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幽冥校场,一丝不祥的预感逐渐攀上了我的心头。
夜浔伸手在空中探了探,半晌,他沉声回头对我艰难的说到:“小白,这里,好像原本就没有设立结界啊!”
什么!!?
方才那颗原本还悬吊着的心脏现在已经完全的被沉到了谷底,夜浔方才说的如果真的就是事实,那也就是说,我方才引下来的天雷很有可能也会波及身后的幽冥。
那这样子的情况我还有救吗?
我想着之后自己的悲惨遭遇,脚下一虚,身体便就瘫软了下来,若不是夜浔好好的将我扶着,那我一定就是那种悲催倒地的结局了。
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直到了现在,幽冥居然都还没有一个前来查看情况的阴差或者是小兵。
这校场的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那个热闹非凡的幽冥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的天雷威力过于厉害,这才导致他们被余下的力量所阻挡,所以才一时半会儿的进不来?
我似信非信地拍了拍夜浔的手,颤颤巍巍的模样颇有些苍老:“夜大人,我现在没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校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夜浔看着我焦虑自己也变得焦虑:“既然是小白喊的,那我去去就回,你现在灵力耗费得过多,就先待在此地不要随意走动!”
我看着他,然后乖顺地点点头,一边还不忘嘱咐道:“你去的时候可要将外面的情况看仔细!”
话说着,我突然顿了顿,将原本想说的后面一句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想说:你要将外面的情况看仔细了,那个可是关系到我以后生存与否,富贵通达的关键。
要是外面的情况保持完好,且无一鬼魂消亡,那我便就能够安心下来了,但若是不然,那么很好,下三狱又多了个平平无奇做苦工的小鬼了。
我看着夜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校场,转身又看了看在看台下木然站立着的一千阴兵。
经过方才的那一番较量,我量他们也不敢再次在我面前造次,那地上被扔在一边的招魂幡,孤零零地,仿佛就像是那些个心气儿极高的阴兵头头忽然一下被人踩在了脚下一般。
耷拉着的旗子看着不怎么像话,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夜浔会用来驱使阴兵的法器,被这样随意丢在地上可不好。
我想了想,撑着脱力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扇招魂幡掉落的空地上面缓慢爬去。
要说这具被我魂灵附上的法身也真的是恼火,泰山府君说过这具跟我的上具法身不同,我现在的这具法身会更让我活得像个人样。
之前在人间的时候,我不知道因为他受过多少的苦难!这法身什么都好,就是太娇弱了,随随便便的就这么被人轻轻用剑一划拉,就会出血,而且还会出好好的血。
这血一出多了我就晕,几百年里唯一的体验机会,又疼又晕,身上还会越来越冷。
原本我的身子就是冷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只要我一流血了,那种缓慢间侵袭上来的凉意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悄悄的扼制住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喘息。
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之感也就在此时跟着诞生了,我本来就是死的,但这种感觉突然在你身上出现了,又叫你不得不开始怀疑,我以前是活的吗?
是以,我在受伤的时候,经常会有种感觉,就一直都觉得自己天天都在是不是活人这二者之间徘徊纠结。
时间一久,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只鬼的事实。
出神的念想之间,我已经就快要爬到那面招魂幡掉落的地方了,身传来一股清风。
我猜应该是夜浔回来了,那么正好,我将将可以吧招魂幡亲自递到他的手里,然后待我修养片刻,我们在一起去到人界!
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的,渐渐地,我猛地惊觉到,方才的那阵微风带来的气息之中,明显是不止夜浔一个人的。
难不成帝君大人也来了?
惨!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心虚,好好的校场被我毁坏成了这样,即使外面没有受到波及,那依照帝君大人飘忽不定的性子,我估摸着应该会被骂死吧!
我再一想,往更坏的方向里面想,万一外面实在是让人没眼看了地步,那么帝君大人此时急急赶来,应该是会直接将我打死吧!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不要将我当着众人的面打死好不好,给我留点面子,至少最后的体面好歹也给我一个吧!
可是,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着我预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夜浔是回来了,但是我就在我回过身的后一刻,见到他的喜悦瞬间就被凝滞在嘴角。
在他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帝君大人,而是一个我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还是两个。
帝君夫人和淇水神女。
我就奇了怪了,她都来幽冥少说也得一个月了吧,就这么喜欢这里,堂堂一个仙女,带着瑞气腾腾的仙气竟然还愿意在这污浊的混沌之地里面待上这么许久。
我很难不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看着她自打一进到校场以后,就随时随刻飘忽不定在夜浔身上的眼神就晓得。
那个神女啊,原来是觊觎我家夜浔的。
但是怎么说,我好像在现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心里还是会莫名生出一股子落差自卑之感。
人家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神女,我现在还是个灰头土脸一身落魄倒霉之像的小鬼差。
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会是觉得亭亭玉立,温柔大方的神女会更加又吸引力一些,再一对比上我那个早就已经在幽冥臭名昭著的坏脾气名声。
这样一来,我本就不敢抬头与她正视的心也越发的显得渺小。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夜浔三两步跑过来将我扶起,他也看见了在我手中握着的招魂幡。
但是他却没有管那么许多,只是着急着查看我的情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嘱咐过你好好呆在原地不要瞎动弹的吗?”
夜浔语气微嗔,责怪中带着些许的宠溺。
我简直不敢想象在我对面站着的神女和帝君夫人是何神情,我只是已经渐渐地感受到在这周围循环围绕着的微风之中,正夹带着无数的尖刀子想要往我身上插。
我欲哭无泪,只能勉强一笑,将手里的招魂幡默默地递到了夜浔手中:“夜大人也真是,这么好的法器,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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