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知道龙姨过来,精神振奋了些,吃过药便在院子里看月亮升起,他照例呼唤:球球!可话出口又黯然地低下头,人往往是这样,当一件东西在身边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已经刻入骨髓的时候,然后随时随地都会记起然后冲口而出。坐在一旁的冠军脸色陡然就煞白了,球球,已经不在了。
胡喜喜装作听不见,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本以为她能让它颐养天年,但它却死于非命。球球早些年的时候它用生命去守护冠军,如此勇猛如此威风。晚年的时候,它一直很怕死,总希望能安静地过日子,吃好吃的食物,她让它戒口,就是想它能活久一点,她用尽了办法保持它的健康,却百密一疏,算漏了人心。
朱晴子来了,扶着龙姨进门。她一副精神爽利的样子,陈天云走过去扶着龙姨,笑着对朱晴子说:“你啊,真该多带龙婆婆过来,否则这家空荡荡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胡喜喜站在陈天云身侧附和道:“是啊,是啊!”朱晴子对着陈天云微微一笑,“你看你叫我妈妈龙婆婆的,把她都叫老了,她可不愿意了。”再看胡喜喜的时候,已经满眼寒霜。
胡喜喜装作看不见,帮忙张罗东西到院子拜月光。
拜完月光,朱晴子拿着一块柚子递给胡喜喜,对她说:“泳池那边风大,我们过去坐坐吧。”
“好!”胡喜喜笑着说,陈天云弯下身子看着胡爷爷,为他张罗吃的,装作看不到两人走开。
泳池旁没有亮灯,一片昏暗。
“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律师楼。”胡喜喜保证道。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你不要忘记,我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你离开他。”朱晴子有些薄怒,“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从冠军做手术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你居然还好意思霸占他?”
胡喜喜睁大眼睛,不要脸?说的可是她?她气得脸微微发白,可还是一脸的微笑:“真是什么人,就会想什么样的事情。放心,这男人我也不要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拿去吧,且看他是否会喜欢你咯!”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好自己。还有,希望你把东西全部搬走,不要以后总是借故来收拾东西。”朱小姐咄咄逼人。
“放心,我胡喜喜要么不走,要么走得彻底。”
“我也不怕你会耍花样,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朱晴子说的当然是那片,胡喜喜却不知道,茫然地问:“什么把柄?”
“你不想身败名裂的,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朱晴子冷冷道。
胡喜喜实在好奇,“其实就算我走了,陈天云能放我走吗?就算放我走,他也不见得会爱上你。你做这么多事情,最后他知道了,难免要恨你。”
“他不会知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多嘴一句,就别怪我把你和野男人的视频公开。”朱晴子威胁道。
胡喜喜捂住,天,她真的有复制了,那看来阿兴记忆棒真的是她拿了,她那时候起便立了坏心肠么?天啊,这女人也太恐怖了。
“聊什么?”陈天云走过来,搂着胡喜喜的肩膀。
胡喜喜摇摇头,“没什么,女人事情而已。”
“过来吃月饼吧。”陈天云说道,“晴子,有你最喜欢的冰皮。”
朱晴子一脸的婉约和气,仿佛方才的冷漠只是胡喜喜的一场幻觉,“好,我们过去吧,走吧阿喜。”
胡喜喜只得叹息,这个女人定然是学过国术变脸绝活的。她不做外交官实在浪费。
张煌律师楼里,胡喜喜神定气闲看着眼前这个发疯般的女子,“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把财产全部转移了?不对,你现在还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没有股份,你怎么做董事长?你一定出了肮脏手段。”
“我把财产转到我儿子名下,有什么问题吗?我儿子年纪少,资产授权我管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况且,我儿子任命我为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有律师见证的。会有什么肮脏手段?”胡喜喜笑道。
