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从道理上讲,事情的确没那么难办,不过绝对不会好办,你突然问我这些,是有什么想法?
付不归点了点头,伸手给自己续了杯水,的确是有个不错的法子,不过听起来应该不是很磊落,至于要不要用,就要看你了。
言卿一笑,说吧,我看看,还有什么法子,能叫那些里通外敌的家伙受罚。
一到望天城,就连破两位清虚派长老,这风头,言卿也算是出够了。
若真叫他逐个找上门去,将那些乱臣贼党统统抹杀,那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
付不归有办法的话,言卿还真愿意听付不归说上一说,如果可行,那也免了他明日在费唇舌,去找国君废话。
付不归淡然道:望天国这边,还缺不缺人手?
自然是缺的,这种时候,想要应对轩辕国的雄厚兵力,我们的人手当然是多多益善,不过自从出了这档子事情,咱们望天国内部也早就四分五裂,我怕这些人心里早就等着投敌叛国了。
这一份名册之上,以兵部和吏部的文斌、文汇为首,朝中其他诸臣为辅,已经笼络了大半个朝堂。
按着以往的情况判断,可知如今就算有人愿意出征,也要看过这两兄弟的意思才行。
若他们兄弟二人背后施压,望天国其他臣民就算再忠心,只怕也不感轻举妄动,毕竟这朝堂之后的事情,远比眼前那刀光剑影的沙场来的猛烈。
最终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反倒不如隔岸观火、作壁上观。
付不归嘴叫流露出一丝狡黠,老狐狸一般的玩味道:既然缺人手,又不好随意安排,那干脆就叫名册上这些人去好了,您刚刚也说过了,这些人身上都有些功夫,自保无碍,那不如就叫他们去沙场上打杀几十个回合。
这样做的话,对我们都有好处,既给了他们一个衷心悔过的机会,也能为您的判断证明。反正他们即便在望天国,也不将心思放在望天国身上,倒不如借着这机会,叫他们去沙场上,想投敌的投敌,想证明自己的,就在沙场上证明自己。
到时候两国交战,沙场上刀剑无眼,能有几个活着回来的,就不清楚了。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正是如此。
鸣金既然将这些人都托了出来,那说明这些人的确有不轨的心思。
可要都一棒子打死,又显得太过仓促,如今将他们的性命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言卿的工作就要轻松多了。
言卿思量片刻,轻声道:也不是不可,不过这样做的话,咱们望天国的状态岂不是更加危险?再加上,文斌本来就是兵部总管,我怕我们将他放出去,望天国会产生更大的乱子。
付不归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道:我只是帮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往这方面去想,我不通国事,自然也不会懂得你的忧虑,不过我想若是你能将这些事情禀告你们望天国的国君,他应该会好接受一些。
付不归从来都不喜欢杀人,毕竟许多事情,都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
如今望天国这些内部矛盾,同样是如此。
但面对那些非杀不可的人,付不归不介意别人帮他动手,相信望天国这位国君也是一样。
试想,两军交战之时,出了叛徒,那这人再死,他是不是死有余辜?
抑或是有人在这里面活了下来,那他一定也付出了诸多辛苦,对于这样的人,付不归也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至少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悔过的真心的。
言卿在付不归的面前坐了一会儿,左右思索了半响,你确定我跟国君说这些,国君会同意?
付不归揉了揉发痛的脑袋,那是你们望天国的国君,我怎么知道,这次若是不行,那就下次换个主意再问就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们国君是怎么想的?
事实上,如果是付不归的话,那付不归肯定欣然同意。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计划都是天衣无缝,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但这看似完美的计划,一旦沾染了国事家事,那情况就要发生一点变化了。
最终仍需国君那边点头,才能彻底定论。
言卿心中做苦,眼神纠结,许久之后,又将心思放在了墨情那边。
墨情向着付不归那瞄了一眼,报以笑意,然后才向着言卿道:这些事情,你去做了不就知道?干嘛在这问我们?我们要真能说了算,那如今这望天国的国君,到底由谁坐?
常言伴君如伴虎,若是薛制一个不开心,把他们带走砍头也不为过。
如今他们揣摩一国之君的心思,则更是荒唐。
言卿仔细想想,墨情说的也对,一个劲的在这问,还不如先将这些破烂事情给提上日程。
走吧,咱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免得夜长梦多,这些老狐狸闻见味道就跑了。
瞧见言卿匆匆离开,浮萤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你不用管他,他就是这副样子的,这事情只要有半数把握,他怕就要放开手脚去做了,我不放心他,跟过去看看。
言卿已经走到了门口,瞧见墨情在后面拖拖拉拉,向着墨情催促道:既然知道我要着手去办,你还不快点过来帮帮忙?这十几张通告,我得写到什么时候去?快来帮忙。
墨情站起身来,亲切的向着付不归摆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望天城内不比我们先前所在的那些山野驿站,宫内纪律严明,你们自己也要注意一些。
言卿已经急不可耐,他们的本事可不小,再者,就算真有什么麻烦,我怕也不是他们应对得来的,还是快去忙过我们事情,才有心思来管顾他们!
说完这话,言卿已经移步院外,见到言卿这牛脾气犯了,今日一定要将这些信息散发处去,浮萤叹了口气。
又要行那些僭越之事了。
——
许久未瞧见过人烟的老国师府彻夜亮灯,一张张暗黄色的小纸笺上躺满了紧密的小字,源源不断的向着外面飞去。
没过多久的功夫,名单上的那些人已经尽数送信完毕。
这时候,言卿才终于撂下了笔,然后朗朗的笑道:现在想来,这小子虽然看着宅心仁厚,实际上,背地里的花花肠子还真是不少。
墨情鄙夷的看着言卿,主意你是叫人家帮你想的,现在你又说人家是花花肠子,言卿,你怎么总觉得其他人都有问题?
对于这种状况,墨情实在是没有半点法子。
付不归帮他们想主意,肯定也是出于信任,不然以付不归一路掩藏的手段,他们怎么会猜着付不归有这种心思?
言卿也是倍觉无奈,没办法,年纪大了,念叨的自然也就多了,我既然身边没有一儿半女来接替我的衣钵,那遇事之时,就要分外沉着冷静,我可不能死的太早啊!
墨情没好气的看着言卿道:我的小祖宗,现在开始惜命了?咱们的信可早就已经发出去了,你自己在这冷静吧,我要回去睡了。
奔劳了这么久,其他人或许还有养精蓄锐的机会,墨情却是一直没有合眼。
虽说她本身是不用休息的,不过能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心情还是会大有不同。
至于这些破烂事,全由言卿去处理就是,反正文家那两兄弟,本来就没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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