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咬着牙,这句话说出去,竟是感觉丢失了什么,又像是一切如常,他知道,这只是心理在作祟。,
谢辟灵很乖巧,恭恭敬敬在嫣然身后站稳,叫了一声师伯,嫣然神色有些彷徨,仿佛才发现即墨进屋。
她神色中有些呆板,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冰冷,看了即墨一眼,方才扬起唇角,弧度很微小,低头的即墨师徒均未察觉。
乍现的微笑只是转瞬即逝,嫣然又恢复清淡的性子,扶住谢辟灵仔细打量,道,“你是师弟的弟子?”
“我叫谢辟灵,是师傅的二弟子。师伯,你好漂亮。”谢辟灵不敢看嫣然,低头看着脚尖。
实在是嫣然那清淡的性子,与不食烟火的气质,很少有人敢于正面相窥,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那庞大的气场,以及恬淡的性格。
她仿佛与每个人都不在同一个世界,因为她是嫡仙子,注定不属于凡尘,有一天会飘然飞走。
嫣然愣了愣,显然是未能想到谢辟灵会这般调皮,嘴角微微再弯起,捻手从虚空抓来一把寒霜,化为一片绒羽,落在谢辟灵手心。
“这片绒羽,算是师伯给你的见面礼。”
即墨虽实力不复,但他的眼光依旧,如何不能看出,这片绒羽,绝对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若能真正激发,连入虚都未必能阻挡,可直面归境。
他心中对嫣然的实力再起了几分揣测,感到越发看不透,嫣然的实力提升太快了,仿佛只要她愿意,在瞬间就能化为至尊。
“辟灵,你先出去,寻小蛮玩吧!”即墨目光飘离,在嫣然身上落下的瞬间,如触电般,就闪过去,看向地面。
“我回来迟了,当日你受伤,我便有感应,但极地冰川离蛮荒实在太遥远,我赶了一月有余,也才回来。”
嫣然走过来,握住即墨的手,两只手都冰冷如九幽寒铁,没有任何温度,她声音虽有几分冰冷,却很柔和,“以后要量力而为,不要再伤到自己。”
一股冰冷灵气从嫣然体内流出,游走到即墨全身,再又回到她的体内。
她眉头不经意撇了撇,静默不语,轻推轮椅走到窗前,暖阳抛洒温和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我把嫡尘杀了。”即墨想了想,低声道。他知道,这是心里作祟,但他还是说了,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嫣然显然兴趣不在这上面,也只是随意向窗外扫了一眼,就转身走到即墨身前蹲下,两人目光相接。
即墨愣了愣,没想到嫣然竟是这个回答,或许在嫣然心中,嫡尘这个人是谁,都已经忘记了。
当初,嫣然曾说要寻一个人,却不知为何,会把嫡尘当做要寻找的那个人,但后来证实,嫡尘并不是要找的那个人。
“嫡尘只是一颗棋子,当初确实很重要,但当在棋局中起不了作用,也就是可有可无罢了!”嫣然平静道。
随即,似又想到什么,道,“你不要问我他为何是棋子,这离你太遥远,知道了也无益处。”
“与神界有关吗?”
嫣然愣了愣,未想到即墨竟知晓神界,莫非他还知道什么秘密,但她显然不是打探别人秘密的那种人,因此,也只是平淡道,“与神界无关。”
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样回答并不完整,便又补充道,“与神界的一个人有关,但这个人神界又控制不了。”
顿了顿,又道,“两古交替将至,三界壁垒即开,至时人神二界、人冥二界之间的阻碍变小,归境及以上的强者能随意穿梭,不受限制。
你要尽快提升实力,早日达到道灵,最好是准帝或者少帝,才能有自保之力,毕竟……毕竟我也身不由己,不能一直保护你。”
嫣然顿了少许,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残忍,补充解释,道,“比如此次,我便不能及时出现,以后身不由己只会越来越多,你要努力提升实力,这样我才能放心。”
即墨眼中闪过一道失望,深深地埋藏起来,不让嫣然发现,无论嫣然对他与旁人有何不同,说到底,也终究只是姐弟之间的关心。
“好了,我现在便为你疗伤,同时将你双眼的伤势恢复,可能会很痛苦,但一定忍住,方能羽化成蝶。”
嫣然张口吐出一团光华,那光华有惊天之璀璨,如同可以照耀万古。
即墨只看了一眼,便发现无法直视,它比太阳还要刺眼,无法洞穿。
