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武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完全是基于幸灾乐祸的心理。
二号首长刚才说的一点沒错,罗清武这一次惊动了这么多部门,到最后还沒把事情办成,这面子可是丢大了。
等到李继宗去了,也被苍浩直接拒绝,自己的面子也就找回來了,证明了不是自己无能,而是所有人都不行。
更重要的是,这就等于是苍浩驳了二号首长的面子,那么苍浩得罪人可就太多了。
罗清武认为,到时完全可以联合二号首长一起收拾苍浩。如果说,罗清武自己对付不了苍浩,那么加上一个二号首长就完全可以了。
那么苍浩会拒绝二号首长吗。
这是肯定的,罗清武早就认定了,苍浩这种性格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李继宗去了必须碰壁。
李继宗推了一下眼镜,提出:“首长,我有点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二号首长点点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天这里也沒有外人,都是自己的同志。”
“我认为让苍浩直接交出疫苗技术是不可能的。”李继宗早就已经有了判断:“毕竟,这种疫苗跟其他技术可是不一样的,很有可能全世界的人都需要用这种疫苗來救命。如果是普通的发明成果,我们去做一点工作,也许人家会心甘情愿交出來。这一项技术蕴含的商业价值太过巨大,我觉得人家拼了命也不会轻易交出來。”
“这可是为了国家安全,”罗清武轻哼了一声:“苍浩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难道就不应该造福国家。”
二号首长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造福国家是对的,不过我们考虑问題也要现实一些,不能盲目用冠冕堂皇的口号去要求别人做这做那。”
罗清武一怔:“首长你的意思是……”
二号首长沒有回答罗清武,而是告诉李继宗:“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让苍浩拿出來疫苗技术,而是在苍浩这里建立稳定的货源。”顿了一下,李继宗接着说道:“用最低的价格,可以持续稳定的获得大量疫苗,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赢了,”
“这么说你是要花钱买了。”罗清武冷冷一笑:“国家的钱不是钱吗,能随随便便花出去吗。虽然这些年国家经济发展很好,但这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李继宗不寄不到的道:“正是为了国家安全,我觉得国家在这方面的支出是不可避免的,”
罗清武立即对二号首长说道:“首长,我觉得这个人不行。”
罗清武这一句话,犯了官场的忌讳,也可以说连官场的常识都忽略了。
这位疾控中心主任才刚刚上任,二号首长突然莅临广厦就把他带在了身边,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李继宗是二号首长的嫡系。
其实,罗清武刚看到李继宗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可惜他沒有。
结果就是这句话让罗清武非常不愿意听,不过罗清武不动声色,告诉李继宗:“你继续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能免费获得,当然是最好的了……”笑了笑,李继宗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就算是把技术拿过來了,也是需要委托给其他企业进行生产。正常的材料成本、人工支出、设备采购等等这些,都是需要投入资金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买现成的疫苗呢,也许价格会比我们自己生产要低。”
二号首长点点头:“有道理。”
二号首长的这句话给李继宗打气了,李继宗继续说道:“除了经济方面的考量,也许要顾及到政治因素,如果我们直接把疫苗技术弄过來,估计可能会有很多国家指责我们罔顾知识产权,”
“沒错。”二号首长又是点了点头:“这些年來,西方国家在知识产权问題上对我们很多指责,我们应该尽量避免给他们制造借口,”
罗清武再怎么傻,这一会儿也看出來來,二号首长完全是帮着李继宗说话。这样一來,罗清武也不好直接指责李继宗,只能侧面说道:“如果要买疫苗的话,总要有合适的价格,问題是苍浩给了几千美元一支,这等于是明抢了,”
“他们生意这事,总是又涨价,也有压价。”李继宗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允许苍浩要高价,就允许咱们往下砍价,关键就是看怎么砍了,”
罗清武立即问:“你有信心能把价格砍下來。”
“可以试试看吗。”李继宗沒把话说死,而是留了点余地:“所谓谈生意,生意怎么做是需要谈的,我愿意跟苍浩谈一谈。”
二号首长同意了:“那你就去吧。”
罗清武立即问:“如果这笔生意谈不下來怎么办。”
二号首长反问:“你说呢。”
“我决定派人直接占领百川药业,”罗清武毫不犹豫的道:“不给苍浩点教训,他也不会老老实实让步,”
二号首长沒有同意罗清武的做法,但也沒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先让李继宗试试看吧。”
李继宗马上就去见苍浩了,一个人轻车简从,沒带任何随从。
不管是卫生局局长,还是税务局局长,都是通过朋友联系之后,才去见的苍浩。
李继宗沒这么做,直接找到百川药业,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想见苍浩。”
南非兵团一直守卫着百川药业,他们把李继宗拦下來之后,拿着名片去向苍浩报告。
苍浩看到名片之后嘿嘿一笑:“国家疾控中心的主任,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厅局级干部,沒想到还是蛮低调的吗,”
想了一想,苍浩直接吩咐:“让他进來吧,”
苍浩在百川药业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过去属于那个死鬼王沧州,几分钟之后,欧阳宇亲自把李继宗带进办公室。
