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队划分班排之时,基本按照军兵种。
方林所在的六班共8人,住在一个宿舍,分别来自空军部队的各行各业。
而且每个人的专业很具有代表性,有来自专机部队的飞行员,有维护飞机的机务电子师,有搞训练计划的军训参谋,有随飞保障的航医,有卫生队的医师,有场站油料股的助理,有掌管营区通讯的技师,当然,还有方林这个搞飞机质量控制的助理。
在第一次召开班会时,大家就戏称:咱这六班可以组建一个迷你航空兵团了。
专业各异,年龄也差异很大,最大的有年近四十的,最年轻的有刚毕业没两年、还戴着少尉军衔的二十出头小伙子。
无关年龄、无关专业、无关职务、无关军衔,虽来自天南地北,但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军人,在相同的封闭环境内、组织着相同的训练,一种纯粹而深厚的友谊在开花结果。
许多年之后,方林的微信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微信群,“桂大七期六班”,方林深信,这个微信群会伴其一生。
集训期间,方林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驻港无小事,事事连政治”,还有那多年之后仍然朗朗上口的驻港部队精神:“特别讲政治、高度重使命、严格守法纪、开拓创一流。”
但对方林来讲,最具挑战性的还是体能考核,每天的体能训练,对于方林来说是一种煎熬。
前些年,从1996年本科毕业,不管是Q团干机务,还是在空工院读研究生,体能训练的时间都不多,也很少进行体能考核。
而这次正式集训前的体能考核,方林是“全军覆没”:百米短跑、五千米长跑、单双杆全都在及格线之下。
“集训结束前,体能考核不合格,哪来的,回哪去!”集训教官在体能考试后讲评时霸气宣言。
若是因为体能不合格被退回,这种有损Q团脸面的耻辱,对于方林来讲,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一个月的集训时间,应该够了!
练!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练!
每天晚点名和班会之后,方林都会给自己“加点料”,围着划定的活动区域跑上大半个小时。
每天课程安排的比较满,一日生活制度落实的很是严格。
每个人能够自己支配的空余时间,也就是晚饭后点名前的一个小时,散散步、到IC卡电话亭打电话,逛一逛营区内那唯一的一间二三十平方的小超市。
紧凑的课程、严格的训练,使得大家过得很充实,但也是枯燥的,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
还好小超市里有扑克牌,课余时间,坐在小板凳上,争分夺秒地摔两把够级。
六人玩的够级,对于八人的班级来说,每次总会引发争夺位置的“大战”。
时间就在这充实和枯燥的训练中一天天度过,方林的体能成绩也在一天天进步。
这天下午,集训队难得休息了半天,跟随集训队协助集训的航空兵团组干股刘干事,坐在宿舍楼的鱼塘前与大家聊着天。
大家虽然都被选进了驻港部队,但对于驻港部队并不了解,充满了神秘和好奇,围坐在刘干事身旁,打听着驻港部队的情况。
“刘干事,我们选调这来,已经是调动了,要是以后交流,回哪儿啊?”
“一般都是从哪来的回哪。”
“刘干事,我要是在驻港部队转业,那岂不直接转业到香港了?”
“哈,想啥呢?驻港部队不安排随军、不安排转业,没这么回事,呵呵。”
……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刘干事不厌其烦地讲解着。
“刘干事,驻港一般要几年啊?”
“在港内要满三年,最多六年。”
“刘干事,那我们最少要呆三年了?”
“不一定,一、二大队轮换,大队是港内一年、港外一年的轮换,有可能是六年。”
方林大惊,分港内港外,要六年!
“刘干事,我是二大队的质控助理,也要参加轮换吗?”
“那肯定,就是大队长也得轮换。二大队今年并不进港,要在港外一年,明年才会进港,以后每年轮换一次。”刘干事不在意地道。
“那在港外,就没有驻港津贴了吧?”有人在旁问道。
“出港超过一个月就会取消津贴,在港外哪来的津贴。”
此时的方林已是心乱如麻。
轮换,至少六年!
原本想着只有三年。
姜晓丽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就是血液科的专家李主任也不敢断言已经痊愈。
漫长的六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姜晓丽的病情会不会复发?
复发了自己并不在身边怎么办?
还有,在港外没有津贴,之前所欠的那笔钱,明年肯定还不上。
方林觉得心里宛若塞进一团棉絮堵着,有点憋闷,后面大家和刘干事的谈话,方林也听不进一个字。
晚饭后,和姜晓丽打了个电话,将驻港轮换的事告诉了她,姜晓丽没说什么,更没怪罪方林,但方林能感到她的失落。
心情郁闷的方林,散步时走到了那个小超市,买了一袋酒鬼花生和一瓶没有包装的一斤装红星二锅头,揣在口袋里带回了宿舍。
晚上,每天的班会依旧进行,方林没有了往常班会时插科打挥的兴致,坐在小凳上,听着大家“热闹”的发言。
班会时间结束后,大家洗漱、上床,胡乱地聊着。
方林坐在宿舍里唯一的一张写字桌旁,掏出了那瓶二锅头和那小袋花生米,将酒倒在喝水杯子里,自斟自饮。
起初大家并未在意,只是觉得方林的兴致不高,对其自己喝酒也有些奇怪。
不过后来发现,方林的状态越来越不对,那五十六度的二锅头,这家伙喝起来也太过爽快了。
方林吃上两粒花生米,喝上一口二锅头,起初还能感到酒的辣味,后来竟如凉水一般,没有了感觉。
喝了几大口后,方林竟然感觉胸口也没那么堵了,这更让其“乐此不彼”。
由于大家聚在一起也就半月时间,也没在一起喝过酒,更不知道彼此的酒量。
班里其他人虽奇怪方林的状态,但见其神态自若,便以为其酒量惊人,这是酒瘾犯了,自然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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