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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神运宿主林鸢

  香案上每天都会有同样的野果子在,偶有一天,璃鬼使神差的拿起一颗略微红一些的,吃了一口,满口酸涩味,却微微伴些甜,似乎和上一次吃的有些不太一样。

  璃没有吐掉,细细品着味道,虽说勉强能够接受,但终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为什么会有人拿这么酸涩的果子供奉给她。

  璃思索着,手上掐了个法诀,点在凡虚镜上。

  镜子里很快显现出了画面,一座破败的山顶庙祠,那似乎很久很久的时候修建的神祠。

  璃思索着,手上掐了个法诀,点在凡虚镜上。

  镜子里很快显现出了画面,一座破败的山顶庙祠,那似乎很早的时候就修建的神祠。

  这里面早已破败不堪,就连神像也布满了灰尘和蜘蛛丝。

  但那神像下的香案上却静静的放着几个青红带着嫩叶的果子,香案边坐着个很好看的少女,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左右,身上的布料早已经看不出了颜色,灰不灰黑不黑的;长长的头发凌乱的用一根干枯的树枝挽起了个发髻,看上去活像个小乞丐模样,她手里同样拿着那半青不红的野果子,看着像是没有味觉一半,面无表情的吃了个干净。

  璃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果子,心想她那颗是不是和自己吃的这不太一样。

  吃完一颗,似乎并不能饱腹,洛九璃清晰的听到她的肚子传来声音。

  少女叹息了一声,她起身看了看神像,又看了看香案上的野果子,最后转身离开了这座破庙祠。

  既然饿了,为什么不把剩下的果子都吃了?

  璃鬼使神差的用凡虚镜跟了她两天,意外的发现了找寻了多日丢失的神运,居然就在这个女孩身上。

  女孩名叫林鸢,出生在一个民风相较于淳朴的偏远山村中,父亲林庆曾是个读书人,而母亲却是个青楼女人。

  林鸢的母亲名叫嫣染,是山城里青楼远近闻名的花魁,但她却爱上了个读书人林庆。

  坊间传言林庆为了替她赎身,到处借钱,并用家里所有的积蓄替她赎了身,待成亲后,本以为会过上好日子,但没想到嫣染因为嫌弃林庆家穷,还要和林庆一起还债,吃不了苦的嫣染生下林鸢之后,便跟别人跑了,林庆自此后便一蹶不起,成日喝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

  所以村子里的妇人都很同情她,偶尔的都会帮衬她家一下,但村里的孩子们似乎不怎么喜欢她,给她取了很多诸如衰鬼,霉神之类的称号。

  有些东西,即使是神都不能观测到太多,思前想后,洛九璃抽出一分神识放入凡虚镜中,神识化作一只轻盈的冰蓝色蝴蝶跟着林鸢去了山村。

  庙祠位于半山腰上,山脚下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大概只有三、四十户人的样子。

  此时,正是傍晚日落之际,山村里家家房顶都冒着青烟,袅袅升起,村口第一家是村长家,村长夫人坐在院子里择菜与隔壁邻居大婶聊家常,林鸢刚好从那在屋前走过,那院中的妇人叫住了她道:“阿鸢,你先等一下。”

  林鸢停住了脚步,看着村长夫人没有说话,妇人起身进屋里拿了两个雪白的馒头递给了阿鸢温声道:“拿去吃吧,这是阿婶给你留的。”

  林鸢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接过馒头,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转身飞奔回家。

  村长夫人回到院中继续择菜,围栏边站着的妇人满脸嫌弃道:“这村子里啊,也就属你这么好心肠,不过我劝你还是少理她,小心哪天倒了大霉没地方哭去,她爹也是够倒霉,生了这么个倒霉鬼,变成这副模样,多少和她跟她那荡妇娘亲有关。”

  说话的这位邻居妇人之所以如此看不惯林鸢,只是因为林庆本来是与她有着婚约的,却没想到最后他却跑去娶了个青楼女子。

  村长夫人听不下去,择下发黄的菜叶扔给院中的鸡,有些不悦的道:“薛娘子你就别说了,你男人兴许也快回来了,要让他听到你还忘不了林庆,指不定又要发火。“

  说完她拾起菜篮子就要往屋里走,那薛娘子听她一声挖苦,气的直跺脚的,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赶紧回家,她家男人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要是真被听到,那她今晚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突然间一个大汉匆匆跑了进了,扶着院围栏喘着气,还没出声便把围栏边刚准备回去的薛娘子吓得脸色苍白。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那薛娘子害怕的结巴道:“叙叙哥我真的把他忘了,你要相信我。”

