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参加完徐达婚宴的刘若晴此时甚是疲惫,所以躺在床榻根本不想动弹,可最让她心累的,是蒋淳斌对于安丰方面的态度。手机端 m.</p>
说实话,刘若晴真的很难过,她没想到蒋淳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安丰的刘福通不管不顾,要知道无论如何,当初他也曾被刘福通收留重用过啊!</p>
而且…刘福通好歹是自己的叔父啊!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自己在他心目那么没有地位吗?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漠狠心的呢?</p>
突然门被推开了,尔后屋内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刘若晴知道是蒋淳斌回来了,往日都会前笑脸相迎的她今晚一动也没有动,而白天的情景在她脑海更加清晰了。</p>
尽管那个叫胡关住的年轻人态度是如此的恳切,甚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为他的言辞所感动,可蒋淳斌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援助请求。</p>
当时的蒋淳斌是带着笑容的,很客气又很官方的笑容,让胡关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同时又能感觉到他的立场是绝对不会改变的。</p>
当时的刘若晴很想前劝说蒋淳斌两句,可她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脸失望与哀伤的胡关住哭着离开…</p>
“安丰危矣,我父亡矣,红巾不复矣!”,胡关住的痛哭声直往刘若晴心里钻,这样看来,叔父一定会死的!淳斌,你真的忍心冷眼旁观吗?</p>
蒋淳斌知道刘若晴在怪他,因此他识趣地没有说话,简单洗漱过后,便脱衣服床睡觉了。</p>
可此时刘若晴躺在他的身边,蒋淳斌翻来覆去得又哪里睡得着,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黑暗的刘若晴先开了口,“淳斌,你…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p>
“嗯…还好,已经喝了醒酒汤,现在没事了。”,其实蒋淳斌和刘若晴早有默契,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是欲加遮掩罢了,但他同时清楚,这件事不可能这样轻松地过去,因此他已经在心做好了准备。</p>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会给徐达张罗婚事…”,刘若晴此时有些没话找话,可刚说完这句,她便有些后悔了,因为此时“徐达”在两人之间算是一个禁忌性话题,于是她赶紧补充道,“不过他娶了正妻也好,总归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p>
蒋淳斌不愿和刘若晴说那些阴暗的政治手段,也不想和她讨论徐达的感情问题,因此便敷衍着答道,“是啊,他也算老大不小的了,该有个人帮他操持家事了。”</p>
“不过真令人想不到,今天胡早住竟然赶巧过来了。”,刘若晴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话题扯到了这面,“一晃他都长那么大了,当初我去找你的时候,还见过他几次呢。”</p>
“是啊,世事多变,我都成了叔叔了,呵呵…”,蒋淳斌笑了两声,想要轻巧地避开这个事情,谁知刘若晴忽然翻过身来看着他问道,“淳斌,叔父这次的情况…必是极其危急,你真的不去救他?”</p>
“我和你说过,这些事情…你不要插手…”,蒋淳斌边说边皱了皱眉头,故意显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心自有判断。”</p>
“可是如果你这次不出兵的话,叔父…叔父会死的…”,刘若晴看得出蒋淳斌的不悦,但她仍执意拉住他的手,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淳斌,我知道你现在身的担子重,可你真的一点不念旧情吗?”</p>
“我不讲旧情?最不讲情义的是他刘福通,而不是我!”,听到刘若晴这样说,蒋淳斌一骨碌从床榻坐了起来,“当初他是收留了我,但我也拼着一条命为他南征北战,其间打下了多少城池?立了多少功勋,欠他的我早还够了!可他是怎么做的?是因为他,我差点死在黄河北岸!我多少兄弟连家都回不去!而且…他还要趁机把你嫁给韩林儿,这些你当我都忘了吗?”</p>
“是,叔父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刘若晴抽噎两声,也从床榻坐了起来,“不过…算你不看在叔父的面子,那…你花云大哥和胡大海父子…你也不救吗?”</p>
“我现在是一方统帅,手底下掌着数十万兄弟的命,我不可能因为私情而做出一个错误的决策…”,蒋淳斌说着,便将头撇向了一边,“而且这一切都是天意,谁让他们当初没有跟我走…”</p>
“淳斌,你…”,刘若晴深深觉得蒋淳斌变了,尽管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甚至也很难说清是好是坏,但此刻的刘若晴忽感到一阵心冷,“对,你是一方统帅,可你也得先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p>
“什么?你的意思是嫌我无情无义?”,蒋淳斌猛地瞪向刘若晴,瞬间便被她的话给激怒了,“那好,你去找个有情有义的!徐达行不行?他很有情有义,连他手底下带的兵都有个好名声!”</p>
“你干嘛又扯到了徐达身,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刘若晴边说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我只是想让你去救叔父而已…呜呜…”</p>
“对,你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别人也都有情有义,我蒋淳斌不是个东西!”,蒋淳斌边说边跳下了床榻,直接在冰凉的地板暴走起来,“但为什么你们都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嘴巴一闭一合,说救人救了,一句情义大于天都完事了,可所有的结果都要由我来承担!”</p>
“你每天只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想,我也舍不得让你管,所以你有情有义,你可以善良得像个孩子,你会嫌我是一个没良心的大坏蛋,可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蒋淳斌双手叉在腰,情绪激动得直喘粗气,“我每天都要想着拉拢这个,防备那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打一场仗要死不知多少弟兄,以至于我现在都有些麻木了,可一到晚,我想起来他们还曾对我笑,还跟我一起喝过酒,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这些你都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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