瞬时间,万道悲鸣,整个冰心殿似乎都化为齑粉,成为大道的废墟。没有任何东西,可经受这光华的净化照耀。
那光华在高空微震,虚空就碎裂开,那光华沿着虚空裂缝,想要逃遁,但嫣然却不急不慌,仅是一眼看出。
那一眼,仿若变了一个人,那光华竟是瞬间变得乖巧,不敢移动寸许,那白衣女子收回目光,环绕光华的所有异象都消失。
虚空没有崩碎,那光华也不复存在。
这一切竟都是异象,却真实无比,就算是准帝,都未必能分辨出异象与现实,并且若那光华真的在异象中遁走,就会真的遁离。
这光华出现,引动了天地至理。
光华消散后,显现出一朵古怪的花蕾,形似佛珠,仅有三片花瓣,但每片花瓣却各有一色。
红色如赤火,蓝色如玄冰,黄色如厚土。三片花瓣,三种至理,汇聚为一种大道理,那便是三生万物。
花蕊也只有稀少的九只,九种色彩,分别代表一种至理,或规则,或大道,或秩序,或本源,中央是根大花柱,尤为突出,仅九分长,突出花骨朵在外。
这一朵花,仿佛便是一方世界,一种天道,让人只看一眼就沉沦,无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
嫣然抬指,一根花蕊脱落,随即她张口,将那花朵吞下去,这根花蕊离开花朵,竟演化为一株妙树,仅九寸九分,却有不可言的至理。
“这朵花是补天花,这根花蕊代表本源。
你之所以不能恢复伤势,是因为本源损毁,有这根花蕊,足以补全你缺失的本源,并且还有其他妙用。
可惜,会被那人窃取九成机缘,否则你将拥有完整的本源种子。
普天之下,三界之中,也只有我,才有办法完整的炼化补天花。”
嫣然有些惆怅,却是张开嘴将那代表本源的花蕊吞下,张口化为一道气,靠近即墨双唇,渡了过去。
即墨完全怔住,大脑轰的震鸣,除了对补天花的震撼,便是对嫣然此刻动作的震撼,这算什么?
两张唇尽管未完全靠拢,但中间的距离,恐怕连一张纸都穿不过去,两人的气息,毫不保留的传到对方体内。
即墨懵了!
嫣然神色平静如常,仿佛并未发现这个动作有不妥,以她的性子,只怕发现了这有几分旖旎,也不会放在心中。
时间化为永久,只有暖洋洋的阳光披洒。
补天花一根花蕊看上去如毫毛,然而其饱含的强大的气,那种至理,却是永无止尽。
即墨不知在何时,已经恢复了直觉,手已经能动,他下意识抬手,挽住身前的人,触碰到一片冰冷柔滑的肌肤。
他神色大震,想收手,但不知何时又停留在那里。
嫣然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或许在她潜意识中,就没有觉得这有何不妥,只是做了,又觉得怪异,她妙目圆睁,短暂瞬间后,恢复正常。
冰心殿安静无声,夕阳将斜下。
芈炼心背靠墙壁,无力瘫坐在地,静静的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她以为她能不来偷看,她以为她能装作不在乎,但她都不知在何时,在潜意识支配中,就走到冰心殿外。
透过窗口,却是看到刺心一幕,仿若有十万八千根利锥,将她的心脏钉的粉碎。
她在欺骗自己,但她欺骗不了眼睛,她以为自己能接受,但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静静的坐在地上,背脊微微抽搐,咬紧双唇努力默不作声,但却止不住抽噎,她很少流泪,但这一次,泪止不住就下来了。
夕阳余晖,将屋外的人影与屋内的人影,拉的无限长。
嫣然淡然抬头,蹙眉转头,扫了屋外一眼。
炼化补天花,消耗了她太多心神,并且这种秘法,让她的实力在短时间内下降太多。
若是在平日,归境靠近她周围千里,都无处遁形,今日竟被人接近了身边十丈,方才发现。
微迟疑少许,她认出了屋外的的那个人,如果当初的记忆未出现差错,屋外的人,应该叫凤公子,女扮男装,不过现在恢复了女儿身。
看了眼几乎无恙的即墨,嫣然道,“本源之力还未在体内耗尽,你若将道眼炼化,有可能与你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此处灵气太淡薄,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嫣然卷袖即墨便消失无踪。
随即,她抬步向屋外走去,看着坐在墙角的红衣少女,道,“凤公子,我们可以谈谈吗?”
“请叫我芈炼心,兄长说让我穿红装!”
……
感情戏马上就写完了,没办法,嫣然与芈炼心,总要碰撞的不是,可能处理的不好,正在努力,望诸位道友静心。
真正的大戏,快要开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