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原纱织舞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非常苦涩,同时还有一种解脱感。
从她儿时开始,冈本耕造就是萦绕在她身边的恶魔,无法躲避,无法反抗,她必须老老实实按照这个恶魔的交代去做任何事。
如今,这个恶魔死了,原纱织舞子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人生。
片刻之后,原纱织舞子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你叫什么,”
“原纱织舞子。”
“你是怎么加入长州会的,”
“我不知道长州会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原纱织舞子无力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的爷爷是个军人,他战死在支那……对不起,应该是华夏,于是我的父亲成了孤儿。”
苍浩点点头:“继续说。”
“我听说,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冈本耕造找到了我的奶奶。当时我的奶奶生活困顿,冈本耕造愿意帮助奶奶继续生活下去,但要当做从此沒有我父亲这个孩子。”叹了一口气,原纱织舞子接着说道:“我奶奶被迫答应了,然后冈本耕造带走了我的父亲,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有很多像我父亲这样的孩子,他们都是战争的遗孤。这些遗孤接受各种军事训练,据说,他们的目标是将來给自己的父亲复仇。”
“原來如此。”
“也就是在那个地方,父亲认识了母亲,然后有了我。”又是摇了摇头,原纱织舞子告诉苍浩:“我出生之后,就被吸收加入红莲忍者,从小接受各种培训……”
“明白了。”苍浩不禁有点同情起來:“你的父母呢,”
“已经过世了……”原纱织舞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苍浩:“你还想知道什么,”
苍浩直接回答:“我要知道红莲忍者的弱点,”
“你要……怎么做,”
“我要消灭他们,然后摧毁长州会,”
“这不行,”原纱织舞子立即摇了摇头:“红莲忍者都是像我一样的孩子,他们还沒有享受生活,不应该就这样去死,”
“抱歉,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消灭长州会……”深吸了一口气,苍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的人生其实是一个悲剧,你沒有任何自我,沒有自己的生活,作为炮灰随时准备送死。你这一次來翠峰村,我要是沒说错,就是要被牺牲掉的。”
“这……”犹豫了一下,原纱织舞子沉重的点了一下头:“是的。”
“如果长州会继续存在,类似于你的悲剧就会不断的发生,会有越來越多的人受害。”顿了一下,苍浩又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包括你们的后代,同样要被培养成为炮灰,别忘了你们的父母就是最鲜活的例子。当然了,前提是你们还有机会创造自己的后代,而不是年纪轻轻就死在某个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思忖片刻,原纱织舞子缓缓说道:“我也痛恨长州会,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红莲忍者,”
“好吧。”苍浩让了一步:“如果有可能,我就会留他们一条性命,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原纱织舞子垂头坐在那里,沒出声,在想着什么。
苍浩很有耐心,把冈本耕造的人头放在一边,坐到了原纱织舞子的对面。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原纱织舞子终于开口了,把有关红莲忍者的一切都说了出來。
简单的说,长州会挑选红莲忍者有一定的标准,他们往往是从儿童时代就开始培养,然后从中不断遴选。
红莲忍者必须身材矮小,反应迅捷,有较强的耐力,而且不怕吃苦。
甚至于,红莲忍者平日怎么训练,经常采用的战术都是什么样子,原纱织舞子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
原纱织舞子却沒告诉苍浩,红莲忍者到底有什么弱点,但苍浩自己发现了。
红莲忍者的盔甲,是为了执行各种任务,投入大量资金专门研发出來的,其中最重要的是电子吸盘。
可以想见的是,电子吸盘必须有开关,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吸附状态。
什么时候吸附,什么时候松开,必须依据红莲忍者的战斗需要。
这个开关必须简单容易操作,红莲忍者在战斗的时候,不可能用手指挨个去打开和关闭吸盘,如果这样的话那也就沒能力去战斗了。
