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心道果然如此,张恒、张毅,这不正是兄弟名字吗?当下叹口气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与张毅。&>
张毅听得咬牙切齿,几次欲拔剑相向,却又强行忍住,待听周青说完,静思了好大一会,才呜咽着说道:“我九年未曾见到哥哥,不知为何他会落到如此地步!他死前说出薛家二字,定与薛家有关。”
“不管如何,你哥杀我父,我杀你哥,咱们也算有仇,你若想报仇,便养好精神,明日与我一决生死!”周青叹道。
“原也怪不得你,说到底是我哥哥贪图宝物,害你父亲在先,若说仇,还是你应恨我多些。你有如此胸襟,我十分佩服。”
“家父之仇与你无关,我也不是斩草除根之人,若想报仇,自来寻我,若为难我家人,周某也做得了人屠。”
“今日当着祖师爷的面,张毅再立一誓,此生绝不找周青及其家人寻仇,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张毅怕周青不信,忙又立一誓。
张毅立完誓继续说道:“哥哥原是九霞门外门弟子,负责经营药材铺。九霞门虽不准弟子炼丹,时间久了却允许弟子服丹,咱们九霞门弟子所服丹药除了向大门派采购,便是这药材铺收购了。哥哥平时做人十分谨慎,又善于察言观色,刻意逢迎,实在想不通如何落到这般下场!哥哥来此定于薛家有莫大关系,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哥哥将我拉扯大,又是他将我送入九霞门,我定要回去查明真相。”
周青听罢诧异道:“我与他喝过一场酒,他十分孤僻,根本不与人交流,那几日我在山头观察,他也从未出过房间。”
“定是发生了变故,哥哥最是善于言辞,永远是一张笑脸。我年轻不懂事时曾十分看不惯,后来才知他是为我铺路才刻意巴结别人。哥哥大我十岁,自从我入了九霞门,哥哥便将所有修炼资源让与我,九年前,我的修为便已超过了他。”
周青听罢又是一叹,世间之事,皆为无常;一饮一啄,又有定数;是非对错不过一念之间。听那张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若不是他贪图玉佩,自己也不会认识柳飘飖,自然也不会到了此处认识张毅。忽地又觉有些古怪,事情未免过于巧合,左思右想却不知哪里古怪,索性摇头挥去杂念。
陶四娘此时正在打扫大堂,只见她得心应手、从容不迫,拖着薛、陆二人尸体,丝毫不以为意。两个尸体一个没了头颅,一个没了心脏,地上血流成河。莲儿早已跑出大堂,已吐了好一会。就连颜素衣也有些不适,皱着眉头立在周青身后。
陶四娘先将薛师兄尸体扔到外面田里,又将陆师兄全身扒光,与薛师兄扔在一起。地头刚好有铁锹、锄头,陶四娘干起活来比之男人毫不逊色,不到两刻钟便挖好了坑,将二人埋了,又打来清水将大堂冲洗干净。
接着上楼将薛师兄衣物全部拿来,又将陆师兄衣物放在旁边,对周青道:“周郎,这些物件不知是否有用,你查探一番,若是没用,奴家再去埋了。”
周青对她心存感激,若不是她制住了薛师兄,自己几人说不定便要搁在这里,当下深揖一礼道:“在下谢过四娘相助之恩!”
就连颜素衣也拱手一礼,笑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
陶四娘娇媚一笑,说道:“奴家也不单是为了你们,与你们合作,奴家或许还有口汤喝,若真跟了这薛师兄,奴家怕自己骨头都被人啃了。”
陶四娘心直口快,周青颇为敬佩,笑道:“既然这薛师兄系四娘制服,他的物品理当归四娘所有。他衣物之中应有一件皮囊,一枚戒指,俱是储物宝贝,若是四娘开不了,便由在下帮忙打开。”
陶四娘在薛师兄衣物中翻检一会,果真找到了一个皮囊和一枚雕龙戒指。
周青神识一扫,大吃一惊。那皮囊与自家皮囊一般大小,也是长宽高各一丈,里面尽是些衣物,一半以上竟是女人衣物,角落里还有些瓶瓶罐罐。那戒指却大了太多,高有七八丈,长宽皆有三十丈,竟比自家三进的院子还要大。里面东西倒是不多,除了一堆灵石,一把飞剑,便只零零散散的摆了五个箱子,另有三本书籍、五枚玉符、几十张符纸。
周青分出神识将皮囊及戒指中的物品一一挪出。那三本书籍竟不是纸张做成,而是用兽皮所制,也不知是何兽皮,竟薄如蝉翼,却又结实无比。
“当真全予我?”陶四娘虽未查看,却也知道这些俱是仙家宝贝,单这皮囊、戒指便已价值连城,因而惊讶。
周青笑道:“君子一言!”
