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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7706 2024-02-09 21:16

  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请在24小时后阅读~是太子着人送到各位参礼的堂兄弟府上的赏赐闹的。

  在洛安城中,赏赐、贺礼里常有文章,众人总要摸清门道才能安心,不然无意间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是以过了两天,七王府的世子谢逐,就拜访五王世子谢遇去了。这一双堂兄弟一贯交好,谢逐便也没拐弯,张口就问:“哥,你这边的赏赐里,有茶没有?”

  他说这话时,宦官正好刚把茶端上来。谢遇扫了他一眼,解开盏盖吹着热气淡淡道:“怎么,你那儿缺茶喝?诺,这是皇伯伯刚赏下来的大红袍,一会儿匀你一些。”

  谢逐就不高兴了:“哥,您这可就不够兄弟了。”――我有什么说什么,您在这儿装傻?

  谢遇眉心微跳,接着也没喝茶,就把茶盏放回了桌上。

  他当然明白谢逐指的是什么。

  这次的主祭是忠王,除忠王外,参礼的宗亲一共六个。太子要赏东西,理所当然地给忠王这主祭备了份厚赏,给六个堂兄弟的则都差不多。

  但是,广恩伯府那边,多了一份茶。

  这茶倒不甚名贵,但也颇有些来头。是大概二十几年前,大齐西南边的暹罗开始向大齐进贡,贡品里总有一种暹罗人引以为傲的水果,叫柠檬。

  这东西外皮金黄,里面的瓤是一丝丝的,像是金色的橘子,可味道酸得很,听说能酸得人面目扭曲地捶桌子,根本没法吃,闻闻味儿倒是不错,头几年的就净摆在屋里闻果香味儿了。

  后来暹罗使节来朝,听闻柠檬在洛安竟不受欢迎,痛心疾首,解释说在他们暹罗,是拿这个切片泡水喝的。御膳房就切了切泡水呈进了殿,暹罗使节说,对对对,就是这么喝的――可从当今圣上到满朝文武,没一个人喝得惯。

  据说当时还有个性子直点的武将张口就道:“要喝水,泡茶不好吗?这东西,说味道寡淡又酸得很,说味道浓郁又除了酸没别的味儿,有什么可喝的?”

  于是在座重臣哄堂大笑,这话被当做笑柄越传越广。结果,不知怎的传到了个御茶官的耳朵里,这人会颇动脑子,立时想到既然除了酸没别的味儿、不如茶水好喝,那能不能把它跟茶制在一起?

  反正茶里原也有小青柑、大红柑,就是将茶叶填在果皮里一起炮制的。柠檬果肉虽酸,可果皮香得很啊,怎的就不能试试?

  就这么着,经过几载尝试,御茶房里还真弄出了个“柠檬红茶”。柠檬清新、红茶醇厚,喝起来颇是独特。

  但是,因为暹罗每年进贡的柠檬都有限,这茶又必须用整个的柠檬皮做,挖去果肉时不小心弄破了皮就只能作废,所以每年也产不了几斤,民间商人能弄来的柠檬不知怎的又品质不够,时至今日这茶都只有宫里才有,轻易也不往外赏人。

  ――所以,你说它没名气,它是没什么名气。可是在洛安城里头,它真金贵啊!

  这么金贵的东西,太子赏了名不见经传的广恩伯足足一斤。

  如果只是赏了也就罢了,但偏巧这事还莫名其妙地传了出来,可见这里头有故事。

  谢遇沉默了半晌,终于看向谢逐:“你让我说点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谢逐锁眉,“一个不入流的旁系,跟咱们耀武扬威?”

  谢遇睃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广恩伯自己透出来的?”

  谢逐摊手:“那不然呢?”

  谢遇轻笑摇头。他觉得,这是太子那边透出来的。

  王府间近来的动静让太子殿下不安了,他想给堂兄弟们紧紧弦,同时也是给他们脸色看。

  那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有心提点他们,他要厚此薄彼的赏东西,他们也一句话都说不得。

  这是君臣之别。

  .

