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生产</p>

　　虽然预料的提前了几天，可这次是真的要生产了。vodtw</p>

　　姜宪事后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孩子生下来的。</p>

　　印象里，各种兵荒马乱。</p>

　　听说她要生了，李谦推开了情客和百结，慌慌张张地把她抱去了做为临时产室的西厢房，柳娘子给她检查过之后，王娘子也跑过来要给她检查，两个医婆见了也说要看看。虽然同为女子，但姜宪还是严辞拒绝了王娘子等人的要求，并让人在产床前设了屏风，只让柳娘子带着情客和百结在身边服侍着。之后常大夫到了，李谦提出不能让她这么一直疼痛，常大夫应李谦的要求给她扎了几针，她完全感觉不到阵痛了……柳娘子只好每隔一刻种检查一下她的情况，她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觉得还不如一直痛着更好……何大舅太太知道了急得顾不得身份尊卑直斥李谦和常大夫胡闹，然后担心地跑进来看她。见她躺在那里不想动弹，直呼“这样不行”，让情客去切了参片给她含着，还和孟芳苓一起在外面的院子里给她念《大悲经》……</p>

　　姜宪觉得挺可笑的，含着参片，居然这样睡着了。</p>

　　等她觉得不对劲醒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柳娘子在和情客说话：“得把郡主喊醒了，应该快要生了。”</p>

　　屋子里已经点了灯，被照得灯火通明。</p>

　　她问：“什么时辰了？”</p>

　　坐在床头的柳娘子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长案的钟漏，道：“子时还差三刻。”</p>

　　姜宪点了点头。</p>

　　情客和百结前，一左一右的扶了姜宪，柳娘子在旁边告诉她怎么使劲儿，并不停地道：“没事，没事。虽说女人生产像是一脚迈进了鬼门关，可那是她们不懂这些。这是我祖传下来的手艺，我们家靠这手艺在临潼做了一百多年的稳婆，没有出过事。您只要听我的，我保证您没事。”</p>

　　姜宪不听她的也没有办法听别人的了。</p>

　　只得照着她说的做。</p>

　　等到王娘子在屏风外等不及了跑进来要帮忙的时候，一看到她的状况王娘子惊喜地叫着：“使劲儿，使劲儿，郡主，已经看到孩子的脑袋了！”</p>

　　结果姜宪听了松了口气，柳娘子的脸色马变得很难看。</p>

　　姜宪吓了一大跳，忙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p>

　　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是一尸两命！</p>

　　柳娘子道：“我在这里，能有什么意外！你听我的是了！”又告诉她怎么使劲儿，还前帮着她推着肚子。</p>

　　王娘子是吭也不敢吭一声了。</p>

　　姜宪无知者无畏，这样在柳娘子的指挥下把孩子给生了出来。</p>

　　王娘子在旁边惊喜地喊着“是个公子”，却被柳娘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啪啪”两巴掌拍在了孩子的屁股。</p>

　　孩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p>

　　哭声洪亮震耳。</p>

　　眼泪莫名地涌现在姜宪的眼眶，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下来。</p>

　　“让我看看孩子！”姜宪朝着柳娘子伸出手去。</p>

　　柳娘子把身还带着血和秽物的孩子托到她身边。</p>

　　情客忙前用热帕子帮她擦着眼角的泪水。</p>

　　姜宪觉得她狼狈极了。</p>

　　头发像被汗水浸泡过似的，身下也没有了知觉，背被破裂的羊水浸湿了，鼻间萦绕的全是血腥味，可她全然顾不得，第一件事是看了看孩子的小胳膊小腿，看是不是完整的，数了数孩子的手指头脚指头，看有没有少一个或是多一个。</p>

　　柳娘子此时才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道：“孩子挺好的，你听这哭声，把屋顶都要掀翻了。我现在把孩子交给她们帮着洗干净，也好抱出去给王爷看看。你不要动，我帮你把胎盘处置一下，再帮你擦擦身子，等恶露尽了，再移到内室去。”</p>

　　姜宪感激地朝她道了句“辛苦了”。</p>

　　柳娘子笑笑没有吱声。</p>

　　不一会儿，孩子被洗干净了，齐齐整整地包在大红色缂丝的小包被里，闭着眼睛，头发乌黑浓密，鼻梁高挺，一张小脸红红的，却细腻得不可思议。</p>

　　姜宪摸了摸他的脸蛋，笑道：“他可真漂亮！”</p>

　　直到此刻柳娘子的表情才松懈下来，含笑看了孩子一眼，道：“还手长脚长，长大了以后一定像王爷，是个高挑的个子。”</p>

　　姜宪望着柳娘子笑，觉得柳娘子这话说得她心花怒放。</p>

　　柳娘子道：“那我让王娘子把他抱去给王爷和舅太太他们看看？”</p>

　　“不用了！”姜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这个小家伙儿，道，“外面肯定很冷，厢房里升了地笼，你把他抱到堂屋，让他们进来看看行了。”</p>

　　柳娘子笑着称好，抱着孩子出去了。</p>

　　姜宪由情客和百结服侍着换了衣裳，能听到堂屋里何大舅太太的声音：“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好！你们看这头发，再看这鼻子，和郡主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额头和这下巴则像王爷！姑老爷要是能看到，还不知道得多高兴呢！对了，你们去给姑老爷报信了没有？快去给姑老爷那边报个信！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那里……她老人家做太外祖了，这得多欢喜啊！”</p>

　　那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只欢快的鸟似的，却聒噪的让人高兴，觉得喜庆。</p>

　　姜宪问情客：“王爷高兴不？”</p>

　　情客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笑道：“王爷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舅太太要把小公子给他抱抱，王爷不肯，说怕把孩子弄疼了，让舅太太抱着，他看看行。孟姑姑也是。说她回去找个枕头什么的练一练再抱小公子。”</p>

　　姜宪不禁抿了嘴笑。</p>

　　李谦带着抱了孩子的柳娘子走了进来。</p>

　　姜宪忙朝四周张望。</p>

　　还好，该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情客和百结虽然只是简单的帮她清理了一下，但她至少换了件衣裳，人整整齐齐地躲在床。</p>

　　李谦坐在她床边的绣墩，眸带笑地拉了她的手，低声道：“还痛不痛？”</p>

　　姜宪想了想，道：“不记得了！”</p>

　　李谦失笑，英俊的面孔阳光般的璀璨，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完，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p>

　　柳娘子窘然地别过脸去。</p>

　　姜宪忙道：“把孩子放到我的旁边，我想看看他。”</p>

　　柳娘子有片刻的迟疑。</p>

　　她给很多大户人家接生过。通常这个时候新母亲都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孩子则被抱到乳娘那里照顾。</p>

　　可她也隐隐感觉到了姜宪和李谦的不同。</p>

　　如李谦不顾所谓的“血光之灾”跑到产室里来见姜宪，如姜宪生产后地第一件事是找孩子……</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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