右镇的一个小院子里。
救付不归他们的是一个老头,模样生的怪异,鼻子老尖仿佛能扎死人,脸也是老尖,下巴仿佛能锄地。
见到这人,绮萝更是一脸惊喜,“龙叔?”
被唤作龙叔那老头面不改色,只淡淡的点头,因为他们这一行人,早在兴城那小破客栈,他就已经见过了。
那时候他还没注意,这一行人中还有一个熟人,好在今天出手及时,不然他可真就要犯了大错了。
“您怎么在这,刚刚是您救了我?”绮萝见到熟人,言语也热络许多。
龙叔叹了口气,“还不是你云叔被人卷走了,不然我才不趟这趟浑水。”
老头面上无奈,口中对那云叔也是嫌弃的很。
付不归摸头,“是先前我们见到的那个云大叔?”
绮萝点头,“那八成是了,他们几个关系不错,云叔有难,龙叔来帮忙也不奇怪。”
和绮萝哥哥关系不错的,一共有三个,都是老头,绮萝自小见惯了这些奇怪的老头,虽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但他们三人平日形影不离,很少有分开的时候,上次见到云叔的时候,绮萝还没反应过来,今天见到龙叔,绮萝才发现,这三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
“怎么不见胡叔?”
叫胡叔,不是说那老头姓胡,而是因为那个胡叔长了一脸的大胡子,这些老头里,也就只有那胡叔,才有几分人样,绮萝不知道这些老头的名字,但绮萝却是清楚,这些人都没有姓氏。
只有像是付不归这种传承久远,出身高贵的人,才有姓氏,这代表着上代一脉相承。
像是她们这种生在山里的人,起名都是随随便便,如何好听就如何取了,一般也不会在乎姓氏一说,反正也没什么值得流传下来的东西。
龙叔摇头,“不知道,天晓得那老家伙在忙活什么,找不到我索性也就不找了,反正南山出了事,他迟早会出现的。”
大抵是发现自己泄露了什么,龙叔忽然闭口,再不说话。
付不归上前去,“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道云叔被什么人卷去了。”
龙叔叹了口气,“那人你们刚刚已经见过了。”
飞羽!刚刚付不归他们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茅荒,一个是飞羽,茅荒没有那种能耐,况且这些老头虽说看着老态,瞧刚刚龙叔的身手,只怕不知要比付不归他们强上几百倍。
这三个老头既然熟识,那云叔的身手一定也不赖,这样说来,那就只能是被飞羽卷走了。
先前在兴城那客栈,伙计也说飞羽他们好像在押送着什么人,模样古怪说不出个所以,现在想来,和云叔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如果不是多和云叔说了几句话,付不归也觉得那老头古怪,形容不出面貌。可即便是现在,付不归也无法详尽的说出云叔的模样,真要说来,他也只能说无法言表。
“这一路上,你们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和这丫头说两句话。那边的房间里有些吃食,你们饿了就吃,吃饱了,该走就早点走吧,这地方,马上就不太平了。”
龙叔叹了口气,语气越发无奈,付不归听着这话,原本进屋的脚步又转了过来。
“我不能走。”
龙叔的眼神纠结,摇了摇头,“随便你吧,连个半神之人都对付不了,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飞羽他能对付的了,这倒是叫付不归心中稍有安定。
绮萝见付不归不肯回房,连忙开口,“你先回去,我和龙叔多说两句,等会再去找你。”
“走吧,大哥,那老头看不起咱们,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赤霄搂着付不归的肩膀,携着付不归向着房间内走去。
一进入这间房间,外面的动静就一点也听不到了,赤霄虽说觉得奇怪,却也不想多问。
反正外面那老头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他们,再去问话,只会叫老头觉得他们没见识,取笑他们。
想他堂堂神火门少门主,老爹怎么说也是灵王等级的存在,一个老头,他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房外,龙叔的眼神在绮萝身上打量了一圈,“你不好好在西山陪着蓐收,跑到这跟这个臭小子乱晃什么?”
没了外人,龙叔的语气骤变,仿佛长辈训斥小辈一般严厉。
绮萝心里委屈,向着龙叔道:“我也不想出来,可是先前泑山来了一群黑衣人,把哥哥带走了,我下山去阡陌镇打探了好长时间,才知道,那些人是黑盟的人。”
“后来我去找黑盟寻人,黑盟的人说叫我取十万贝币来,就告诉我哥哥的下落,还没攒够,阡陌镇就出事了……”
龙叔面色黯然,无奈长叹,却很快恢复了严厉之色,道:“那你和这个小子凑在一起做什么?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带着这个累赘?”
绮萝连连摆手,“付不归不是累赘,这一路过来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一定能走到这来。”
要说付不归是累赘,那可真是龙叔误会了,如果不是付不归几次以命相搏,她怕是早就被轩辕国的人给误伤了……
“怎么可能?”龙叔瞧着绮萝,面色越发的难看,只当绮萝是在说胡话糊弄他。
绮萝道:“是真的,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我的。”
龙叔站起身来,伸手搭上了绮萝的手腕,这一搭,龙叔面色骤变,口中暗自骂着:“蓐收这混账小子,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如果这样就能保你平安,那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这么做了,怪不得你还要靠那小子照顾!”
龙叔越说越气,胸膛中火气涌动,瞧见这副模样,绮萝心中也是奇怪。
蓐收是他哥哥,龙叔这样说,是蓐收对她做过什么?
“龙叔,你在说什么?哥哥他怎么我了?”对于龙叔所说,绮萝都能听懂,可又半个字都听不懂,实在是叫她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