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于是正在冲泡茶水的刘若晴又赶紧撂下手的活计,往盏里添了些灯油。 </p>
屏风后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刘若晴猜测着蒋淳斌应该洗好了,于是便将熨烫好的衣物搭在了屏风,然后转身继续收拾起来。</p>
果然,过了没多长时间,蒋淳斌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刘若晴扭头看去,便见身着小衣的他已经坐在了自己身旁。</p>
刚刚沐浴完的蒋淳斌没了战场那股杀伐果决的气息,面皮微红、鼻挺眸清的他此时倒像是一个俊朗的小书生,可那裸露的肌肉和明显的线条又让人分明感觉到他身散发的浓浓的荷尔蒙,看得刘若晴不由得侧首羞道,“走路总也没个声音…”</p>
蒋淳斌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几口,尔后看着刘若晴舒了口气,“今晚累了,早点休息吧。”</p>
刘若晴看得出蒋淳斌今日不太高兴,于是也没说别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目送着他自己走床榻,盖被子休息了。</p>
刘若晴没想到蒋淳斌第一天回来便会这样,心情便跟着有些低落起来,于是收拾了没一会儿功夫,她也调暗了灯光,自己小心翼翼地了床榻。</p>
蒋淳斌此时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但显然没有睡着,于是刘若晴侧身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蒋淳斌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便撅起小嘴,轻轻抱住了蒋淳斌,尔后靠在了他的胸膛,“我知道你没有睡着,难道你今天不高兴吗?”</p>
“没有…”,黑暗的蒋淳斌没有笑,只是轻舒了口气,随即张开手臂揽住了刘若晴,“只是今天有些累了…”</p>
“你是不是因为我见了安丰那边来的人,所以才不高兴?”,刘若晴将一条腿蹭到蒋淳斌身,尔后在他胸膛轻吻了一下,“其实我也没和他们说什么,只是聊了些近况,放心,我不会因为私情影响你做大事。”</p>
“其实还好啦,毕竟安丰那边…呵呵,你见见倒也无所谓…”,蒋淳斌看得出刘若晴一直在刻意讨好自己,因此态度也不好太过僵硬,“他们都跟你说什么啦,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p>
“嗯,其实也没有啦,还是那副老样子…”,刘若晴见蒋淳斌态度趋和,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叔父一直困在安丰,现在也不敢想别的啦,只盼着你能成大事,回头…”</p>
刘若晴害怕哪句话又会惹得蒋淳斌不高兴,便干脆转移话题,不再聊刘福通的事了,“现在亳州又被朝廷给夺回去啦,当时我养的那只小猫不知道还在不在,估计宅子都没了…”</p>
“放心,我一定能把亳州给抢过来,到时候重新给你盖一座宅子,再给你寻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猫儿…”,蒋淳斌轻抚着刘若晴的发丝,回答得却有些心不在焉。</p>
不过刘若晴倒没看出来蒋淳斌兴致不佳,仍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其实她真的有许多话想要和蒋淳斌说,因为她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蒋淳斌了,真的想和他多说会儿话,哪怕只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闲话也好…</p>
“你知道吗?韩林儿的那个母亲杨氏不久前死了,听说是病死的,这么一想韩林儿还怪可怜的…”</p>
“还有那个韩林儿,现在都已经大了,可整天知道哭鼻子,仍像个小孩子一样…”</p>
“你总提韩林儿干什么?”,蒋淳斌此时心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刘若晴说自己生气的原因,于是他的状态便变得暴躁起来,“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嫁给他做皇后?”</p>
“淳斌…”,刘若晴不解地看向蒋淳斌,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蒋淳斌是在没事找茬,他想要和自己吵架,实际他很少这样的,于是她忍不住抽泣两声,心顿觉无委屈,“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要这样对我?”</p>
“没有…我没事…”,一看到刘若晴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蒋淳斌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对不起…睡吧!”</p>
“我不!你肯定有事…”,刘若晴此时哪里睡得着,只见她直接翻过身来,趴在了蒋淳斌胸口,把小手放在他脸道,“你有事瞒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叫沈芷媛的女人?”</p>
“这都哪跟哪啊?”,蒋淳斌万没想到刘若晴会怀疑自己和沈芷媛的关系,这是赤裸裸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反正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具体怎么回事…今儿白天不是都说明白了嘛!”</p>
“我不相信!你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刘若晴此时已经渐渐有了呜咽声,眼泪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落了下来,“你之前从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是不是变心了?喜欢她了?毕竟…她那么漂亮…”</p>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蒋淳斌此时越来越烦躁,干脆直接翻过身去不看刘若晴了,“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跟沈芷媛一点关系都没有!”</p>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女人喜欢纠缠这种问题,尤其是面对这种情境,她的怀疑心会越来越重,因此刘若晴竟用力将蒋淳斌拽了过来,“如果不是变心了,为什么今晚都不碰我?咱们俩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p>
“哈!我还没说什么,你竟然先怀疑起我来了!”,蒋淳斌怒气勃生,一骨碌从床榻坐了起来,“那我问你,你和徐达是怎么回事?他新纳的那个妾室…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p>
蒋淳斌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其实他今晚生气是因为这件事,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毕竟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妻子,这种怀疑本身很可笑,且让人说不出口,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会无限地生根发芽,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尽管他已经有些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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