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霜紫暗暗摇头，果然如她所想，盛名在外的才女不好当啊。 </p>
不过众人兴致勃勃，一番下来倒也欢畅。在场的小姐不论才艺是否精通，都憋着一股勇气前献艺。</p>
聂青芙现场画了副画，在众人也算居的水平。连聂映梅，都拿着她的鞭子去舞了一趟，敏捷灵动的惹来惊叹连连。</p>
皇看完聂映梅舞完长鞭后，赞赏一笑拍手道:“舞的真不错。”</p>
“谢皇夸奖！”</p>
聂映梅得意一笑，明眸扫过众人。眼里的意思很明显，看谁以后还说她是草包！</p>
皇又看向聂丞相道:“丞相教女有方啊，几位千金都如此难得，各持所长。”</p>
聂丞相连忙起身谦虚道：“皇过奖了，小女实是难登大雅之堂。”</p>
“丞相不必过谦，你女儿的才貌众所周知，朕并没有夸错你。”</p>
皇摆手笑道。</p>
“皇，这您是说错了。”这时，坐在李尚书身旁的少女站起来，盈盈笑道：“据臣女所知，丞相大人可不是每个女儿都那么优秀的呢。”</p>
说着睨了一眼坐在后面像隐形人一样的聂霜紫道：“不是还有一位妹妹不曾献艺么？”</p>
聂霜紫嘴角微抽，这李婉清今天是特意来找相府的麻烦的吧？</p>
她话方落，殿里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投射了过来，顿时发现还真有一位一直安静无声的少女在后头。连皇本来微有不悦被人打断，正打算追究之时，听到她这话也好的将目光放在了那青衣少女身。</p>
聂霜紫抿了抿唇，放下手的筷子，起身抬眸迎视着众多视线。灵眸微闪，看向李婉清道：“李小姐，你说的可是我么？”</p>
李婉清轻哼一声，不屑道：“说的可不是你么。大家都快表演完了，你迟迟不场，是不想场，还是根本不敢呢？”</p>
“李小姐真爱说笑，连你这般水平的舞蹈都未曾不敢，我又怎会不敢？”</p>
聂霜紫浅浅一笑，用帕子轻拭了拭嘴角。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一点也不为突然被抓出来而苦恼，众人心里微讶。</p>
“你！”</p>
李婉清气结，她是表演了一支舞蹈，虽然不及静祁郡主跳的好，但也不至于拿不出手啊。</p>
皇这时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问聂霜紫道：“你也是丞相千金之一？朕为何从未见过你？”</p>
“回皇，臣女因自小体弱养在家，鲜少出门，故此多数人都不认识臣女。”</p>
聂霜紫俯身而礼，搬出聂映雪的那一套说辞来。</p>
皇下将她打量了番，微微点头，对聂丞相道：“丞相，以朕看来，你这大门不出的小女儿容貌气质倒是不输你的大女儿啊。”</p>
聂丞相看了看聂霜紫，这回倒是真觉得是皇过奖了。</p>
“你方才说你未曾不敢，那也可是准备好了才艺的？”皇挑眉而问。</p>
扶桑这时候站起来，走到大殿行礼道：“皇，扶桑也想在您和皇后娘娘面前献一下丑，不如让我和聂小姐一同展示？”</p>
“你们一同展示？”皇看了看两人，点头道：“也可，只是扶桑你们要表演什么？”</p>
扶桑笑了笑，看向聂霜紫道：“我舞剑，阿紫弹琴。”</p>
聂霜紫微笑点头，转身到后面抱了把琴过来。扶桑望了望大殿，将挂在右边墙的宝剑取了下来，二人在大殿里站在一处。</p>
看着这突然凑一块的两人，李婉清气呼呼的坐下。她不信，这两个人能表现出什么好东西。</p>
殿内众人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这李尚书的女儿是故意找聂丞相女儿的麻烦的。但是众人也乐的看戏，朝堂如战场，在这种场合若是没有什么本事，也只能是被人当成笑柄了。这样的想法里，自然也包括高高在的皇和皇后。虽然慕容扶桑这时候站出来令众人讶异，却也没有什么人放在心里，毕竟两人是好友。</p>
不过众人看着在大殿央坐下，神色自若的拨弄琴弦的少女，一瞬间心里都想起方才皇所说的此女气质容貌不输给聂大小姐的话，忍不住微微赞同。</p>
不说其他，光是这份平静的气度，已是在场多数小姐不的。</p>
拔剑出鞘，扶桑看着聂霜紫轻笑道：“阿紫，我准备好了。”</p>
聂霜紫微笑点头，指尖轻拨琴弦，弹出第一音。音落下，剑飞舞，葱指之下琴声如流水倾泄而出，壮烈如鼓，悠扬如筝，高低起伏间像形成了千军万马般。</p>
随着琴声起，扶桑飒爽的身姿在殿里来回而动。手长剑银光泠泠，配着她冰霜似的眉目，竟舞出一种凛冽之感。紫衣翻飞，不似女子柔媚，却似将士豪迈。</p>
慕容辅狠狠灌下一口酒，浑浊的老眼看着殿的两个少女。感慨轻叹，真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首曲子了啊。</p>