  那个被喊作叙哥的大汉本来没有听到她们谈话,却不想听到媳妇说出这句话,瞬间炸了,他三步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薛娘子的头发,要不是后面赶来的几个男人阻止了他,估计那薛娘子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一个青年拉住了他道:“叙哥你先消消气,先办正事儿。”

  那大汉把薛娘子甩到一边,唾声道:“俺待会回来再收拾你。”

  转头问村长夫人道:“嫂子瞧见林家那孩子没。”

  村长夫人愣了愣道:“咋的啦,她刚从这过去啊,出什么事儿了?你们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

  那大汉有些隐忍的表言道:“林庆醉酒,在山脚下唉,俺们这不是回来找人帮忙。”

  村长夫人惊在那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样你们去救人,我去找阿鸢。”

  冰蓝色的蝴蝶停住围栏上,片刻之后,飞离了院子,寻着林鸢的踪迹飞去。

  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好一番闹腾之后,似乎都出了院门。

  林鸢小心翼翼的捧着两个馒头,回到村尾那早已破烂不堪的家里,然而却不见自己父亲,她把馒头放在破碗里,在院子里采了些野菜,炒了一碟没有油水的菜,放在桌上,等着父亲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菜都凉了,却仍未见林庆回来,林鸢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好几遍。

  门外突然有了声音,但来的不是他父亲,而是村长夫人。

  林鸢打开那不算是门的破围栏,疑惑的看着她,只听到村长夫人她说:“阿鸢,你阿爸醉酒失足掉进沟里淹死了。”

  哐当一声,手中的碗碟掉在地上碎裂了,林鸢呆滞了片刻,村长夫人那一句话如同雷鸣般,轰的他头皮发麻,林鸢一脸不可置信的仰着头看着村长夫人。

  下一刻,他跌跌撞撞的朝着山脚下跑去。

  蝴蝶扇动着羽翼,也跟随着飞去。

  山脚下早已经站满了人,林鸢像是最后才知道的,他拨开人群,走了进去,河沟边上,满地都是水渍,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平躺在地上,身上脸上盖着草席。

  林鸢颤抖着手缓缓掀开那盖着脸的草席,无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村民低语着:“可怜啊,这么小就丧了父母。”

  “有什么可怜的,之前我说什么来着,这娃儿克死她爹是迟早的事。”

  “唉,你少说两句。”

  村民你一句我一言,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刚好够让人听得清楚。

  村长夫人跟着赶了过来,上前轻搂着林鸢安慰着。

  议论声仍在继续,但到林鸢耳里,却是嗡鸣声,阴暗的天终于忍不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村长夫人叹息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喃声道:“连老天都于心不忍啊,林鸢这孩子还这么小,林家这是做了什么孽。”

  在村长的帮助下,林鸢父亲的后事也很快就处理妥了,而阿鸢也彻彻底底成了一名孤儿。

  璃化的蝶跟了她三天,看着他们凡人是如何送别生死。

  葬礼之上,璃看到林庆的魂魄站在林鸢身边,满眼不舍和痛苦的轻抚着他的脸,但无实的手却只是穿过了林鸢的身体。

  当林庆的尸身下葬后,黑白无常也出现在了林庆身边,将他带离了人间,临别时,白无常看到一旁的冰蓝色蝴蝶,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恭敬的朝她行了个礼。

  林鸢很长时间没有来神女祠,因为化蝶的时间有限,璃并没有一直跟随着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厄运的神运在她体内并没有对其它人造成什么危害,反倒是她自己厄运连连。

  璃前去济世殿想着找药老问问有什么法子能够从凡人体内抽离神运,但童子却通报说药老去了南极仙翁处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归根究底,这一切的因还是她造成的,或许是看林鸢活的这么可怜,有些于心不忍,也或者蓬莱太无聊了,璃回到神殿后,对外宣称闭关,直接去了神女山。

  她站在布满灰尘的神像旁边,换去一身红色羽衣,素雅着装臂弯挂着一柄拂尘,俨然像个道姑模样。

  从凡虚镜看时便知道这个庙祠破烂不堪,但璃站在这里才发现其实也没有在凡虚镜中看到的那样差,砖瓦虽说都掉落的差不多了,但房梁和柱子却是好的,一点也没有被侵蚀掉的痕迹,只是掉了一层漆,想来当年做工上是用了心的。

  璃用法术复元了房屋的原样,但也保留了这座庙祠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痕迹。

  她对住的地方没太大讲究,只要不漏风不漏雨那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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