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灵玉之中,可用异兽不少,不过在这种地下宫殿内,如果闹的动静太大,付不归也怕出现什么意外。
几经搜寻,付不归最终将目标定在了长右身上。
长右可御水,有他所在的地方,会发生大洪水,以这种手段来证明自身,应该不会使得这座大殿有损。
想清楚这些,付不归神识脱离囚灵世界,“好了,南山之中,有一御水异兽,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
“长右?”玄鸟眼神闪动,想起一个名字。
长右是代表着水灾的异兽,自然有着御水之力,不过这种凶兽对于他们百鸟国来说,可不算是友好。
好在百鸟国独占一隅,倒也从未招惹过这种异兽,数百年无灾无难,国泰民安。
付不归点头,“正是长右,我就以御水之法证明,我的确是囚灵玉的主人。”
言毕,一道水波已经自付不归身边浮现,长龙一般蜿蜒而起,盘桓在付不归的身边。
瞧见这神奇的一幕,在场官员无不惊叹,眼神异变。
鹫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不过看着这条水龙盘桓于付不归身边,仍是认了,“好,既然你能动用异兽的力量,那么你的确是胡髯国人,我先前说过的话,会兑现的。”
见鹫这么说,付不归眼神中带着一许惊异。
本以为鹫会再找借口搪塞,却没想到,鹫已经向着鹰的方向走去。
“东西呢?”
鹫站在鹰面前,眼神坚决,不显半分迟疑,就仿佛刺舌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鹰手腕一抖,一枚手掌长短的长针出现,鹫直接将那长针接了过来。
鹰铁面无私,冷然对着鹫烁道:“依国君所言,刺舌十五,浸红油就够了。”
刺舌十五?刺一下,付不归都觉得痛,更不要说刺完还要在嘴中浸上红油。
所谓红油,其实是一种以各色调味料混合熬煮而成的一种汤水,因为色泽发红发黄,与油脂相近,所以称之为红油。
这种东西若是浇在伤口上,那痛感不言而喻。
光是想想,付不归都觉得口中刺痛,浑身冒汗……
“要不就算了……”
付不归伸手正要去拦,磈氏却直接将付不归拉了回来,小声道:“不用管他,他落得这副田地,还不是他活该?再说他也没少找你的麻烦,你就看着就是。”
鹫张开嘴,以长针在口舌之中飞快的刺击,即便是没有细数,付不归也知道,鹫已经刺了不下十五次。
待那根长针从鹫口中拿出,口中已经满是鲜血。
看着这副残忍景象,付不归心跟着一提。
“要不就算了吧……”
虽然有磈氏阻拦,但在看到那碗红黄色的红油之后,付不归仍是开了口。
鹫的口中已经满是创口,这一口红油淋上,只怕这几天他连话都说不出。
鹫冷眼向着付不归看了一眼,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扬头将红油灌入了口中,又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
调味品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夹杂着一股子血腥味。
宝座上的少顷摆了摆手,掩鼻道:“算了,你就先回去修养吧。”
鹫的眼神在付不归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拱手行礼,退出了大殿。
看着鹫退离朝堂,磈氏的脸上带着几许得意,仿佛争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叫他给赢了一次。
“国君,人我已经带来了,您看方不方便叫我带他们四处转转?”
少顷点头默许,挥了挥手,发出一阵破风箱一般的咳嗽声。
见少顷准许,磈氏带着付不归他们离开了大殿,“走吧,既然国君允许,我也可以带你们四处逛逛了,先给你们安排个住所,然后我们再设法去找凤凰。”
付不归随着磈氏离开大殿,在大殿后方一处大院落了脚,大院共七间客房,绮萝和付不归选了最里面的一间住下。
一路而来,绮萝已经习惯了跟着付不归,有付不归在,绮萝格外安心,就和以前在泑山,和哥哥住着一般。
在客房中坐下,付不归的眼神在绮萝身上流转。
“你哥哥的事情……”
一路繁忙,付不归也没来得及安慰绮萝,索性绮萝也没有显露出什么难过的神情,这倒是叫付不归有些惊奇。
绮萝摇了摇头,面上不悲不喜,一副平静,“没事,我们都帮不上忙,能死里逃生已经是幸事,况且我早以为我哥哥死了,能见到他一面,已经叫我很开心了。”
难过、悲伤,种种情绪早就已经过去了,眼泪也早在泑山上流干,现在的绮萝虽然心中难过,但也不至于太过纠结于此。
或许就如蓐收所说,不论是人还是神,终归都要死的。
先前的记忆已经恢复,绮萝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了新的认知,哥哥是蓐收,泑山之神,她自然也是神,继承了蓐收的神力,她也该承担起哥哥应该做的一切。
凡尘百事,皆是过眼,若纠结于此,反倒显得她眼界狭隘,不明事理。
见绮萝这副样子,付不归有些心疼,不过安慰人的话,此时再说已经太晚,付不归只好闭上了嘴。
绮萝坐在桌边发呆。
付不归看着绮萝发呆。
磈氏没再回来过,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直至夜半,绮萝睡下,付不归仍旧觉得有些愧疚。
悠扬琴声自院外传来,宛若天籁。
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这种琴音,睡的香甜。
左右睡不着,付不归大步出门,迎着星光在小院中站定,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
大院前方,熊茜迷迷糊糊睁眼,耳边琴音入耳搅乱了睡意,遂起身坐在床边,细细听着琴中之意。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熊茜总觉得,以前她也经常会听见琴音,虽说二者不同,但这一段段琴音,仍旧勾起了熊茜的一些回忆。
回忆零零散散,如同碎片,难以拼接,也找不到半点联系。
越想,熊茜脑子中就越发混沌,仿佛有一根棍子在脑海中搅动,使得原本就零碎的记忆变得更为零散。
付不归脚步灵活,猫儿一般穿出大院,在熊茜眼前一闪而过。
“付不归!”
熊茜向着那闪过的身影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为合适,刚好叫付不归听见,也没有将其他人吵醒。
付不归停下脚步,站在门厅处,向着院子中望着。
熊茜选的是贴近门厅的客房,随着付不归站定,熊茜也已经走了出来。
熊茜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衣杉,显然是刚刚出来的急,临时披上的。
长发披散,未有修饰,可即便是这样,熊茜的身上仍旧流露着一股子优雅意味。
这种高贵优雅的意味,是付不归绮萝他们这种人所不曾拥有的,于是付不归越发坚定,熊茜一定是出身于哪个大家族,是哪个大家族的养女。
莲步轻移,熊茜已经到了付不归的眼前,付不归却是一言不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
熊茜莞尔一笑,“干嘛?大半夜不睡,想出去做什么?”
付不归摸着头,脸上露出一许尴尬,“有琴声。”
熊茜的眼神惊奇,“你听得懂?”
琴瑟之鸣,自有其意,一定是表达了抚琴者的心境态度,并非胡乱弹奏。
熊茜觉得以前她应该懂得这些,只不过现在记忆消失了,所以她说不出所以,只觉得这琴声中带着孤单寂寥。
付不归越发的尴尬,一面摇头,一面回道:“我不懂这个,不过也睡不着,想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抚琴。”
真要算起来,这还是付不归第一次听到抚琴,怎么懂得那么多?在付不归耳中,这琴声悠扬,丝丝入耳,仿佛直击灵魂。
熊茜大方笑着,难得的灿烂,使得付不归的尴尬烟消云散。
熊茜整理着衣杉,缓缓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我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