殿大多数年长的武官此时心情大都是和他一样，从这首乐曲弹起时，他们满心激动怅然，连手酒杯都握不紧。更有甚者，甚至是热泪盈眶。</p>
而年轻一辈们，则大多数是满目疑惑，因他们少有人听过或者记得这首曲子。</p>
皇怔怔的看着弹曲的少女，轻喃道：“竟是将军问……”</p>
将军问，一首曾在北启国家喻户晓的歌曲，在场大多数将军和年长一些的人都听过此曲。在三十年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北启国的将士在出征前嘴里都会哼唱这支曲子。但三十年的岁月流逝，这首歌曲也逐渐被人所遗忘，所以在场的青年小姐们没听过也是正常。</p>
而这首曲子的作者，是当今皇的大哥，当年战死沙场的先皇。</p>
苏易看着殿翩然而舞的扶桑，脸色的神色晦暗难明，握着酒杯的手却越来越紧。</p>
“既然不想放手，为什么又要放手？”苏垣淡淡的声音从旁传来。</p>
苏易一愣，苦涩的勾了勾唇道：“阿垣，皇兄没有放手，只是暂时先放开而已。皇兄会把她找回到身边来的。”</p>
“皇兄，你知道我在西凌当质子的十年都学到了什么吗？”苏垣嘲讽的挑眉，淡漠道：“紧握在自己手的东西都会有无数的人来争抢，更何况是放在外面的？”</p>
苏易怔住。</p>
“你方才看的，是这个女的？”</p>
指了指殿的青衣少女，苏煌偏头问道。</p>
萧钰宸沉默的看着他指的那个人，并不否认。</p>
见他这默认的反应，苏煌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聂霜紫。</p>
角落处独自饮酒的战云枫看着扶桑，剑眉皱起，这个女孩，他似乎在哪见过。</p>
一曲毕，满殿静，众人的目光都锁着殿执剑而立的慕容扶桑。她的这一支剑舞，在静祁郡主和聂映雪之后，又引起了众人的惊叹。</p>
“跳得好，曲好，舞更好！”</p>
皇举起双手朗笑鼓掌，今日这众多的才艺表演，属慕容扶桑和聂霜紫的剑舞最令他喜欢。</p>
皇一言落下，众人也纷纷鼓掌称好。</p>
聂霜紫抿唇而笑，看着接受众人赞扬的扶桑。她的琴艺不算精通，若是单独弹奏，有聂映雪在前，众人肯定会不以为意。但有了扶桑剑舞相配，她又选了首恰当的曲子，倒是成功的让众人的视线从她身移开。</p>
皇笑着看向聂霜紫道：“这首曲子朕很多年未曾听过了，你竟然会弹奏倒是令朕很惊讶。”</p>
聂霜紫低首答道：“回皇，臣女闲居家多年，常翻古籍。偶然之下在一本乐谱看到这首曲子，便记下了。”</p>
“原来如此。”皇点点头，看向众人道：“各位千金献艺到此也告一段落了，不知众卿觉得谁是此次献艺最佳之人？”</p>
“皇，臣觉得静祁郡主之舞最为出色。”李尚书道。</p>
“臣却觉得聂小姐的飞雪更独树一帜。”礼部侍郎道。</p>
也有不少武官纷纷表示扶桑和聂霜紫的表演最佳，一时间众说纷纭。</p>
皇后微微一笑道：“皇，臣妾倒是较觉得静祁跳的舞蹈最好。”</p>
皇点头赞同，还未说话，苏煌便在一旁笑道：“父皇，儿臣觉得，若单论舞蹈，的确是静祁郡主最佳。若论琴艺，却是聂大小姐。若是论新颖独特，又属慕容小姐和聂三小姐。今日宴辰，只是图个喜庆，又何必非要论出个高低呢？”</p>
苏煌这一番话，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一时间心里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的话。</p>
皇后不悦的蹙眉，却听皇赞同道：“祁王说的有理，既是各有所长，又何来高低之分。依朕看，既然都是最好，便都赏吧。”</p>
“皇圣明！”百官附和。</p>
“既如此，静祁郡主和聂大小姐便各赏夜明珠一颗。”皇宣布道，看向还候在殿的两人道：“此次进贡的夜明珠只有两颗，倒是没有多的了。扶桑，朕将你手的宝剑赐给你。至于聂三小姐，朕赐你一座红玉珊瑚如何？”</p>
“谢皇恩典。”</p>
聂霜紫和扶桑齐齐行礼谢恩。</p>
扶桑自然是觉得赐给她一把宝剑赐她一颗珠子好多了。而聂霜紫则是转了转眼珠子，在心里思忖着，到底是夜明珠较值钱还是红玉珊瑚较值钱。</p>
赏赐完毕，众人又各自入席。这时又有御膳房的宫女款步而来，添新的美酒佳肴。</p>
十二道主菜，分次而入，聂霜紫看着这新放到面前的主菜之一，睁大了眼睛。</p>
千盼万盼，这肥鸽子总算桌了。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好运气吃到她加工过的那一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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