长州会采用的解决办法是用脑电波控制,也就是说,在红莲忍者的头盔里安装有脑电波采集设备,红莲忍者需要打开或者关闭某个吸盘,就会形成相应的脑电波,然后电子吸盘作出相应的反应。
红莲忍者的盔甲看似纤薄,其实包含了不少高科技成分,里面有许多芯片和线路。
也就是这件事情让苍浩找到了对付红莲忍者的办法。
红莲忍者的脑电波到电子吸盘,必然是通过电子线路进行传输的,当然这个线路非常的短,只是红莲忍者身上的距离而已。
只不过,只要是线路,就存在被干扰的可能。
苍浩马上设想到,如果可以制造一种高频信号发射器,干扰红莲忍者盔甲内的信号传输,就可以让电子吸盘失效。
红莲忍者最大的威胁在于高度的隐蔽性,如果沒有了电子吸盘,他们就会丧失这个优势,必须面对面的跟血狮雇佣兵对决。
苍浩长呼了一口气,打开了原纱织舞子的锁链,然后摆了摆手:“走吧,”
“你……让我走,”
“难道你想留下,”苍浩耸耸肩膀:“留下也沒问題,交伙食费,我这里不养闲人,”
“你……不杀我,也不继续囚禁我,”
苍浩摇了摇头:“沒这个必要。”
“可你已经杀了冈本耕造。”
“你跟冈本耕造不一样。”苍浩一字一顿的道:“冈本耕造是个凶手,制造超级黑死病已经害死了几十万人,其实你也是冈本耕造的受害者,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
“这……”
“离开这里之后,你可以回到长州会,不过我下次在长州会见到你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顿了一下,苍浩接着说道:“我忠心奉劝你,离开长州会,远离所有这些争斗,换个地方,改个名字,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过去,你为了长州会而活,今后要为自己而活。”
原纱织舞子沒说什么,看了苍浩一眼,一瘸一拐的向外面走去,一步三回头。
她倒不是不舍得离开,而是担心苍浩会从背后袭击自己。
不过苍浩沒这么做,而是告诉原纱织舞子:“如果我要杀你,一定看着你的脸,”
原纱织舞子点了点头,最后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万鹏非常失望:“老大你就这么放她走,”
“我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苍浩很感慨的回答道:“虽然她为军国主义者战斗,但这从來都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被利用了。”
“你确定,”
“从跟她的交谈,我能听出來,她跟冈本耕造完全不同。”顿了一下,苍浩又道:“冈本耕造是死硬的军国主义者,从來沒有放弃过侵略别国的幻想,但原纱织舞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多年以來,冈本耕造在她心里成了一个神,这个神让她干什么,她就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完全沒有了自我。既然冈本耕造已经死了,她也就摆脱了这种人生。”
“可我还是觉得她该杀。”万鹏气呼呼的道:“毕竟她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咱们国家历史上处理看某些问題时有个原则,我非常欣赏,就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呵呵一笑,苍浩告诉万鹏:“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你觉得应该杀掉的人就全都杀掉,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是绝对杀不完的。而且你会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完全可能是你还沒杀上几个,自己被敌人先干掉了。这种二b事情,只会出现在三流网络小说当中,现实世界绝对不会发生,”
万鹏无奈的点了一下头:“这倒是,”
“所以,我们要争取大多数,打击极少数,”苍浩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从一个被迫加入雇佣兵的小屁孩,能够成长为一代兵王,就是因为秉持着这个原则,并不是因为我杀过很多人,而是因为我杀人的时候往往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有人替我办事,所以,我愿意放原纱织舞子一马,只要她不继续为长州会卖命,先前的事情就翻篇,”
李崇赞同苍浩的观点:“说起來,原纱织舞子只是被利用而已,真正可恨的是冈本耕造这种人,他们以各种所谓的理想、事业和目标,去鼓动别人为自己当炮灰,”
“在我们国家也有这样的阴谋家,”苍浩拍了拍李崇的肩膀:“虽然暂时还沒出现,但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谢尔琴科嘿嘿一笑:“冈本耕造这么一死,你说长州会有什么反应呢,”
“我估计暂时不会露头了吧,”苍浩意味深长的道:“他们的几个元老都挂了,暂时应该韬晦,休养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