李继宗见到苍浩之后,向苍浩伸过双手:“你好,幸会,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久仰。”苍浩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继宗:“沒想到我还这么有名,”
“你当然有名气了。”李继宗用力点点头:“全世界都被丧尸病威胁,只有你研发出了疫苗,在这种情况下,你想低调都做不到,”
苍浩打趣的问:“那么你是來向我表示仰慕的。”
“可以这么说。”李继宗又是点头:“我是來向你表示感谢。”
苍浩沒料到对方说出來这么一句话:“感谢我什么。”
“虽然在我国境内,还沒有发现丧尸病感染者,不过这种瘟疫的威胁仍然是巨大的。苍先生你搞出疫苗,对人类的贡献自然不必说了,至少我们国家的安全是有保证了……”顿了一下,李继宗很诚恳的道:“我作为疾控中心主任,疫苗研发本來是我的分内工作,可惜疾控中心沒有做到。不过,百川药业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作为主任理应向你表示感谢。”
“我知道你的來意了。”苍浩懒洋洋的道:“疫苗技术我不会交出來的。”
李继宗笑了笑:“我本來也沒想管你要疫苗技术。”
“那你來干什么。”
李继宗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这种疫苗技术蕴含太过巨大的商业价值,让人吴昌教出來的话,别说苍先生你了,换做我自己也是不会答应的。如果说,让国家花钱买下來,这个价格由不太好确定。给你多少钱合适呢,我觉得十亿美元都不算贵,但让国家一次掏出这么多钱也不容易。”
苍浩很满意这句话:“你明白就好。”
“所以,我这一次來,是想跟你谈生意的……”李继宗看着苍浩,详细解释道:“我们希望以尽可能低的价格,从你这里获得稳定的疫苗供应,这样一來我们国家也就有保障了。所以,我不是來要技术,而是想要谈价格,我听说苍先生先前给罗清武开出几千美元一支。我不知道你们的生产成本,可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真的不能接受……”
这一句话,李继宗说得非常有技术含量,也很耐人寻味。
李继宗直接点出“罗清武”的名字,说明已经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也只是这么一提。
他沒说自己是罗清武派來的,而且提到“罗清武”的名字也不是特别恭敬,沒有加上“首长”之类的字眼,这是在向苍浩表明自己跟罗清武不是一起的。
李继宗笑着问了苍浩一句:“不知道苍先生是否肯卖个面子。”
苍浩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李继宗的意思,既然罗清武在自己这里接连碰壁,那么有其他人出面來解决这件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苍浩直接就告诉李继宗:“这样吧,往后是什么价格,咱们再谈,我努力做到让你满意。”
“可是眼下呢。”
“我免费提供给你五百万支,”
“免费。”李继宗非常惊讶:“我沒听错吧。”
“你沒听错,我也沒说错……”顿了一下,苍浩告诉李继宗:“我跟你聊天,觉得还是蛮投缘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让我高兴,任何事情都有的商量。我愿意给你面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继宗长呼了一口气:“谢谢苍先生这么说,”
“你说的沒错,目前我们国家也受到威胁,我作为华夏人应该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苍浩很认真的告诉李继宗:“这五百万支,应该也够应付一段时间的了,如果不够就再來买,价格给到你满意。我之所以现在不想跟你谈价格,是因为我这边生产任务是在太紧,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谁知道三个月以后又是什么样呢,也许根本就不在需要疫苗了。”
李继宗不住的点头:“明白。”
“这五百万支我会尽快交货,你只要安排好接收就行了。”苍浩看了一下日程安排,有点无奈的道:“这五百万支,试生产计划之外的,我只能从卖给其他国家的货里抽出一部分來。沒办法,谁让我是华夏人呢,当然自己国家的事情最重要了。”
“苍先生深明大义,让我非常感动……”李继宗向苍浩再次伸过手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在我这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苍先生你尽快开口,我肝脑涂地也给你办了,”
“谢谢。”苍浩跟李继宗握了握手:“有你这句话,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李继宗跟苍浩商议了一下细节,沒有停留片刻,立即赶回去了。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李继宗想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二号首长。
罗清武一直在旁边,等到李继宗把事情说出來,沒等二号首张开口,罗清武就惊问:“我沒听错吧。”
“你沒听错,我也沒说错。”李继宗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苍浩愿意免费提供五百万支疫苗,”
“这……”罗清武傻眼了,他原本认定了李继宗会碰壁,苍浩肯定开出五千美元一支的价格。沒想到,苍浩竟然免费提供了这么多,这还是他罗清武认识的那个苍浩吗。
二号首长笑着问:“你觉得苍浩这个人怎么样。”
“深明大义,慷慨无私,”李继宗一挑大拇指,由衷的道:“这五百万支疫苗,是他从其他国家的订单里抽出來的,如果他把这些疫苗及时交付给订货的国家,货款直接就进他的账户里,但现在他只能把交货时间尽量往后拖。也就是说,这五百万支苍浩不仅是赔钱,而且还耽误了挣钱。”
“这人确实不错,”二号首长嘉许的点了点头,随后笑着问罗清武:“李继宗还是第一次接触苍浩这个人,对苍浩的评价跟你可不太一样呀,”
罗清武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我怎么知道苍浩是怎么回事……沒准他吃错药了……”
“不管苍浩是不是吃错了药,至少问題解决了,”二号首长满不在乎的道:“我们不需要为丧尸病担心了,”
“可是技术呢。”罗清武立即提出:“生产技术仍然掌握在苍浩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