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子、燕宁手中的铜啸是很厉害的,他完全吸收了父母亲“燕子双剑”剑法的长处,又巧妙地融汇了短棍的精妙。所以,他的铜啸运势起来就有风雷交加的威势了;不仅如此他的身法十分灵活,进退如风,闪烁如电,也一度把两位姑娘的利剑逼退了六步。
可是,这两个女子也不简单,能够被金雨夫人器重,并且作为贴身保镖使用,那是有她们的过人之处的!果不其然,俩人在与白燕子、燕宁交手七招之后,便对他的铜啸路数基本形成了一个概念了;为此,俩人的剑突然分道扬镳,从两侧夹击对方。
顿时,剑光闪烁,剑雨滂沱,就将白燕子、燕宁前后左右的四条活路全部封死了,使对方感到危机四伏,险象环生。而就在白燕子、燕宁,一不留神之际,手持铜啸的右手小臂上,哗啦一声,被莹儿的利剑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一时负痛,他便精神一阵惊慌,而就在这阵惊慌的间隙。左边的小晴又趁机在他的左臂膀子上,吱啦一声,也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眼看着,白燕子、燕宁死在眼前了,突然,锤王乔长河轻喝一声:“放肆!”话音未落,他已挥着手中的一双铁锤扑了过去。
双锤挥出,疾如闪电,使平地卷起一股冷风,将正堂之上搁几上的一些坛坛罐罐的什物,全部吹到震碎;也使俩位姑娘的利剑顿时就像撞在了铁砧之上,咣当一声,双剑齐断,俩人也同时震得倒向了东面的墙壁之下。
正当俩位姑娘花容失色,自以为必死无疑之际,突然她们温润如玉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身后轻轻地托住了。待她们惊愕回头,便看见了南剑那张从容不迫、却又满脸胡渣子的沧桑的面庞。
这样的神情,也仅仅是在她们的视线中,停留了片刻,他便早已像一只飞奔的豹子,朝着迎面扑来的锤王乔长河冲了上去。而锤王乔长河却没有想到,对方的身法竟会如此敏捷,就连他都以为,那俩个小姑娘定然要惨死在地的了!但是,这个叫南剑的青年人,却偏偏在他的面前创造了奇迹。
这样一来,锤王乔长河倒感欣慰了。因为他是当今江湖上称王称霸的人物,他不喜欢跟不相称的对手消磨时间,那样只会成就了对方的英雄壮举,反而损害了自己在江湖上高大威风的形象。所以,他要找硬骨头啃一啃,这样方能显示他的英雄本色,也有可能再次拔高他在江湖上的高度和形象。
南剑的判断是很准确的,他径直朝门外开阔的院子里飞掠而去,丝毫不担心这个被人们称之为锤王的人,会不紧随其后而来;果然,他在门前花池里的假山峰巅之上立脚未稳之际,身后便传来了锤王乔长河挥舞着双锤,呼啸而来的破空声响。
南剑深知,能够被江湖称之为锤王的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绝对会有他的过人之处;果不其然,单凭他刚才紧咬自己不舍的轻功身法,也足以窥一斑而见全豹了!他的身法,一如狂风骤雨,又如风云叱咤,呼啸而来。
这第一次正面交锋,南剑的处置方法非常智慧,他看看对方将要迫近,立即一闪,撤身跳到了旁边的大榆树上;结果,他刚刚站立的那座假山的山峰,砰地一声,便遭到了锤王乔长河的双锤一击,顿时锤成了碎片了!
“哎,乔老前辈,我以为你的锤子只能弹棉花,”南剑倚在树枝上,嘲笑他说,“原来还可以用来锤石头啊,真不简单!”
而这第一次没有打中,锤王乔长河当然不以为意。不仅如此,反而刺激了他对这场对战的浓厚兴趣,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确是一个,有些挑战力的对手。人都是这样,做没有挑战力的事情,越做会越疲沓;反之,越做就会越有兴趣了!
现在,锤王乔长河就是这种心情,不仅如此,他听了对方反唇相讥的话,不但不气恼,反而性情高涨,“很好小兄弟!”他竟然还称起了南剑小兄弟了,这种愉快的心情,是旁人都能够感受到的。他说,“你的动作果然很敏捷,但是,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快活多久的!”
话未了,他又挥着双锤,飞身一扑,朝着南剑所站立的地方飞扑了过去!这一次,南剑可是做好了一些防备的;他将一锵大枝桠牢牢地扳在手中,觑准时机,看看对方将要扑来。他便将大树枝一松,整个人也趁机,翻身一掠,跳到了屋檐下的游廊栏杆上了。
结果,轰的一声,树枝竟没有弹到对方,但是却被他挥出的双锤打折了,当即就像被打脱臼人一样,将断裂的树枝垂吊在树肩上。
而这个时候,俩个姑娘用手中的半截断剑,已经将白燕子、燕宁刺死在大厅里的木柱上了!她们现在已经把地上的公孙康扶了起来,让他歪歪扭扭地斜躺在大围椅里。公孙康此刻气血暗涌,人已经感觉到非常痛苦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吓了一跳,也使公孙康原本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了!原来,他们是听到,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雷鸣也似的爆炸声响。事实上当然不是打雷了,那是被锤王乔长河手中的铁锤,摧塌的一根粗大、结实的廊柱发出来的声响。
这一次,南剑依然闪避开了!现在锤王乔长河已不再感到刺激、有挑战性了,他已经强烈感觉到了对方的可怕了!三招之后,他作为一代锤王,竟然没有挨到对方一丝衣服,这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对于南剑而言,他现在也已经完全对对方的身形和手法,了解清楚了;现在,是该轮到了他出手的时候了!打架就是这样,只要三次猛烈的进攻没有碰到对方,进攻者就会完全丧失信心,很害怕了!果然,锤王乔长河的额角开始渗出汗珠来,对于他这样功力深厚的人,这样简简单单地跳几下,当然那还不至于就让他满头大汗;那他现在额角渗出来的汗,就一定会是紧张、害怕的时候,产生的冷汗了。
打斗的时候出冷汗,这是一种不祥的先兆!是被死神眷顾的一种激动表现。
事实上也真是这样,就在他挥着双锤刚刚将廊柱击碎,正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猛地发现,这个身背长剑的青年人,已经站到了花池边上的平地上,正静静地看着他了!
那种安静地凝视是很可怕的,如果是情侣发现了对方露出了这种眼神,证明一场翻云覆雨的激战即将就要来临了;如果是儿子发现父亲的眼神中,正用这样的神情看着自己,那就很糟糕,意味着他的小脑袋要起包了、意味着他的小屁股将要被老爹打得开花了。
但是,现在锤王乔长河看见南剑眼神中,就有这样静静地凝视自己的眼神;那一刻,让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小兔子,而对方则是安静的大狮子一样可怕了!
于是,悲剧发生了。
天空中闪耀着一道白光――一道苍白的光芒!那是南剑的诛邪剑划破长空,带起的一抹光影――一抹杀人的光影;紧接着,一代锤王乔长河的面色苍白似雪――雪化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就连同他一向熠熠生辉,如同牛眼一样明亮的双眸,也忽然消失了昔日的光彩了。
但是,他还没有倒下,他还可以说几句话。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他问。
“因为我身上积压了一个人八世的愤怒!”南剑说,“这个人就是二十年前,你们陷害的一个正直、善良而又勇敢的人――他就叫仇武痴!”
“啊!原来是这样子啊!”他说完便倒下了,伤口崩裂,血雨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