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傕命令着他麾下的西凉铁骑们,对着张任等人发动攻势时,两山巍峨相对出的峡谷口,一场生死大战瞬间便于刮得“呼呼”急响的阴凉穿谷风中展开。
烈日下李傕狂挥刀:“第一千人队给吾上杀死那帮球兮兮的小子们,冲进谷去把民众们全都给老子夺回来!”
李傕麾下的虎贲王昌,很不幸的被派为第一千人的领头者,他在听得李傕令下后,便满眼皆红的挥刀怒吼:“弟兄们随吾上,想活命就仅有杀死敌军决无二路可走,冲啊”
“杀!”怒吼声中千军扬刃,已无退路的西凉众军们紧随着王昌,策马挥刃的急向着张任等人扑去。
在他们的身后郭汜麾下的第二支千人队,马上在将领的指挥下紧随着他们对着山谷发起冲锋。
群山响应的震天“杀!”声中,张任银枪高举、虎目微眯的望着如浪潮般扑而来的敌军们,待得敌近二百步时,他那高举的银枪猛然前指,刹时其身后便是“梆梆梆”的千弦齐响,根根夺命利箭急穿空。
虽然说箭如蝗急,然而马背上的王昌等人却或是只管挥刃急挡着箭雨或是纷纷开弓放箭反击却硬是一丝也没有放慢马速的,迅速向着山坡上的敌军们冲去。
在这般的狂冲之下在两军的迅疾对射之中西凉铁骑们在被射倒了无数人后,终于在王昌的率领下,带着阵阵腥风和热血迅速的冲近了张任等人。
一直在挥枪指挥着的张任见得敌军猖狂而至,突然咬牙发出一声暴吼“死!”随即策马扬枪的便疾迎着,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五十步的敌军先锋而去。
张任这一动突然而迅捷。众军但见得其马方动枪刚扬,狭窄的山谷中瞬间便已是万朵银花绽放之势。
“不好!”策马跑在最前方的王昌见状,心中大吃一惊的放声大叫着,急忙挥舞着手中的宝刀全力乱架,期盼能挡住这迅捷无比的枪法。
奈何其武艺虽然不错,却不比这张任之强。当两马相对奔近时,王昌只觉得自己这眼前光芒大放,随即便觉得喉间一寒,那白马银枪将已风一般的从自己的身边冲过。
“呃”王昌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的出枪速度,是怎么快到让自己都来不及反应的。他伸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徒然无功的想止住那滚烫的鲜血狂喷,却最终无力的带着一身的腥风撞落于马下。
千军对冲内张任策马狂冲敌阵,其掌中银枪疾展疾收间万朵枪花疾绽,顿时西凉众军们热血狂洒西风,当真是挡者披糜。
西凉军前的李傕见状大惊!乃手指于万军中匹马纵横的张任,对贾诩急声发问:“此子是什么来头,咋如此的凶岔岔?”
“老夫亦不知其来头,”贾诩抚须摇头道,“只知此人来自成都。只不过车骑将军大可放心就是,想那大漠之中的狂沙能掩没一切。此子即便再猛,老夫料他也断然挡不得众军的狂攻。”
贾诩并没有料错。张任虽然勇不可挡,无奈已知不进皆死的西凉众军们,为了能够搏得一条活路可走,皆是奋不惧死的前扑后继而来。
不一时在连挡了敌军的数波千人队狂冲后,张任跨下的战马已为众军所阻得无力前进,只有他掌中的那把银枪,依然迅速的带得漫天的红血乱飘。
当张任的战马无力纵横驰骋后,西凉铁骑们这狂奔的洪流,马上自其身边冲过,顿时便对张任身后的众军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然而即便他们很聪明的避开了血染征袍的张任,这些冲向敌阵的西凉铁骑们却避免不了,一死的命运。
因为张任身后的六千余大军们,在大战打响后见得自家的将军所向无敌,他们的眼早已红、血也已沸、冲天的战意更是在熊熊燃烧。
于是他们在坚盾硬挡、长枪疾刺、利箭给飞中在热血飞溅、腥风乱起内在人惨叫、马狂厮间、硬是如身处洪流中的磐石一般的屹立不倒。
然而人力终究有穷时,将军毕竟也会累。当欲求生路的疯狂敌军们,在纵马把一地的人尸马体全踏成了血泥,向着张任等人连冲了十余波的千人队后,张任的枪法终于不再迅捷,而他身后众军们原本的紧密的阵形,也因力竭而渐湿散乱。
激烈大将中枪法渐慢的张任,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负伤了。阴险的敌军们不知用什么样的武器,从后方偷袭伤到了他的背部。
然而负伤的张任,心知自己决不能后退更不能倒下。因为将为兵之胆!只有自己在,身后的这六千大军才不会军心溃散只有自己在才,才能使得这道保护民众们的阵线不失只有自已,可怜的民众们才会有人保护。
于是心中存有大爱的张任并没有因伤而避战归阵,反而是在剧痛之下张嘴发出“啊!”的一声虎吼,其枪法再次变得迅捷无比。
在张任忍痛死拼的这一刻,带着鲜血狂流的背部奋力死战的张任,硬是以一已之力生生的截断了这一波敌军的狂潮。为其身后阵形渐散的众军们,迎来了重整阵线的宝贵一刻。
当疯狂的敌军们再次冲破张任的拦截冲向山坡时,张任所率的千余精骑们也弃马加入了的大军的行例,并迅速的重整了阵形。
于是舍生忘死的两军便在这毒辣的秋日下在这扑鼻尽是血腥的秋风中在震耳欲聋的大叫声里奋死搏杀得满谷尽红、骨肉成泥。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当日渐中天时,身负重伤的张任硬是脸色苍白的率领着麾下勇敢的士卒们,死死的扛住了疯狂敌军们的连续二十七波狂冲。
然而当他们在拦下敌军的第二十波狂冲时,在西凉军阵前看得满脸尽白、心脏狂跳的李傕便已眼望着贾诩的急声问道:“这帮凶岔岔的敌军们如此的顽强,吾等该咋办?”
