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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荣一举击杀敌人,身形如风已经冲到了内堂的门口,挡住了道路。急回身,只见那周雄起背朝自己,正在和敌人交手,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通风报信的行迹已经被大哥看破,但刚才却没有当场揭穿,与敌人交手的时候背心就朝向自己,就像是当年并肩作战的时候一般无二,以大哥的能耐这几个敌人怕是一起上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却将一个敌人留给自己。
这是给了一条生路,给了一个选择,让站在人生分叉路的周立荣有一个选择道路的机会。心里五味杂陈,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自己这些年旁的都好,就是睚眦必报这个心魔,始终无法化解。
从年轻时候的小打小闹,到了中年老年的城府深沉,逐渐的让心魔把内心侵蚀的越来越黑暗,其实如何不明白弟弟的死是一个意外,罪魁祸首是那些侵犯边疆的敌军,可就是陷入了牛角尖拔不出来。
刚才那天人交战之后,将心中多年的困惑顿悟,把侵蚀心灵多年的心魔斩出,那铁猛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肝胆相照都一一浮现出来,这个兄弟身为十三太保之末,性格最是直率,丝毫没有心机。
正因为如此,毫无心机的铁猛,对自己的处处显露出来敌意和冷漠恍如不觉,还一个劲的对自己表现出坦诚热情,却大多热脸贴了冷屁股,以后要将这些年的愧疚弥补,好好和这个兄弟交往。
周立荣想这些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那战场上的态势已经发生了剧变,王庆喜已经在操土之法的互斗之中占了上风,土矛已经将云鹿鸣身上的土石甲胄刺破,已经在身上刺了两处血洞。
这两处虽然都在肌肉厚实的部位,并不是什么要害,可是鲜血却涓涓而下,云鹿鸣眼睛已经捕捉不到对方弹射而出的土矛,只是凭借直觉在应付抵挡,略微一个恍惚,只觉得脚下一软,已经着了道。
原来两个精通操土的劲气能者互斗,地面上的砂石土质都是双方的武器,互相在争夺控制权,地面上的软硬形状都在飞快的变化,刚才就是王庆喜将地面形成了一瞬间的泥浆沼泽,云鹿鸣一只脚已经陷在了土里。
虽然立刻就将脚下的地面硬化,没有让自己陷入的太深,可是一只脚已经在土里牢牢的卡住,再也无法通过步伐移动来调整位置迎敌,一时间四面八方快得如同风影般的土矛一起攒刺过来。
云鹿鸣身体掉转不灵,无法脱身,立刻就将劲气凝聚自身,未思进先思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把所有的劲气都用来防守。王庆喜见敌人年纪虽小,但是反应迅速,对形势判断极为准确,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手下却丝毫不停,一圈圈的土矛环绕攒刺,更多的劲气却用来将敌人脚下的土质软化,那些攒刺的土矛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大尖锐,简直就像是一座森齿獠牙的坟墓要把敌人彻底的淹没。
云鹿鸣已经无法招架这种如同树林竹海的土矛攻势,只得把所有的劲气都用来加固自身的土质甲胄上,将其硬化的如钢似铁,抵挡住刺击的力道,脚下却已经控制不住,只觉得地面一点点的松软,身体已经慢慢下沉。
云鹿鸣心里面知道今天已经彻底败了,那个曲洪瑞已经被劲气巨鼠一口咬成两截,哥哥云家树更是已经不敌,若不是那个老年兵士模样的高手并不像是全力攻击,恐怕早就已经落败。
立刻发声大喊:“哥哥快走!”
可是云家树哪里还能脱身,对面的这个老年兵士一拳一脚都是妙到毫巅,和自己交手根本就没有施展什么本领,就像是多年没有动手,想趁这个机会活动下筋骨,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但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随手应付,自己却已经左支右拙,对手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攻向自己最难受的部位,想要脱身那是势必登天。
自己的“玉灵武体”劲气乃是“强体”中高深的法门,可是这个对手身体鼓荡的劲气却是更上一层楼,已经入了化境,朴实无华之处却刚猛雄浑,刚柔相济,韧性十足,极难对付。
听到弟弟的喊声,哪里舍得自己逃生,偷眼一扫,只见弟弟的身形已经被重重叠叠的土矛淹没,身体也在一点点的下沉,那让自己快走的话只喊了一句便戛然而止,就知道弟弟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即向前猛攻三招,那个对手面带微笑随手化解,但云家树的用意却不是伤敌,而是将对手迫退,好去救助弟弟。只见一道身影飞掠,正是云家树飞身侧踢,直取王庆喜,来一个以攻代守,解救弟弟。
人尚在半空却觉得眼前一花,那老年兵士模样的高手已经站在眼前,身体也是腾空而起,双腿如同狂风扫落叶迎了过来,云家树牙关紧咬,双腿也是踢成了一片的腿影。
只听得“嘭嘭嘭”一阵沉重急促的撞击声,两条身影在空中一触即分,在这一瞬间已经交手数招,那周雄起稳稳落地,面带从容,而云家树却已经口吐鲜血,左腿弯曲,肋下一处向内凹了进去,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云家树的左腿被周雄起硬生生的绞断,肋下中了一腿,肋骨登时就断了五六根,已经倒插入内脏,受了致命的重伤,刚才见要伤自己的兄弟,周雄起施展了真实本领,片刻之间就将敌人击败。
若说这云家树的“玉灵武体”绝对是大有前途的劲气法门,可惜的是毕竟年纪太小,劲气的总量还是不够,交手这片刻,虽然周雄起轻描淡写,可是云家树却是全力催动劲气方才抵敌得住。
所以已经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刚才见到自己的弟弟陷入了危急,一时情急不顾眼前的强敌,只顾替弟弟解围,这一下身法劲气都失了分寸法度,立刻就被周雄起击败,已经是活不了多久。
周雄起刚才为了救兄弟,一时间就没有把劲气腿法控制的太过精细,心里也是有些失落,本来看到这个敌人身手不错,还想多走上几招,试试自己的身手还有没有当年的雄风。
可是因为这关切之情,下手便重了,看来自己的身手已经有些生疏,确实需要一些机会恢复。
云家树左腿已经不能行走,口吐鲜血,却拖了断腿,犹自向前,一步步地走向弟弟,王庆喜已经把云鹿鸣陷入了地里,并且把土石硬化,那巨大的土矛堆积在地面上犹如一个巨大恐怖的坟茔。
云家树走到这土矛堆积的前面,拼了命运用最后的一点劲气,将外面坚硬的土石挖开,场内周雄起周立荣还有王庆喜都没有动,知道这两个人都已经是受了致命伤,在这片刻后就要毙命,所以并不出手。
云家树劲气已经枯竭,双手指甲已经剥落,十指鲜血淋漓,犹自拼命的挖掘不止,王庆喜见到这个样子,手轻轻的一挥,那巨大的坟茔已经自行裂开,露出里面的云鹿鸣来。
云家树半爬半跪来到云鹿鸣身边,只见弟弟已经被土石压迫的胸骨塌陷,早就没有了呼吸。云家树将弟弟抱在怀里,脸上没有一点恐惧悲伤,只有那关切和疼爱。
两个兄弟用了多年才能一起生活并肩作战,但现在却天人相隔,不,马上就会再度团聚,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兄弟俩分开。
云家树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