陶四娘仍是不敢相信,顿了片刻,媚笑道:“周郎莫不是看上了奴家?”
周青被她一句话问的哭笑不得,板着脸说道:“你若看不上,我便收回来。”
陶四娘白了周青一眼,随即跳起来展颜一笑,接着一件件查看起来。
周青又在陆师兄衣物中翻出一件皮囊,将其中物品一一挪出,与颜素衣整理一番。
陆师兄皮囊里物品更加简单,连本书也没有,只有几枚玉符,几百块灵石,十几张符纸,两套衣服而已。
周青将皮囊整理好交与颜素衣,又将自己身上皮囊取下,连同相思如梦剑一并递给张毅,说道:“这些是令兄之物,便交还给你吧。”
张毅接过皮囊,神识扫过,见里面并无有用的线索,又还给周青,说道:“里面并无任何线索,我留之无用,你收下吧。”
周青也不推辞,又收回放好。
张毅说道:“这些玉符便是咱们传功常用的手段,一般是用神识刻录,刻录之时便连心得体会也一并刻入,念头一生即可录入,比寻常书籍要快捷方便,阅读之时也是使用神识。”
“既如此,为何令兄囊中还有纸质书籍,名叫太玄真解。便在刚才,你谈话之中也曾提起太玄,这太玄真解既然如此珍贵,为何不用玉符保存。”周青疑问道。
“哈哈,谁告诉你太玄真解珍贵的。这太玄篇共计八十一篇,分为初、中、后三卷,为当世第一修行真经,只可惜早已失传。世上只有初三九,无人见过中、后三九,因此到了金丹之后便再无后续功法。再者此法修行过于按部就班,费时费力,但凡有些资源的人必不会选择此法修行,因而太玄真解并不珍贵,天枢随便哪个小店都可买到,只是无人修炼而已。哎…!我家便是太穷,哥哥才选择了这般功法,只因毫无前途便将所有资源让与了我。”
颜素衣一听,忙问道:“若是修行了这功法,以后当真再无法寸进?”
“要么自废重修其他功法,要么找到太玄中卷。你二人不会是修行了这太玄真解吧?”
“我二人真气修行另有功法,只是想按照此法结丹。”周、颜二人修行真气俱是按照颜家心法,只是想按照太玄真解结成金丹。
“万万不可,一旦按太玄篇结丹便会按照太玄篇运转真气,到时若找不到中卷,世上再无经文能接上太玄篇,如何突破金丹?我们三人身上也无结丹之法,只因咱们是精挑出来的弟子,自然按照门内最好的九霞真经来结丹。九霞真经每十八年只传九人,只有取了二弦果回到门内才会由掌门亲自传功。”
“那我等岂不是结丹无望?”周青问道。
“你等不如随我返回蓬瀛域,以你们几人的资质,不难找到门派加入,到时自然会有结丹功法。”张毅建议道。
周青思虑片刻回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等生在此地,岂能说走便走。”
颜素衣此时正用神识阅读陆师兄储物袋里的几枚玉符,果然有记载火系法术的修行功法,玉符记载果真比纸张好的多,不光有经文还有前辈的心得体会。颜素衣稍加运转便在手中凝出一颗拳头大的火球,颜素衣得意笑道:“慎之哥哥,我也会法术了。”
周青报以微笑,忽又想起一事,忙向张毅问道:“之前姓薛的曾说起贵门太上长老需要八字全阴,五行单水之人,不知是何缘由?可方便告知?”
“九霞门内共有五位太上长老,皆是分神期高手,修为最高的便是薛太上长老,也就是薛师兄的爷爷,他是分神后期修为。分神想要突破至合体,难如登天,整个天枢也只听说天枢门有一位合体高手隐修不出。分神期寿元千五,薛太上寿元将至,急需突破,可能他底蕴不足,难以自行破关。只能参照秘法,以八字全阴、五行单水之人为炉鼎,jiao合修炼,方能突破。至于是何秘法,我却是不知。八字全阴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这种人已是稀有,五行单水便是四象全无,全身皆水,这般人更是天妒之人,往往活不过六岁。二者兼具,何其罕见,咱们来此之前,九霞门已经找了二三十年仍一无所获,不曾想竟在此地发现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