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晓焕失魂的走出肯德基,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人,良好的家教这会儿全丢了,她只顾着赶快离开这里,也没有向那人道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公交站牌。看着眼前的站牌,她的泪又流了下来。昨天在这里分别下次报志愿就报南方的吧,至少不用因为坐错了车而在冷风中挨冻,她想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李陌送自己的帽子还在背包里,想到帽子她才感觉到冷,耳朵露在短发外面,冻的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辆公交车进站停下后,茶晓焕上了车。她没有看是不是到自己村子的车。一路上,茶晓焕看着窗外发呆,窗外光秃秃的树,白皑皑的田,参差不齐坐落的村庄,随着车子的前进飞快地向后飞去,这些景色过了眼,却没有入心,以至于到了终点站下了车她才发现自己做错车了。在她发呆的时候,刚刚她坐的那辆车已经返程了。茶晓焕只好在不认识的马路上,等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
脚被冻僵,冷风吹着短发,耳朵和脸颊被风刮的生疼,李陌送的帽子就在背包里,茶晓焕却没有勇气把它拿出来戴上。或者,她和李陌一开始就错了,就像自己刚刚坐错的公交车。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比如现在在冷风中挨冻。
她看着车子来的方向,一条窄窄的路,两边是往村庄延伸去的被白雪覆盖的麦田。
等王拓到了肯德基的时候,茶晓焕刚刚离开了,他俩还在门口走了对面。王拓去问服务员,茶晓焕是不是来过,服务员根据王拓的描述说是来过,刚刚走。王拓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茶晓焕的踪影。
王拓给李陌打电话说没见到茶晓焕,服务生说茶晓焕来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走的。李陌只当茶晓焕是没等到自己回家去了,根本没想过会发生别的事情。他估摸着茶晓焕到家的时间给她家里打了个电话,被告知茶晓焕上午出去了,还没有回家,李陌说晚些时候再打。
等茶晓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在她不在家的时间里,错过了李陌的电话。中午没有吃饭,回到家才觉得饿了,正好家里在炸年货,她吃了根油条,几个丸子就回房间了。父母只当她学习累了,也没过多在意。
她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醒得时候是被妈妈叫醒的,妈妈喊她吃点东西再睡。茶晓焕只觉头发沉,张嘴说话嗓子像火在烧。应该是下午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被冻感冒了。妈妈看她的脸通红,一摸额头好烫。拿体温表一试38.8。茶晓焕妈妈说去医院看一下,茶晓焕不想去,就说先吃退烧药吧,退不下来再去,大过年的去医院,一家人的年就别想好好过了。茶晓焕妈妈给她拿了退烧药和感冒药一起吃了。吃完药茶晓焕继续睡觉。因此又错过了李陌的电话。
晚上茶晓焕妈妈不放心她,半夜去她房间里看她烧退了没,摸摸她的额头,好像不是很烫了,这下放心了,正要离开茶晓焕的房间,只听茶晓焕说了句什么,她又回到茶晓焕床边,听清楚了茶晓焕说了一个名字“李陌”,还有她还听到茶晓焕好像在哭,她摸摸茶晓焕的枕头,湿了一片。她叹了口气,离开了茶晓焕的房间。
第二天茶晓焕的烧是退了,只是喉咙还是不舒服。茶晓臻问她眼怎么肿了,茶晓焕不善于撒谎,只说发烧烧的。茶晓臻将信将疑。
昨晚茶晓焕烧的稀里糊涂地,好像梦见了李陌,李陌温柔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她问李陌是不是要订婚了,李陌没有回答,然后就消失了,她喊李陌的名字,结果郭雯雯出现了,让她不要再缠着李陌。再然后,她哭了,后来哭醒了,枕头上湿了一片。
茶妈妈背着茶晓焕问茶晓臻昨天是谁打电话找他姐姐。茶晓臻说是一个男的,没说叫什么。他问茶妈妈怎么了,茶妈妈只说没事,又说姐姐还病着,电话的事先不用告诉她了。茶晓臻答应了,只是不没明白打电话和生病有什么关系。
昨天一直联系不上茶晓焕,李陌心里开始慌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九,这个月没有三十,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年了,李陌早早起来想去找茶晓焕,被李妈妈拦住说今天是过年,就在家里待着吧,别人家也准备过年呢,如果觉得闷了找郭雯雯去。李陌不想看到郭雯雯就又回到房间,他又试着打茶晓焕家的电话,这次提示直接欠费了。
茶晓焕也在等李陌的电话,如果郭雯雯是骗她的,李陌应该会打电话和她解释。她留意着电话的动静,但是电话一直没有响起。她也后来才知道家里的电话欠费了,她爸爸有手机,不受停机影响。
初一初二在家待了两天,茶晓焕偶尔发呆,偶尔出现幻听,跑到电话旁边才发现电话根本就没响过。茶妈妈看着茶晓焕的变化,想着是不是应该干涉一下。
李陌一直找机会去找茶晓焕,初一的时候,家里一时有客人来,他要在家里待着。大年初二是个不能走亲戚的日子,除非之前的一年家里办过白事。等到初三这天,李陌找到了机会去找茶晓焕,这天他们全家去了李陌姥姥家,酒席间李陌推脱说胃不舒服,就喝了一点酒。午饭后,李陌舅舅带着李陌妈妈爸爸去给几个近亲拜年,李陌找到机会和王拓单独出来,借了王拓的车去茶晓焕的村子,王拓不放心李陌一个人开车一起跟着来了。车上王拓问李陌:“茶晓焕就是你之前说的喜欢的那个女孩?”
