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十年
“九尾,怎么溜这么快?”纳兰孤竹追上了九尾,却见到九尾满脸的不开心。
“没什么。”九尾说着却还是越走越快。
“哎?”纳兰孤竹拉住了九尾:“这还叫没什么?”
“……”
“没事儿吧?刚才还好好的……”
“……”
看着九尾的脸色,纳兰孤竹又忍不住纳闷起来,莫非之前猜错了?这小妮子根本就是在意龙洛阳的?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刚才在宣布驸马就是龙洛阳的时候,九尾还没有这么反常……这?
九尾回头看了眼紧张的纳兰孤竹,叹了口气道:“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听到九尾终于肯说话了,纳兰孤竹的语气温柔至极:“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你说他们两个这样自导自演,却都不带我玩,实在是太气人了。”九尾道:“在他们眼里,肯定把我当成一个什么不懂的小屁孩!”
纳兰孤竹静静地看着九尾,感觉自己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住了心。
九尾继续闷闷不乐地吐槽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两个人瞒得那么瓷实,出题也不让我一起玩,我还能想到更多好玩的法子啊,坏蛋一个两个一点都没显出来,怎么还能怕我去捣乱不成?我还能去抢亲不成!太气人了。”
“其实,如果你说得再隐晦点我可能就明白了。”纳兰孤竹试图打断九尾道。
九尾抬起头,盯着纳兰孤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这是讽刺,你没听出来嘛?”
纳兰孤竹有些无奈,这小祖宗抱怨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意的是哪个点。
看着窘态的纳兰孤竹,九尾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纳兰孤竹就差把“困惑”两个字写在额头了,这怎么突然又笑了,小姑娘家家的心太难猜了。
“你这情报工作感觉不太行啊。”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程度?”
“你要专业,那就是脑子不太好,这都想不明白。”
“来来来,你倒是给我说说,让我死个明白。”
“我刚才跟你说一直觉得那个公主的身影很眼熟,还记得吗?”
“恩。”
“最后,公主摆驾回宫的时候,我就特地等她转身一睹芳容。”九尾眨巴了一下眼睛,期待纳兰孤竹能自己明白过来。
“然后呢?”纳兰孤竹问道。
九尾一个白眼,无奈地解释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一直说起的二师姐七真。”
纳兰孤竹眉头一皱,觉得这事儿有点玄。随即猛地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这招亲就是走个流程而已么?
“所以你说气不气人?什么事都把我蒙在鼓里……”九尾忿忿地说:“我还好心想着要撮合他们两个,看师兄要娶公主我还在想师姐该怎么办,结果他们自己玩了这么一出,还不让我知道,气死我了。”
这下子,纳兰孤竹总算是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得笑意又漫上了脸庞。
九尾看着面露喜色的纳兰孤竹,没好气地道:“纳兰你在开心什么?”
“哪有?”纳兰孤竹赶紧绷紧脸,但满眼的笑意根本抵挡不住。
“很好笑嘛?”
“就一般般的好笑。”
“哼。”
“……”
“我说怎么都是尝花露,黑曜石,画肖像……这分明都是他们两个事先商量好的,只要最后的肖像画的是师姐,任谁有疑问都直接拿拍脸上让他看看什么叫天意,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堵住悠悠之口,他们两个实在是太鸡贼了。”
“我的大小姐啊,难不成你希望我被选中吗?既然结果是皆大欢喜,你就别生气了。”纳兰孤竹仔细地哄着,看来九尾的心情是好很多了。
“那不一样,看热闹和看画本是两回事!”
“好歹你也没啥损失,还多了个皇子师兄、公主师姐的,以后这两国你不是横着走?有什么好掺和了……”
“……”
九尾觉得纳兰孤竹说得十分在理,抬起头看着天空,觉得道理上大致确实是这样,但心中还是有些堵,毕竟零零碎碎相伴十年,这两人偷偷摸摸玩这出,还是让人很不爽。
这么多年的师兄妹感情,也太不靠谱了。
想着,脑袋一疼,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飘絮般的发丝,孤独又有些伤感的背影,但是分明是如此的霸气十足……是谁?
来啊,回来吧。
回来吧。
耳畔竟传来阵阵模糊的声音,像是从心底发出声音来的一般,又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阵又是一阵,令人有些迷惑。
九尾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这个身影,明明那么近,却抓不到。
“九尾,你在抓什么呢?”突然看见九尾伸手在空气中抓着什么,纳兰孤竹有些纳闷。
如梦初醒!
九尾怔怔地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在干什么?
“完了完了,又出幻觉了。”九尾尴尬地笑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这么快?不再多留几天么?”
“多留几天做什么?戏都看完了,难道在这里等着喝喜酒吗?没这么快吧。”
说着,九尾就拖着纳兰孤竹走了,空留下寂静的小巷独自冷清。
一阵风吹过,“吱呀――”一声,方才九尾倚靠过的门径自打开了。
从门中走出一名年迈的老者,老者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老者的身边还有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小女孩,长相极其可爱,却是一脸的冰霜,与年纪十分不符。
在小女孩的搀扶下,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久久凝望着九尾和纳兰孤竹远去的方向。
良久,老者摇了摇头,慢慢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不断地呢喃着:“变天了,要变天了。”
“我劝你还是别管太多了。”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道,听起来确是带着一丝阴森。
老者抚了抚脏旧不已的衣服,抱起小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这已经由不得我想不想管了。”
小女孩仿佛闻不到老者身上隐隐约约的臭味一般,并不厌恶老者的举动:“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如果不那么光芒毕露的话……就都不一样了。”
“哎……”老者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苦了你啊。”
“我没关系的。”小女孩安慰似的拍了拍老者,竟像个小大人一般。
老者定了定神,掐指似乎在算些什么,却又像惊觉什么一般倏地转过身去。
“怎么,又算到了什么?”背后一个声音陡然响起,老者和小女孩皆是一惊。
“太、太子殿下……”老者和小女孩立刻跪伏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免礼。”来人原来是铃兰太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定定地站着:“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怎的如此生分?”
老者分明感觉到自己已是汗如雨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一别十年,平义王可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