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见得年事已高的刘表头上都险些起了雾,只担心他来招白日飞渡,乃连忙摆手相劝着让他息怒,
又对其分说关中受到破外的临晋一地乃是关中最大的产粮地,所以华飞绝非是存心要吃大户而是实在已经无路。
刘表听得徐庶的解释,且自知这事情完全是因为张肃而起,确实是自己先对不起人家,这才心中怒气稍减。
却不料厅下一人见得刘表脸色作缓得似有答应之意,急忙跳将出来挥手大叫:“废话少说,你们这分明就是打着借口前来敲诈勒索,如此行为说你等为强盗也无不妥!”
刘表与众人视之却是蔡瑁,一直跟在徐庶之后的太史慈听得他口吐狂言,乃对蔡瑁握拳怒目的大喝道:“歹贼安敢如此无礼,你他娘的骂谁是强盗?”
蔡瑁出身名门且自来位高而权重,在荆州横行已久,几曾被人如此叱喝,闻言也不及查看是谁,乃就头也不回挥手大叫:“谁人敢来我荆州敲诈勒索,蔡某就骂他是强盗土狗!”
“好好好,”太史慈怒极反笑,本待立即发作却因相距蔡瑁有些距离,乃边握拳缓步逼近,边眯目寒声,“方才徐庶之言慈实在不管苟同,因为本来第一个请令攻入南阳的便是某家,
彼时张肃在武关被某家引军杀得只余百余骑,若非我主相阻的话某之一万五千铁骑,早已经马踏南阳的予取予求,又何需向你‘勒索’?”
言语间太史慈缓步逼近了蔡瑁,却有荆州名将——文聘见势不妙的连忙纵身而出,伸双臂拦于蔡瑁身后的放声大叫:“子义将军,此乃我军的军师蔡瑁,请勿无礼!”
“子义?慈?嘶,是东莱虎将——太史慈!”
蔡瑁听得这子义二字,想起背后之人方才的自称,登时心中暗叫着猛然转身,正见得太史慈虎目带煞的紧盯着自己,不由直惊得汗流狭背。
太史慈当年当着那死鬼陶谦的面,只“啪啪”两掌就打得曹豹兄弟俩满地找不着牙的事情,早已经在天下间到处流传,蔡瑁可不想自己步这两人后尘,整得没牙切断而只能喝稀饭。
然而他随后就又发现武艺不凡的文聘,拦在了自己的身前乃为之心中稍定,遂又死鸭子嘴硬的冲太史慈高声叫道。
“太史子义,你休要以为你有那一万五千铁骑,便真的能在我南阳为所欲为,蔡某不妨告诉你,你家主公拦着你那算是拦对了,否则的话只怕你等早已经兵败多时!”
“哼!”太史慈知道文聘的武艺不凡,见他横身相拦且今日还需要护着徐庶无事,倒也不来相逼,闻言乃对蔡瑁讥笑道,“蔡德珪,你倒真是赖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蔡瑁闻言大怒,乃手指太史慈的厉叱道:“太史子义,你且休要猖狂,蔡某来问你,你可知道这南阳郡内可是有着白水、湍水、丹水和汉水等水系交错纵横的?”
“知道又如何?”
“如何?”蔡瑁冷笑着反问了太史慈一句,却又高声道,“你那铁骑固然雄伟,却终究是下不得水,况且我荆州水师天下闻名,你若敢率铁骑轻进南阳的腹心,
那么在蔡某的指挥下,我荆州仅需出动数万的精锐水军,便能依靠着水系的优势,把尔等包围在内的让尔等来个有来无回!”
却原来这身为荆州军师的蔡瑁,在如何使用水军方面倒确实是很有一套,他由刘表派文聘循水北上的事上而若有所悟,
历经一天的整理思路,却终于让他拔开了迷雾,从而找到了一条足以和华飞军铁骑对抗的道路,
那就是南阳地势固然平坦,却也有不少的河流铺展,加上荆州有水师之助,便足以把华飞的铁骑来对付。
所以众人皆惧华飞勇猛的军势,却唯有他一直不太把这当回事,加上又担心刘表给华飞拔粮后,终究会找他们这些士族大家也割点儿肉,所以才急急忙的跳出来阻拦。
蔡瑁这一番话说得极为的有理有据,以至于使得太史慈都一时微愣得为之无语,他见状遂止不住心中得意的放声哈哈大笑,状甚猖狂!
