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峰顶，李痕吐出了一口浊气。
经过两个时辰的轮灵，他顺利地完成了第五次轮灵。
如今丹田已被扩充了一倍半，他的所有灵力，已经达到了昔日灵师中期的五十二倍不止。
随着轮灵次数的增加，他的灵力容纳量增长的越来越快。
第一次只扩充了一成，如今第五次，便直接扩充了五成，总共便是一倍半的扩充量。
“下一次轮灵，应该能扩充原丹田的六成。”李痕心道。
“师兄，大事不好了！”柳萌跑了上来。
“梓姑娘已经走了。”李痕微笑道。
柳萌摇头，“梓姐姐走前已经跟我说了，不是这个，是宗门要摒弃十七峰，迁徙了！”
李痕猛地站起身子，“往哪里迁徙？”
“皇都。”柳萌道。
李痕面色一顿，“皇都……央殿所在之处。”
梓幽说了，在那里等他。
“师兄，我们快回去收拾行李吧。”柳萌催促道。
李痕点了点头，向着住处走去。
一道老者身影，出现在了二人上空。
这是王虚。
“拜见王长老。”李痕拱手道。
王虚道：“李痕，迁徙的事你应该听说了。我宗人数众多，目前的安排是祖峰、天峰在队伍首尾，偏峰在队伍中间。你是大道子，需要与祖峰一起在前方开路。”
地峰开放，却是无人之峰，不在此列。
“好。”李痕双目一闪。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对王虚道：“王长老可否照顾我师妹？”
“可以，我稍后会派人来接她。现在还有件事我要问你。”王虚神色有些复杂。
“王长老请说。”
“雷云峰大长老王清、火云峰二长老赵雪，以及水云峰大长老，他们因何失踪？”
李痕笑道：“王长老，您既然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哎，你的实力增长快是好事，但不可再行残害同门之事。”王虚不忍道。
“我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李痕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对于敌人，他做不到心慈手软，甚至未归宗门的苟黎，在他心中仍是必杀之人。
“你身上的事，我已有所耳闻，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可再迁怒他人了。”王虚说完，转身而去。
李痕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道：“我敬重你，但灭门杀母之事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无法感受此般仇恨，更度化不了我李痕的杀心。”
他对离云宗的善意，早已在火云峰执事殿那日被深埋于心。
少年之躯，为宗在外拼死争夺资源，他得到了什么？
道子之位都险些不保，师父被辱，还有呢？
家族被屠杀，母亲惨死！
柳萌感受到了李痕心中的怨气，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师兄，回去吧。”
“嗯，回师父的府里。”
“师兄，有件事，萌儿很困惑。”柳萌道。
“什么事？”
柳萌眼睛一眨，“总感觉梓姐姐这几日，越来越像紫幽坏蛋了。”
“哪里像了？”李痕问道。
他心中一直存疑，是因为梓幽与紫幽的名字，实在过于巧合。
但除此之外，两人在性格上似乎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
如果真的两人是同一人，那只有一个解释……两人之中，有一人在演戏。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梓幽明显就是天然的，而紫幽这么强，她演戏的目的是什么？
“师兄那时还在昏迷，不知道紫幽坏蛋离开前看了你一眼，我虽然忘记了她和师父的容貌，那眼神却记住了。”柳萌道。
李痕问道：“那是什么眼神？”
“很疑惑，又带着一丝复杂。”柳萌道。
李痕无奈道：“我可看不出梓姑娘眼神有过什么复杂。”
“那是师兄太笨了。”柳萌嗔道。
“……”
二人回到了房间内。
李痕看着坐在床上的彦菲，微微一怔。
这么久了，她还在等着他。
“你好些了吗？”李痕问道。
彦菲将头偏过去，没有回答。
“你是我的追随者，我会照顾好你的。”李痕道。
“你和三叔骗了我们，对吗？”她还是没有将目光转向李痕。
“对。”
彦菲眼睛湿润，“为什么要把族人暴露出去？你到底是不是老祖？”
“彦菲，我给你两个选择。”李痕认真道。
“第一，发魇族最恶毒的心誓，彻底追随我。第二，摘下面具，去一个你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等待魇族的全面降临。”
“你果然不是老祖。”彦菲失望地转过头来。
这几个时辰之内，她一直在思索李痕所做之事，包括他不需要掩盖气息便能证明修士身份。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愿意承认。
如今李痕的言语，明显就是与魇族划清了界限。
“做出选择吧。”李痕淡淡道。
族印已经消失，他瞒不住多久，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挑明。
他不怕彦菲的愤怒，论实力，他已然不惧她。
“我选第二个。”彦菲银牙一咬，摘下了面具。
“好。”李痕接过了红影面具，心中泛起一丝苦笑。
他自然不会违背与彦长肖的约定，但也愿意尊重彦菲的选择。
他不知道怎么才算尽力保护彦菲，但现在鱼归大海，或许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李痕，我恨你。”彦菲走到门前，回头道。
李痕笑道：“恨我够了，别恨你三叔。”
彦长肖为了他和彦菲，已经做了很多牺牲，如今，李痕心甘情愿被彦菲所恨。
“我会向父王禀报，三叔与修士狼狈为奸，是我族的罪人。至于你，罪无可赦。”
彦菲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李痕心中一叹。
如果彦菲知道二人所为之事，都是为了保护她，她会如何？
李痕微微摇头，服下几颗聚灵丹，开始了第六次轮灵。
柳萌一直在旁边沉默着，此时忽然道：“师兄，再过七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萌儿会给你送一件礼物。”
“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是给师兄最好的礼物。”李痕笑着闭上了眼睛。
柳萌眼皮微微一颤，随后小脸挂上了笑意。
她开始在房间内为李痕收拾起了行李，嘴里喃喃：“师兄能开心，也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李痕确实有开心的时候，修为突破之时，和柳萌玩笑之时，与梓幽在一起之时……
但即便如此，李痕心意难平。
他的肩上，压了紫幽这座高不可攀、目空一切的山。
她夺走了李痕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是杨熏，一个是母亲。
而另一边，柳萌该如何送给李痕那最好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