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一统丸州（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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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宛若雷鸣，杀喊响彻天阙。</p>
红莲教几度受挫，分兵之后又在金门县外屡次吃亏，士气萎靡不振，战意寥寥。</p>
一伙敌人不知从哪里冒出，直接偷袭红莲教后方，金门县内的亓官让直接下令开城，出动兵马迎击红莲教，牵制前方主力，令他们首尾无法兼顾……亓官让指挥，令兵卒结成军阵，冲散红莲教的阵型，包围绞杀，若红莲教反扑，他们散而不聚，待对方生出怯意，聚拢猛扑……</p>
在亓官让的指挥下，红莲教只觉得他们的敌人宛若一块富有粘性的糖块儿，黏着扣不下来。</p>
红莲教的主力大多聚拢在前方，亓官让像糖块儿一样黏着他们，令他们难以掉头回援后方。</p>
相较于亓官让的“迂回温和”，卫慈反而显得刚硬利落。</p>
因为姜芃姬严格把控，致使新兵入营之后最先接受的不是体能训练，反而是如何执行命令。</p>
故而，尽管卫慈带来的都是新兵，可他们对命令的执行却较到位，即使体能和作战素质无法和老兵相，但新兵和那些被偷袭慌乱无措的红莲教教徒起来，强了不止一筹。</p>
卫慈很清楚，亓官让在牵制红莲教主力，为他争取宝贵的时间。</p>
他这边绞杀得越快，令红莲教损失越多，亓官让那边的压力会越小。</p>
故而，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卫慈选择了相当强硬的进攻阵型。</p>
令前锋如锥，尖锐而迅捷，突破、割裂本混乱无章的红莲教后方。</p>
两翼兵卒的安排则偏向防守，坚强有力，兼顾速度、护住军的同时，扩大战果，收割红莲教教众性命。弓弩兵卒与长枪兵卒则在间策应前端和两翼，射杀敌人，扫除障碍。</p>
卫慈所领军队宛若一把长剪，轻而易举撕开了红莲教后方，令他们后方两翼无法支援配合。</p>
刀光剑影，箭雨如潮。</p>
一具具尸体轰然倒下，双目所及之处皆是残肢断骸。</p>
金门县城内的兵力加卫慈带来的新兵，拢共万余，红莲教人数依旧是他们的三倍。</p>
不过，战场这地方哪里是谁人多谁能赢的？</p>
随着卫慈的进攻和亓官让牵制，红莲教死伤惨重，军心涣散，溃不成型。</p>
他们试图垂死挣扎，做最后的努力，集兵力突围出去。</p>
不过卫慈与亓官让的配合却是相当默契，后者由牵制转为围堵，前者由进攻转为“驱赶”，两人像是经验老道的渔夫，各自指挥的兵卒便是他们织的坚实渔，二者没有沟通却心有灵犀，将红莲教——这些惊慌混乱的大鱼小鱼统统驱赶到一处，最后收！俘虏！</p>
直至夕阳斜照半边红，亓官让才意犹未尽地令人鸣金收兵。</p>
“让原以为来的人会是子实。”</p>
虽说丰真是个浪子，与风瑾和徐轲等人关系也不好，但亓官让却蛮欣赏这家伙。</p>
按照对方的脾性和风格，倒是挺适合带领新兵支援金门县。</p>
万万没想到，最后赶来的人却是卫慈。</p>
想想卫慈平日里的作风，与他刚才战场的风格相差甚大。</p>
亓官让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位温和体弱的同事。</p>
深藏不露啊，大兄弟！</p>
卫慈这会儿还是怕冷，穿着总旁人多了几层，再裹一层防风的兔毛披风，远远瞧着像是一团雪球。好杨思瞧着亓官让发冷，亓官让瞧着卫慈，他也感觉有些发热。</p>
听了亓官让的话，卫慈笑着咳嗽了两声，“子实忙着，又远在阳郡，与怀瑜一起主持大局，一来一回浪费时间，唯恐耽误主公大计。无奈，便由我这无所事事的闲人，为主公解忧。”</p>
事实并非如此，一开始丰真是抢着想过来的，累死人的政务哪里有打仗爽快？</p>
不过，卫慈这家伙脸白心黑，专坑友人。</p>
从张平、杨思再到丰真，他何时“手下留情”了？</p>
“……如今主公去哪儿了？”</p>
卫慈也是连夜疾行赶过来的，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打听情报。</p>
亓官让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战场情形。</p>
金门县已经守住了，红莲县估摸着也能骗到手，正巧卫慈赶来，可以让他带兵过去驻守。</p>
红莲教在秋雨县内战，姜芃姬和亓官让又有意封锁消息，他们暂时不会知道这边的变化。</p>
姜芃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掉头攻打峰湖县，等三县稳定再回头收拾红莲教的残余部队。</p>
卫慈始终端着温和的表情，细细听着。</p>
他前世很早便随着卫氏从琅琊郡迁到诏汴州，作为隐形人，他不受重视，干脆一人结庐而居，隐居世外，依旧关心世事，但消息多半是诏的，至于东庆的消息，他只知道大概。</p>
也许是了尘和尚口的妖孽作祟，偷盗东庆国运和苍生气运，令很多事情都提前了。</p>
前世的红莲教浮出水面，远现在迟。</p>
红莲教在北方蛰伏传教数年，积累忠心教徒不知凡几，教众分布广泛，最后红莲教主趁势起义，得到北方百姓支持，朝廷无法撼动，数次吃亏，同期起义的青衣军也只能避其锋芒。</p>
如今的红莲教还不成熟，教义也没那么深入人心，不然的话，承德郡不好拿。</p>
“……主公去秋雨县了？”卫慈问道。</p>
亓官让回答，“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这样的。子孝，幸好你来了，不然的话，让真是忙不过来。红莲教虽是乌合之众，但蛊惑百姓的本事却不弱。守城这几天，屡屡有百姓试图袭击或者贿赂城门守卫，明面抓到的不止二十二起，背地里还未付诸行动的更多。”</p>
卫慈揉眉，“这些顽固不化的教徒，最好不要留下来，免得坏了大事。”</p>
一颗老鼠屎还能坏了一锅粥。</p>
留着这些脑子被洗过的愚民，谁知道什么时候惹出大祸？</p>
红莲教的确该斩草除根！</p>
思及前世，卫慈的表情变得晦暗莫名，眼光隐含杀意，连温和的面颊都转为了冷漠。</p>
体会卫慈表达的意思，亓官让眉梢微蹙。</p>
卫慈这是动了杀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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