李陌:“对是她,我追了她三年,高考前终于在一起了”
王拓:“听姑姑说你初九要和别的女孩订婚,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陌苦笑:“一言难尽,我被设计了”
王拓:“被谁?和你订婚的女孩?”
李陌:“是啊,李琳在参与了,就是不知道她参与了多少”
王拓:“现在这些女孩都在想什么”
李陌:“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茶晓焕在想什么”
王拓:“你喜欢她什么?她的外貌,还是才华?”
李陌嘴角一弯:“我也不知道,她又笨又呆,我就是不忍心看别人欺负她,想保护她”
王拓眼神一暗,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想保护她一辈子。但是她不愿意,最后离开了他,他想,她现在好吗?
李陌见王拓不说话,看他一眼,结果看到了他满眼的悲伤。
到茶晓焕村子后,李陌把车停一边下了车。村子里人不多,大都走亲戚去了吧。他往村里走,茶晓焕说她家有个加工厂,那应该是在村子的边上,在村子里会吵到邻居的。刚进村的时候没有看见加工厂,那应该是在村子的另一头。他们村子不大,一会便走到了头。往南拐便看到一排连在一起的厂房,厂房的北边连着一处院子,应该是北边住人生活,南边的厂房工作,这应该是茶晓焕家了。走近了一看,门是锁着的,难道是走亲戚去了。他抬手正要摸门锁,只听后面有人问:“你是干什么的?”
李陌回头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天,看着他。
李陌客气的说:“这是茶晓焕的家吗?我是她同学”
那人是茶晓焕的大伯,他说:“你说晓焕呀,今天她们全家都去姥姥家了,估计天黑才回来吧”
李陌应声谢过茶晓焕的大伯,说改天再来。
没有见到茶晓焕,李陌很失落,和王拓开了车回了城里。
回去后李爸爸问李陌去了哪里。王拓说自己喝多了,让李陌开车带自己兜兜风,透透气。李爸爸不疑有他。
初四这天,茶晓嫚带着杜文亮回娘家拜年,他们一大早从杜家出发,路上开车四五个小时到了茶晓焕家正好吃午饭。
一大家人坐着吃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茶晓焕的报考志愿上。
杜文亮说:“我托人查了一下,以你的分数上天津那所大学绰绰有余,怎么还落榜了呢”
茶晓焕这两天心情都不好,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我第一志愿报的不是这个,改成了第二志愿了”说完只低头盯着桌上的菜。
杜文亮:“这就难怪了,第一志愿招不满的话才考虑第二志愿”
茶晓嫚:“你第一志愿报的什么学校?”
茶晓焕咬咬嘴唇:“北京大学英语系”
茶晓嫚:“你没搞错吧,北大是这么容易就能考上的吗?”
茶晓焕想说她参考了往年的招生情况,一下就想到了李陌,又想到了郭雯雯说过的话,满腹的委屈,眼泪再也憋不住,刷刷地往下掉。
茶妈妈看着刷刷落泪的茶晓焕也一阵的心疼,这孩子这两天很难受吧,看下这情况,报志愿的事情应该和那个“李陌”脱不了关系。茶晓焕平时是很谨慎的一个孩子,做事情从不让家人操心。她用手顺顺茶晓焕的背:“好了都过去了,下次谨慎选择,先吃饭”
茶晓嫚也安慰她:“晓焕呀,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不该说这话的”
茶晓焕红着眼睛,看看妈妈,再看看姐姐,哽咽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擅自做主了,和你们商量以后再决定”
茶爸爸:“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转头对茶晓焕说:“晓焕,下次要谨慎着报,不能再冒险了”
茶晓焕点头答应。
下午的时候,茶晓焕陪姐姐一起去串门,碰见了大伯。大伯告诉他昨天两个人找她。茶晓焕问大伯:“大伯,什么人找我?男的还是女的?”
大伯:“两个男的,一个说是你同学”
茶晓焕心里激动,着急问那人的张相。根据大伯的描述,茶晓焕确定是李陌来找自己。她谢过大伯后和姐姐说:“姐,我想回家一趟”
茶晓嫚看茶晓焕的样子,像是有着急的事情去做,和来找她的那个同学有关系。说:“你去吧,不用管我”
茶晓焕对姐姐一笑,转身往家里跑去。
茶晓臻看茶晓焕跑着回家,以为有什么急事,跑过来看,只见茶晓焕在打电话。
茶晓焕拿起电话,里面有个声音在提示:“您的电话已欠费,请续交话费”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茶晓臻。
茶晓臻:“姐,电话欠费了,等他们上班了才能交”
茶晓焕一脸的失望,放下电话。
茶晓臻:“咱爸在家呢,你用他的手机打吧”
茶晓焕:“没事,不用了,不着急”
她回到房间,想如果知道李陌家的地址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去找他当面问清楚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地址。她找出李陌送给她的书,终于在他做过的习题册的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个地址,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李陌的字迹,也是李陌的手机号。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一早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