  广恩伯府里,谢迟自也听说坊间的议论了,因为他白日里去宫中当值,御前侍卫们也在说这件事。

  怎么说呢?他现在觉得这茶不烫手是假的,可他总也不能把茶给太子退回去。

  他经历过的事确实还少,不过要忐忑不安也只是在能选择的事上容易忐忑不安,这种没什么选择的事,忐忑不安有用吗?没用就还是随遇而安吧。

  他就气定神闲地拿着一铜罐的茶找叶蝉去了。

  这么稀罕的东西,叶蝉当然没见过,立刻叫青釉去沏了两盏来。柠檬的个头比小青柑要大,一盏一颗太浓了,青釉便把它捏碎沏了来,每盏放了一盏底的茶叶,外加三两片碎柠檬皮。

  “这味道好清爽啊!”叶蝉把茶凑在鼻边嗅了嗅,觉得挺喜欢。

  谢迟看见她笑心情就好,便大方道:“你喜欢就都搁你这儿,留着慢慢喝吧。”

  他说着也抿了一口,接着又道:“对了,二十七日是元显生辰……我本来早想跟你说,结果让祭礼的事给搅忘了。”

  叶蝉脑中如有惊雷劈下,猛然啊了一声!

  他事情多忘了就算了,然而她这个当娘的也给忘了。元显是养在容姨娘那儿不假,但可还是她名下的孩子。

  就算不是她名下的孩子,她这个当嫡母的也应该记得!

  叶蝉顿时有些局促,谢迟看得一脸好笑:“没事没事,反正也不大办,现在安排来得及。”

  叶蝉便赶忙问,都要做点什么?谢迟想了想,说设个宴也就得了,洛安宗亲虽多,但和他算“近亲”的几乎数不出几个,连亲戚也没什么可请的。他想请几个御前侍卫里交好的朋友来热闹热闹,男眷在前头设宴,女眷里正室在她这儿,有侧室来就去西院让容姨娘招待。

  然后他又道:“恪郡王府那边毕竟和元显是血亲,要递个帖子,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来人,咱们礼数不亏就行;还有忠王府,怎么也有了几面之缘,你也写个帖子给王妃吧。但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最多送个贺礼。”

  叶蝉认真记下,又问了他打算请几个人,便大致有了数。

  ――这么算,基本上也就是前宅一桌席面、她和容姨娘两边也各一桌席面,另再挑个地方给各府随来的下人备两桌,能坐满就不错了,备多了准定浪费。

  谢迟也是这么觉得的,然而等到叶蝉差人把递给忠王妃和恪郡王妃的帖子送出去,事情立马就出乎了预料!

  恪郡王府那边确实是不打算来的,而且连礼也不打算备,回了个帖说近来忙得走不开,这孩子继给你们便是你们的,多劳你们照顾,待得他们长大成人,也只教他们孝顺你们便好――端然一股恨不得早点跟俩孩子划清界限的味道。

  但忠王府那边,王妃卫氏亲自回了帖,说一定按时到,她和忠王都来,祝孩子平安喜乐。

  叶蝉看到此处简直眼前一白――天啊!忠王便罢了,忠王妃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来参宴时万一有个什么不妥,怎么办啊?!

  可这还没完。

  迟了一日,五王府世子谢遇的正妃、七王府世子谢逐的正妃,还有二王府次子谢进的正妃都递来了帖子,说听说你们广恩伯府的长子即将满岁?我们要过来道个贺。

  叶蝉看到这几封帖子时当真吓蒙了,找谢迟一问,才知道这三位宗亲都是一起参了祭礼的。不止是妻子给她递了帖,他们本人也写了帖子送到了前宅。

  参礼的另外两位――四王府的幼子谢逢和八王府的世子谢追,则是因为年纪尚轻还未成婚,便只自己给谢迟递了帖。

  说实在的,这弄得夫妻二人的阵脚都有些乱。

  但至此,还没完。

  这些正炙手可热的亲王府,一举一动在洛安城里都备受关注。他们的帖子递进来过了两天,各路宗亲的帖子便如同寒冬腊月的雪片一样纷纷飞来。从没去祭礼的其他亲王世子,到比谢迟爵位更低的镇国将军府、辅国将军府,都有帖子送到了门房。

