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匠们疯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计算动力、推进力等数据,挑了一个最大的蒸汽,自身重量就达到十吨的超大号蒸汽,这东西的力量可以调起几万石的铁锭,是因为没有更大的铁筐,没有更粗的铁缆绳,所以没有测试这器的极限。
船内,五百料的船三分之一都被蒸汽占据,还有三分之一是煤,六分之一的备用水,只有六分之一的船舱刚好够船员们活动。
只见那船在海上,船头离水,船体一半是翘起的,船身后三分之一的位置明轮转的飞快,船速目测能超过时速五十公里。
船上,独臂吴铁还在吼:“加力,加力,加力。”
前两个壮汉已经累的臂都抬不起来,这次换上四个人疯狂的往炉子里加煤,鼓风开到最大,炉膛都烧的见到了暗红色,船速再次往上提,绕了一个大圈再回到岸边的时候,船速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六十公里时速。
然后……
船裂了,船体开始变形,船身也开始扭曲。
眼看着船就要碎掉,船长一边高喊让所有人跳船,一边调整角度,让船用最后的力量直接冲上一处浅滩。
船碎了,巨大的钢铁蒸汽带着明轮,还有铁架子继续往前冲,一直冲到了岸边足一百步的位置,其间撞断了好多树,还有两间屋。
刘安捂着脸大笑:“有趣,有趣,他们干的太漂亮了。”
“他奶奶的。”潘惟熙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这东西好,这东西太好了。就这航速,老子能两天从杭州到占城跑一个来回。”
不可能,占城到杭州这速度也要跑几天几夜,毕竟好几千公里的呢。
船毁了,蒸汽竟然没太大的损伤,就是炉体喷出好多开水把几只鸟,还有船冲上岸边时带上来的几只鱼给烫熟了。
再造。
这一次换成小号的,动力差不多就行。
大宋的风帆船速度,小型快艇,就是只有船员用于送信,巡逻的快船,最快可以达到大约十八节的速度,刘安的炮舰一千五百料的可以达到差不多十节至十二节的速度,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
而货船,特别是大肚子槽船,装满粮食在侧风,风力普通的情况下,最慢只有三节,顺风最快也没有超过七节,逆风有时候基本上跑不动。
刘安要求不高,以让重型货船达到时速十五节就是优秀。
广州港出发的远洋货船,刘安问过,他们有跑到地中海的,差不多要八十天。
造,再造。
有了一次疯狂之后,这一次直接换上一只半成品的五百料轻型军用战船。
这次速度快了些,大约七天之后,这船就准备再次试航。
没有疯狂的超大蒸汽,只有一个小号的,体积仅仅就是七尺长、四尺高、两尺宽的一台蒸汽。
试航,这船的速度比满帆顺风还慢了一点点。可码头上所有的都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在海上跑没谁能好几天遇到完全顺风的状态,基本上都是侧风。
能达到满帆顺风的速度,已经非常让人满意了。
潘惟熙拉住了张昭允:“兄,说说那天的大家伙按这么算能带动多大的船?”
“是你那艘?”
“不行吗?”
“估计不行,那船太大,明轮是有极限的,所以等他们研究出水下螺旋桨之后再给海船大量改造。眼下用于运河运输此船就应该很不错。”
潘惟熙说道:“造一艘漂亮的,然后派可靠的送到汴梁去。”
“汴梁?”
“当然。”
张昭允明白了:“好,给官家献礼。”
只要不在乎砸钱,就没什么不能造的。
水师的将领们看到了蒸汽的好处,杨延昭,以及几位从河北、泉州、广南两路招来的将军到了,刘安这才拉上所有人开会。
“各位,论辈份,各位都是我的叔伯,在座的都是长辈。今个要说几件大事。”
没人接话,此时大家还沉浸在被蒸汽船带来的震撼之中。
刘安先说道:“票号没钱了,小账上也没多少钱了,各位叔伯贩军械的钱还没回来,造蒸汽,研究新钢材,造大船,这些事花钱如流水。昨天我查了一下,明州军港欠杭州、金陵商盟的食材钱、布匹钱、煤钱、铁矿石钱等等,大几百万奔着一千万贯去了。”
一千万贯有多少。
换成米来算,至少折现代的五十个亿。
若不是两大商盟财大气粗,换成某个商号这会已经破产。
刘安从怀里拿出皇帝给他的信:“官家说,让我三个月给汴梁运去三千万贯。这事不能不答应,不能打折扣,为什么。”
说到这里刘安将虎符放在桌上:“就凭官家信任咱们,国库支五千万贯军费,我的意思是,给国库还五千五百万贯。”
“还六千万。”潘惟熙不是财大气粗,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王城值多少。
瞿越那小破国一个王城的价值就有五千万贯直接利润。
倭人四百万人口,潘惟熙心说弄不来两亿,这一仗就白打了。
在座的除了潘惟熙谁也没干过把别人王城卖给商人的这种事情,刘安除外。
杨延昭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这算不算……开疆。”
曹玮瞪了杨延昭一眼:“你想说的是入侵他国,是否有亏礼法?”杨延昭没敢接话,那怕他这么想过,此时他也不敢说出来。
依军衔、依爵位、依身份、依资历,他在这一桌排在后几位。
刘安说道:“让白江口之战再来一次,或是等倭人学够了我们的文化、技术、造船、冶炼等,他们小小的倭岛住不下他们那么多的高速增长的人口了,等他们扩张,打到高丽,打过鸭绿江,再打到长白山,然后我们再兴正义之师?”
刘安站了起来:“我,刘安。轮刀法比起在座的各位叔伯差的很远,但我刘安会选择出刀的时。当一颗小树还是树苗的时候,我挥刀砍下。我相信,等这树成为参天大树的时候,以各位叔伯刀法,几刀怕也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