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立即详细的给刘安作了分析。
“当下出海两大港。杭州商盟护着杭州港,他们肯定优先考虑的是杭州商盟内各商号的利益。明州港够大,明州没有巨商,可中小商人们之间的联盟却是极紧密的。在这些人背后又有学生的父亲代表汴梁小中小商盟相助。”
听钱若水这么一解释,刘安倒是能够理解。
钱若水继续说道:“西北商盟不用说,他们走的是西北的货。河北两路连年战乱,没什么大商,再说他们那边有武清港还有正在修建的莒城港。闽越有正在扩大的泉州港,他们的茶山田亩今年增加了四倍,瓷器窑增加了十五倍。”
刘安问:“苏州呢、江南西路呢。”
“苏州与杭州商盟联手,江南西路在助闽越,同时与明州那边关系紧密。”
“你的意思是,唯有当下徽州商帮没有出海口。”
“是,他们的钱不够,但却有蜀商愿意联手。”
刘安点了点头:“行,这事我会考虑,让他们来汴梁见我。要快,因为我在汴梁待不了几天。”
“好,我去安排。”
刘安又说道:“我回汴梁,这边的事情钱兄多费心了。”
“应该的。只是不需要我陪学士回汴梁,和谏台的人打交道,我有心得。”
“不用。我不会和他们冲突的,我在汴梁办完我想办的事情就会去西北,也不瞒你,西北出乱子,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猜测是党项不服咱们的贵族在暗中出钱、出兵器挑动西番的人。”
听完刘安的解释,钱若水说道:“我有一策。”
“说来听听。”
“以番治番。”
刘安听这话后在思考,这法子自古相传有无数人用过,但具体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钱若水继续说道:“两个小建议。其一,胡旦权夏州,党项人暗中搞了这样的鬼。无论真假,学士不用弹劾他,写封信只说担心,胡旦是一个极重情义,而且非常在意颜面的人。无论是学士举荐之恩,还是他治下之地出了乱子,他都会有所行动。”
“他,靠得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
“也对。”
钱若水再说:“接下来,秦凤路与泾井路开始招番人入兵籍,让熟户来对付生户,或有作用,但具体需要一干吏来实施。”
“恩,我记下了。”
刘安也明白,想法容易,操作难。
历史上西番五十三族可以说把西北折腾的够呛,反反复复。
当然,刘安更愿意相信是历史上的北宋太软蛋,而且在享受上大方,在治理边疆上小气,这才造成了西番那边的上百年的时间给北宋不断的找麻烦。
两人再说什么,刘安上船准备回汴梁。
几天后,汴梁。
船一到码头就刘安就吩咐入宫,在门口递了身份牌之后,立即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皇帝在书房之中等着刘安。
因为时间差,皇帝给刘安的旨送往高丽,刘安没收到。
刘安人还没进书房,就听到有声音传来,似乎在说吾皇万岁、天佑大宋之类的话。
刘安进屋,将鹦鹉递给屋中的太监,然后上前施礼。
“快坐,快坐。”皇帝见到刘安很是开心。亲自过来迎接刘安,那怕只离开御座走了两步,史册上也会写着崇正殿学士刘安回京,未归见就入宫觐见,帝亲迎之。
“官家,臣急着回来有三件急务。”
“急务,不急。”皇帝示意刘安先坐,然后吩咐人给刘安准备点粥食。
有小太监先送来茶点,皇帝才让刘安开口:“可是高丽有变?”问完,皇帝一摆手:“都退下,朕和安哥儿聊点家事。”
太监宫女都退离,皇帝才说道:“高丽纵然有变,也不是什么大事。”
“姑丈,高丽没大事。石将军到了高丽之后训练高丽兵马,第一次对敌就围杀十万女真、渤海联兵,令女真人胆寒,边境女真各部落往北退离二百里。所以高丽没事,这次高丽王为感谢姑丈,献上贡品无数,请赐封。”
“在侄儿离开高丽前,高丽崔相公对侄儿说,无封不正。”
哈哈哈。皇帝爽朗的大笑几声:“封,加封高丽王……王什么来着?”
“王询!”
“对,加封高丽王询为高丽郡王,赏赐……你看仓库有什么,依高丽贡品数量增加随便赏点。这果真是小事。”
皇帝脑袋里这会有正事,他要说服刘安来让其父刘浪认个亲。
一个小国成为大宋属国,这事他还没有意识到其意义或是价值。
不过,刘安既然说有三件要务,皇帝还是要给面子的:“这样,先吃点东西,沐浴更衣。朕请三位相公入宫饮茶。”
“是。”
刘安就在皇帝书房吃了一点粥,而后去沐浴更衣的时候,从金铜矿回来的刘承珪过来了。
刘承珪在刘安换好衣服后坐在一旁。
“刘叔,这是有事?”
“有,而且是大事。这事连叔都摸不清,要摸准就直接给你一个话,没摸准就商量几句。”刘承珪忠的是皇帝,若非如此,这事刘承珪直接能反对了。
只听刘承珪说道:“官家对刘美人不错,但这个刘美人有些不知足。想要更高的封号,这一点杂家甚是不喜,但官家想,所以杂家摸不准。”
“这事,后宫之事外官不好插嘴。”刘安直接就想绕开这话题。
刘承珪说道:“有关系,因为刘美人在鼓动官家助她认亲,认你父为兄,你们同出刘氏蒲编一堂。”
刘安没接话,只是心说,果真来了。
历史上没这一出,因为真正的历史上刘浪都没有在史书上留名。而刘娥靠的王钦若等人上位,可现在王钦若是死还是活刘安都不知道。
扔到大夷州那地方……
刘安实在猜不到,王钦若现在是怎么活着。
“刘叔,你怎么想这事。”
“这事,依你也不好选择。但寇相公那边怕是不好过,我虽不喜刘美人想上位之心,但为官家也只好如此,而你也一样。但是,这事唯有你可以……”刘承珪把手掌、手背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