太史慈见得他大笑不止,乃忍不住亦放声“哈哈”大笑,直笑得蔡瑁收了声的莫名其妙!
“蔡德珪啊蔡德珪,”太史慈边收了笑边指着蔡瑁道,“某家方才说你是赖蛤蟆倒还真是说错了你。”
“哼哼,太史子义,你到现在才知道我蔡瑁厉害吗?”
蔡瑁闻言更为得意,乃嘴角微斜的对着太史慈不住冷笑,却不料太史慈突然又高声道:“感情你是那与蛤蟆差不多的青蛙呀!”
“混账!你才是青蛙,你太史全家都是青蛙!”蔡瑁气得止不住的双脚乱跳,指着太史慈放声怒骂。
太史慈却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道:“怎么?慈可曾有说错你吗?你只知道你荆州有强大的水师,却不知道我关中的甘宁将军,那可人赠称号——‘水神’的,
在我军的益州更有徐盛、黄权和杨杯等人统率的水师足可顺流而下,像你这样的自大的人物,非是那井中之蛙却又是何物?”
说至此,太史慈略顿了一下,却对着张手拦在自己身前的文聘道:“军师掌管着兵事,文将军你如此的人物,
却在此等井蛙的手下光阴虚度,岂不是要枉自把自己的青春耽误?不如咱们商量个事,你稍微的让一让步,也好让本将帮你肃清一条官路!”
蔡瑁闻言惊一头的冷汗!他可不傻,什么叫做肃清官路,他还是能搞得清楚的,这太史慈实在是太坏了!
他这分明就是想叫文聘先闪开,他才好出手把自己给收拾喽,顺便着也给文聘让个位出来。
当下连忙伸手一把拽住文聘的惊声叫道:“文仲业,蔡某命令你不可乱走!”
要说此地乃是荆州,蔡瑁在自己的地盘上本不应该惊到这等程度,却奈何他自思,太史慈这厮恶名满天下,当年仅只区区数百骑随从,就敢入徐州当陶谦面的掌掴曹豹并曹宏,
方才自己骂他为强盗土狗,今日他率领着三千铁骑入城,天才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厮,究竟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文聘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倒也不至于官迷心窍的听从太史慈的话而把路让出,只是讪讪的笑了笑,正待要对太史慈劝上两句时,
却忽听得一直默不作声的徐庶,突然高声叫道:“他不走我走!”
说着,他上前一步的对着满脸怒色的刘表厉声道:“刘景升,若非张肃之故,徐某今日也不至于要来荆州向你求助,
你麾下的蔡瑁口口声声的说我主与我等的行为乃是敲诈勒索,行为更堪比是强盗土狗,而你又久不作声,想来是同意了那蔡瑁的所说。”
说至此,他略作停顿,却不待刘表出声便再次高声道:“徐某只因与荆襄有旧才为你向我主百般的求情,更是亲自来此为你分说,其目地也不过是希望你莫要自误!
既然你已经如此的执迷不悟,那么依徐某看来,像你这样见危不伸手相助,却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坑害自己人的盟友,那便不要也罢!”
言毕冲刘表猛一抱拳的大叫了声“告辞!”便与太史慈等人转身拂袖的向着艳阳渐斜的厅外,大步流星而去。
阶下的蒯良大急!眼见得徐庶等人已经和急急来报的亲信错身而过,乃连忙对因徐庶翻脸直呼其名,而气得浑身尽抖的刘表跺脚哀声急叫。
“主公,万万不可让徐庶等人挟怒归去啊,这要是惹得华飞大怒的话,一旦怒而兴师那么荆州八郡……这个,江不孙策与豫州曹操,唉呀!您倒是快说句话呀!”
厅内搅扰,徐庶与太史慈等人只管急速而行,正上了马要奔向襄阳北门时,却忽听得刘表率荆襄众官们大叫“徐使君,且请暂留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