“胡小姐,你太狡猾了。”张律师摇摇头说,任他如何能干,也想不到她舍得把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转出去,而且那个并非自己的亲儿,须知道他要有什么叛逆之心,她的财产要取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张律师,你是游走在法律漏洞间的,说这句话有些不妥吧?说狡猾,我怎么能跟你比?你故意教她在几个月后才分我的身家,是因为看准我欢喜集团夏季的盈利增长了。届时分钱也分得多些,不是么?”胡喜喜笑道。
张律师脸色清白交替,竟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其实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想她胡喜喜应该会死不认账或者是打官司一拖几年的,他们不怕打官司,因为官司打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但没想到她竟然用最冒险最愚笨却又最有效的办法,只是需要这份魄力把财产全部转到其他人名下,还真只有胡喜喜一个人做得出来。
其实即便不转,她要打官司或者走黑道找胡锦明,是完全可以避过这一份合约的保证的。可她留下了一百万,实在不知道是真的想给五十万朱晴子还是想耻笑她。
张律师与朱晴子商议了一会,朱晴子把那保证书撕了,冷冷地看着胡喜喜,“是你先撩起火头的,别怪我。”
她拿走了五十万支票,是的,她即便不想要,也不想便宜了胡喜喜。可值得庆幸的是,胡喜喜终究还是搬走了,带着她的儿子和弟弟,在陈宅消失了。
阿贝德知道她事情繁杂,加上冠军病后也需要母亲的照顾,所以关于在迪拜起酒店的事情,他都一手就包办,当然事无大小也都整理一份文件给胡喜喜,让她过目。胡喜喜虽然心里相信阿贝德,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也全部都仔细看过,并让律师团过目。也把整个项目都交给会计师精算过,几年可以回本,需要投资多少,前期多少,中期注入资金多少。所以即便阿贝德做了许多事情,胡喜喜还是很忙碌。
忙是好事,至少可以造成一个假象,她因为失恋而醉心工作。
为了报复胡喜喜,朱晴子把黄天成拍的小电影放上了网,标题:欢喜集团董事长胡喜喜的**生活。她从网吧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眼底那一抹冷酷。她说不清是不是妒忌,妒忌的不一定是因为陈天云,而是她这个出身,居然能有这样的成就,谁都知道冠军是他的儿子,但没有人掀开,反而称赞她为爱姐抚养遗腹子伟大而高尚。一个肮脏的女人,被冠上伟大的帽子,是个知情人都会恶心。
一夜之间,这条视频点击过百万。
胡喜喜也看见了这条视频,在上和陈天云聊了起来,陈天云这几天都没有见过胡喜喜和冠军,心中已经十分焦躁,再看到这条视频,更气得发疯。
胡喜喜:忍一会,可有查出什么疑点?
陈天云:没有,心中火气很大,不想和她沟通,甚至见到她都生气。
胡喜喜;想想韩信,胯下之辱尚且等闲。
陈天云:听你的。好想见你,可以出来吗?
胡喜喜:老爷子和我爷爷在医院,我和冠军阿兴在家,你过来吧。
陈天云:十五分钟到。
老爷子和胡爷爷在疗养院,今夜阿德在医院陪着,老李和小路在家。他下楼的时候两人还在熬汤,说是明日拿给冠军和给老小孩们。
“好香啊!”陈天云心情不错,虽然胡喜喜被迫搬出去他十分不爽,可想到此刻能去和她见面,也十分高兴。
原来是每天下班回来都能看见她,生活中习惯了有她。当有一天下班回来不见她的身影,早上起来也不见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种失落真是无法形容。可也因为分开了几天,让他更懂得珍惜,不会做一些事情去伤害彼此。
胡喜喜知道他来,马上把银耳莲子用热水泡一下,然后用电子压力锅煮下,风高物燥,最好喝点糖水滋润一下。
陈天云一路飞奔,往长龙豪庭而去。
“叮当!”,门铃响了,胡喜喜立马去拉开门,本来笑吟吟的脸忽然沉了下去,“是你?”来人是冠军的生父王木生。
“王叔叔,你来了?”冠军从房子里走出来,他的脸色好多了,之前瘦下的脸颊开始慢慢地长肉了。
“是啊,我刚下飞机,前两天出差了。一回来就想看看你...和阿兴。”王木生知道胡喜喜虽然恨他,却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但他很心急想见到儿子,所以不顾一切就过来了。
冠军不知道他是谁,只以为是胡喜喜的朋友,加上又有西潮的口音,便认为是同乡或者是舅公的同乡。
“你要去别人的家也看时候啊,现在几点钟了?人家还要不要休息?”胡喜喜愤愤道。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现在胡喜喜看王木生便是如是。
陈天云站在门口,“说的可是我?这么晚来是不是胡小姐生气了?”
胡喜喜知道他又要打圆场,不由得生气地别过脸不理睬他们。
二更在晚上!让我大哭一声,手机又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