“三九天的驴子还不过河喽?”脸上古井无波的贾诩,老神在在的右手拈须着反问了一句。却又续道,“眼前的敌军们虽强然则其力已弱,吾等却尚有着十来万的人马,将军只管再安排人手冲击便是。”
于是在贾诩的建议下,李傕等人早已再拔了三支万人队,准备着要继续对这伙已是摇摇欲坠,却依然顽强的敌军们展开第二轮攻势。
战到此时张任因一直要快速的出枪,其背后的伤口根本就无法愈合。那鲜红而滚烫的热血一直就在源源不断的泌出。
此时此刻他早已到了将要油尽灯枯的地步,其身后的大军们也已经死伤惨重,坚强的张任却依然在奋力的挥枪不止。
当他的枪法越来越慢时,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他知道或许今日的这两山口,便将是他张任和兄弟们的葬身之地,然而他却依然没有放弃!
密密麻麻的敌骑们依然在“轰隆隆”的震天马蹄声中,狂冲乱叫着奔来,张任却已无力再战,他只是用力的握紧了手中冰凉的银枪,机械的施展着自己的枪法。
正在此时他身后的山谷中,突然传出了千余人的齐声大吼:“弟兄们,百姓们已全部入谷了,你们速退这里就交给我们来。”
在这齐声大叫声中,张任突然见得眼前落下了,无数巨大的艳红火把,炽热的高温烤得他本已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撤!”张任心中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自己的援军终于来了。乃奋全身余力的大叫一声,便伏马而回的乘敌骑们为烈焰所逼的短暂时间,急急的撤回了山谷。
当引军奔入山谷后浑血都已被鲜血浸透的张任,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紧闭双目的自浑身通红的战马上摔落。
在他失去知觉前,他只听到一阵慌乱的大叫:“快!张任将军受伤了,快把他抬起来”便就此双眼紧闭的人事不知。
而在谷口外的李傕在众军迅速扑灭燃烧的大火时,却欣喜若狂的扬声大叫:“快!你们这帮怂货们,都快给老子快冲进谷去,那个凶岔岔的白马将军和敌军都已经不在了那了,你们还在等甚?”
“慢!”众军闻言正欲冲锋,却被贾诩扬声大叫着阻止在了原地。
“咋?”李傕大急的放声,冲着贾诩瞪眼大吼!心道,“这他娘的!好不容易才把那帮顽强的敌军们全给打跑了,你咋还不让追了呢?”
却见得贾诩以手遥指着相对而出的两山高处,对着李傕皱眉低声道。
“车骑将军此处地形险要乃是两山夹一谷的险地,若是吾等就这般领大军进入内中,到时敌军一旦卡住谷口,那么吾军只怕就要全军都被堵在里头出不来。”
“那可咋办?”李傕闻言大急的反问着,却在心中自思,“你娘的!让老子引军抢民众的是你,不让老子派人进谷的也是你,你这到底是要老子追还是要老不追呢?”
“此事易办耳!”贾诩抚须轻言道,“反正此处地形狭窄大军施展不开,车骑将军可自引大军于外头镇守以保吾军之退路,却令部分人马分成小股部队入内探查便是。”
说着贾诩略顿着又道:“如此一来不仅吾军后路无忧,即使敌军在此谷之中设有埋伏,将军也可引军接应,吾军便可处于万无一失之地也。”
“好!”李傕闻言拍腿大赞着道,“文和果真妙计无双!”
于是李傕乃转头与郭汜等人商议,便派本打算用来冲锋的第二波三万人队,依次进入山谷之中,却自与贾诩等人引着大部队于谷外驻扎。
却不知那手执拂尘的青年正于山间高处观看,见状乃击掌叹息曰:“可惜这帮凶残得木有人性的敌军们着实狡猾至极!竟使得俄之大计小用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