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与屋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屋外是江南风景,而屋内是蒙古风格。张无忌与赵敏两个人真是琴瑟和谐的典范,处处体现着两人的相互照顾与体贴。
张无忌让纪剑云坐下,然后自己沏了草原地区地道的砖茶,笑着说:“纪少侠不知道喝不喝得惯这草原的砖茶,不过我这里也就这了!”
赵敏则在一边有些不快意地说:“咱这塞外荒漠,可比不上江南风光旖旎,茶语多情,无忌你不是后悔了吧?后悔的话,你就跟着这位日月教的人走吧,去恢复你们明教的万里河山去吧!”
张无忌便爽朗地笑话她:“哟,咱这大郡主还生气呢。我只是留纪少侠下来说点儿事情,可没有其他的想法。你莫要冤枉我!”
纪剑云也解释道:“我真得是不经意间误入两位前辈府中的,万万无意打扰两位的清净。这一点,万望赵前辈谅解。”
这时候,赵敏终于抓住了他的错误,吼道:“我姓特穆尔,并不姓赵。赵敏只是我的假名。我是蒙古郡主,请你记住这一点!”
纪剑云很是尴尬,连忙认错。他知道,这赵敏前辈是很在意张无忌,害怕他真跟着自己南下去了中原。
张无忌看着赵敏着急上火的样子,觉得极其有意思,但是知道凡事有个限度,他必须适可而止,便说道:“敏儿,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反悔,你放心。”
他看赵敏渐渐扭转了心情,便对纪剑云说:“当初我和鄢老弟每人救了一个孩子,没有想到你们还能成了结拜兄弟,真是缘分不浅。”
纪剑云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上一辈还是死敌。他是朱姓皇族之后,我是韩氏后人。如果不是一番奇遇,或许我们更有可能成为仇敌。”
张无忌却摇了摇头,不顾赵敏的提醒――她一直在咳嗽,假装的痕迹特别明显:“我要提醒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发现你们的身份现在有一个很大的谜团。也许,你们的身份被人故意搞混了。”
他看着一脸惊讶的纪剑云,继续说:“你可能要问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你们两个被我与鄢老弟收留的时候都失去了记忆,都怀中放在愉快一模一样的金枝玉叶令牌。”
纪剑云这时候才问道:“张前辈,不是您告诉的余二哥他的真实身份么?那时候,您的依据是什么呢?”
赵敏忍不住插话了:“因为日月教都认定你是韩林儿的儿子,自然无忌就认为缈儿是朱标的儿子了。直到神行镖局的谭伯谦出了事儿,才让一个个疑问浮出水面。”
纪剑云这时候一愣:怎么这谭伯谦的死还和我的身世有关系?对了,谭伯谦曾经是嗜血剑和嗜血剑谱的主人,那么应该和师父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应该对这件事情也略知一二。
他眉头紧锁,思考这纷繁复杂的线索,有些无助和慌张。如果,他的身份有问题,那么他以后该怎么自处,以及他怎样和视朱家为灭族仇人的蓝依依长相厮守都成了问题。
他的苦恼像疯狂的春季植物一样野蛮生长起来,他苦恼地否认这一切:“张前辈,您肯定是弄错了。我爹爹是韩林儿,不会有错的。”
张无忌看着他,很同情地点了点头:“纪少侠,我本来也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的怀疑。但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咱们有此机缘。既然咱们有缘,我就不能不告诉你。”
“这嗜血剑、嗜血神功和嗜血剑谱都是明教另一支系的圣物,传入中土的时间要稍微晚一些,大概和朱元璋的崛起基本上同一时间。当然也是明教渐渐受到排挤的时候。韩翼那时候是明教的护法,一直跟随在韩林儿左右。但是瓜步事件后,大部分明教教徒不得不加入朱元璋阵营。有一个传说:韩林儿虽然被韩翼、韩羽救走,但是嗜血剑、嗜血神功口诀和嗜血剑谱三样圣物却都不见了。实际上,嗜血神功口诀被朱元璋得到,便派出了刘振北为内奸,以此为诱饵,使得本已势弱的日月教再次分裂。而,嗜血剑和剑谱都被神行镖局谭伯谦给得到了。”
他吃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韩羽几经查找终于查到了真相,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盗取了嗜血剑,但是剑谱却一直在谭伯谦手上。所以,谭伯谦被杀的时候,我便断定韩羽并没有死。”
纪剑云还是有疑问:“我师父没有死和我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张无忌笑了:“纪少侠,恕我直言。我很了解你师父的为人和品格。他既然没有死,但是却藏在暗处一直没有现身,就意味着他在酝酿着一个大的计划。而和这个计划肯定和你有着重要的关系。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利用你得到完整的嗜血神功口诀,二来利用你来向朱家复仇,而你有可能就是朱家的一份子。”
纪剑云摇了摇头,极其果决地说道:“不可能。余二哥胸前有一个痣,而我没有。这是朱雄英极其重要的一个特点。不会错的。”
张无忌爽朗地笑了:“你可知道这吕四先生是韩羽的好友。依他的医术,他想给你除掉痣,给他添个痣,而不被人发觉,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纪剑云这时候坐不住了,半脸不悦地站了起来:“张前辈,我敬仰您是武林名宿,家师也经常称赞您义薄云天的任侠品格。但是您这样猜疑家师,就不要怪晚辈无礼了。晚辈告辞!”
赵敏笑了起来,对张无忌说:“无忌,我告诉你不要乱猜疑,你偏不听,这下惹恼人家了吧!”然后,一扭头拦住了纪剑云,“纪少侠,有脾气,真性情,我喜欢。我来请你坐下来喝几杯茶可好?!”
张无忌也乐了:“纪少侠,世事自幼水落石出的一天。我言尽于此,不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但是,茶可以继续喝吧。再说,我虽然老朽了,但是听风辩势的能力还在。外面可是有千余人马等着你呢!”
纪剑云觉得两位前辈如此谦逊,自己若是再继续纠缠于刚才的话题,便显得自己做晚辈的太过于不懂礼数。
他迟疑了片刻,然后退回到座位上:“好吧,咱们只喝茶。不再谈过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