  谢迟甚至都可以借着这些帖子把洛安城的宗亲拉个单子了。

  广恩伯府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关注。

  谢迟和叶蝉在晚膳前愁苦地面对面坐了足足两刻。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各将军府倒好办,因为他这个广恩伯现在是二等伯,论爵位比镇国将军高两级、比辅国将军高三级,而且这种作为宗室爵位的“将军”并又没有实权,回绝了也就回绝了。

  可是,将军府在名帖里只占极少数,把三等伯一并拒了也不占两成。往上数,却还有一等伯、三等侯、二等侯、一等侯、三等公、二等公、一等公、郡王、亲王。

  论公,都比谢迟身份高;论私,大大小小都是亲戚,其中还有近三成是长辈。

  以谢迟现在的身份,还真不敢随便得罪他们。

  可如果都请,呵呵,府里根本设不了这么大的宴,人手地方全不够,甚至连钱……算上食邑都不一定够花!

  “这……怎么办啊?”叶蝉忧心忡忡地问谢迟,连声音都在颤。

  他是想让她别紧张,结果她“咦?”了一声,他看过去,她认真地眨了眨眼:“你觉得我长得漂亮?”

  谢迟懵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说了句“沉迷美色”,噗地一声从侧躺笑翻,然后一边抽着凉气一边大笑出声!

  叶蝉被他笑得又瞪他,不过也没再同他争执一起睡的事。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晚膳端进屋里,谢迟放松下来自然胃口大开,虽是趴着都吃了不少。

  一边自己闷头吃,一边还不忘抽神给瘦了很多的叶蝉夹菜。

  叶蝉跟他说句话的工夫,碗里就又被他塞了一大块糖醋排骨。这糖醋排骨做得着实不错,肉烧得够烂够入味,细细的脆骨炖成了尚存脆感的胶质,酸甜咸调得适中,吃起来特别下饭。

  如果放在平常,这道菜是很合叶蝉的口味的,不过今天……

  叶蝉锁着眉把它夹起来,放到了谢迟的饭上:“我吃不下了!”

  “那你吃半个我吃半个。”谢迟边说边用筷子分起了上面的肉,叶蝉火速抱起饭碗跳开几尺远:“我真的吃不下了!!!”

  “噗哈哈哈哈。”谢迟喷笑,然后自顾自地吃着排骨道,“好吧好吧,放过你了。”

  这天晚上,谢迟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家的幸福。前些日子在宫里虽然也只是歇着养伤,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终究放松不下来,神经时时刻刻紧绷,听到门外有动静有心跳加速。

  当下,他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和叶蝉闲话家常,说话也不用有什么顾忌。还叫乳母把元晋抱来玩了玩,结果元晋吧唧趴到了他身上,疼得他耳畔嗡地一声差点直接晕过去!

  叶蝉赶忙把元晋抱起来,边是心疼谢迟边又想笑。元晋见她笑,也跟着咯咯咯地笑,笑得他直瞪他们:“你们够了!不许笑!”

  叶蝉抱着元晋迅速开溜。

  晚上盥洗之后,叶蝉磨磨唧唧地上了床。这真是二人头一回同榻而眠,成婚那日都没有,他那天晚上边醒酒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照常去书房读书然后自己睡了。

  这头一回同榻,他们还只能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叶蝉本来想尽一下为人|妻的职责,亲手帮他换药来着,但被他坚定地拒绝了。

  他伸手捂着他的眼睛,等刘双领给他换完了药,才把手挪开。

  叶蝉撇撇嘴,从床上坐起来:“那我看看你的伤。”

  “不许看!”谢迟一喝,锁着眉头把她按回床上,“有什么好看的,乖乖睡觉。”

  叶蝉躺回去盖好被子,突然沉默起来,谢迟看看她,发现她面色也不太好。

  他不禁有点心虚,手从被子里摸过去,攥攥她的胳膊:“生气了?”

  叶蝉摇头,倒反握住了他的手:“我是在想,你这回这事……真挺吓人的。要不……要不以后你别去了,拼着命去换加官进爵,不值得。”

  “哎……”谢迟一哂,往她跟前挪了挪,手探出被子来,一刮她鼻子,“别多心,这事过去了。御前也不是刀山火海,这次是个意外。”

  “可这意外一下就闹到陛下跟前去了啊!”叶蝉忧心忡忡,“我每天都担心你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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