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个故事
林智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走进医馆。
医馆开门做生意, 没有把病人叉出去的道理。
而且林智口里一声声“救命”, 喊得实在凄惨,一踏入医馆, 一位头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大夫, 上前接待他:“小伙子, 哪里不舒坦?”
“你这个登徒子, 还有脸找上门来!”在一旁站岗的陆英, 一眼就认出林智,卷起袖子就要上来揍人。
“哪有大夫揍病人的道理。”老大夫阻止,上前为嗷嗷直叫地林智探脉。
谁知林智不伸手,眼神飘向柜台后的姜尧:“我要找那个大夫看。”
老者看了眼姜尧, 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来一个!
“抬进去。找死的人,从来不嫌多。”姜尧面不改色,拿起一把银针,跟着林智去了室内。
林智在榻上躺好,看着姜尧手里闪闪发亮的银针, 不安地问:“不先探脉吗?”
“望闻问切,观你面相气色,便知你已病入膏肓。需要针灸治疗,分别在眉心穴、太阳穴、枕骨穴、厥阴穴几个, 包你针到病除。”姜尧说着, 手握银针, 就要扎上来。
高达:“我靠, 真毒啊,各个都是死穴,还不快跑。”
“你不能屏蔽吗?”这些穴位里,林智只听说过太阳穴,知道这里很重要。电视里举枪自杀,都对着这个穴道。现在一听高达解释,姜尧这是要扎死他啊!
“屏蔽了疼,不能阻挡他要你的命啊!”系统辩解。
姜尧口称他病入膏肓,意思是即使被扎死了,也不用负责任?
林智见状,身体慢慢后退闪避银针,急中生智:“大夫,我晕针,能不能给开点药?”
姜尧一把抓住林智,把他摁倒床上,面带微笑:“扎针见效快。”
美人一笑,勾人心魂。姜尧这厮,是要人性命啊!
林智眼见逃脱不得,使出最后一招,往榻上一趟:“扎吧!”
林智认命的表情,让姜尧手下一顿:“你在赌,赌我不敢扎下去?”
林智暗暗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了,还问。
姜尧冷眼看着他:“真是不知死活。”
姜尧嘴里说着刻薄的话,但手里的银针却没有在林智头上扎下来。林智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好歹是个正派人物,这么一针扎下来,你的人设可就崩了。
然而林智高兴得太早,姜尧突然不想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上前手里银针在林智四肢的关节处扎了几下,林智就感觉四肢瞬间失去了控制,筋脉扭曲打结了一样,疼得钻心。
“啊~~~~”林智疼痛难忍,在床上翻滚,四肢像肉条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劲。
陆英在一旁见了林智的惨状,拍手叫好:“你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我师兄挑断,这辈子你就当一个瘫子吧!”
“高达,我瘫了!这次任务失败了。”林智痛苦地转告系统。
高达:“他吓唬你的,你的胳膊还好好的!姜尧只是刺激了一下你的麻筋。”
有高达这句话,林智定下神来。但面上仍然假意愤怒,眼中冒火,看向姜尧: “你会后悔的,我瘫痪了,就赖你一辈子!”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逞口舌之快。”老大夫听到林智的叫喊声走了进来。
他是担心新来的两位弟子心性高傲,真得把这人给弄残,走进来查看情况,谁知听到林智这么一句话。
“手下留情,教训一下他就算了,医者仁心。”老大夫是在神医谷长老,也是谷主的师弟,说话还是有一点分量的。
然而身为谷主亲子的陆英,他从小被这些师叔师伯们宠着长大,见姜尧被指责,也不惧长辈身份,出言为师兄辩解:“师叔,那人刚才还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师兄给他扎针之后,他立马生龙活虎了。”
“这都是师兄医术了得!”
说完看向在床上头发散乱的林智,嘴里“切”了一声,不屑地说:“我师兄来医馆坐诊,是为了救治病人。你来这里胡搅蛮缠,耽误事,让你吃点苦头,是你活该!”
“我是听说大夫是神医谷大弟子,医术高明,妙手仁心,特意过来试探一番。”林智胳膊有了一点知觉,开始讨饶。
陆英气势汹汹追问:“既然你已经试探了,是不是觉得我师兄妙手仁心?”
林智看向姜尧冷峻的面容,和手里锋利的银针,点点头。
姜尧冷眼瞧着林智插科打诨,把银针收起,说道:“滚吧!”
林智摇摇头,神情凝重:“其实我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陆英一听,气爆了,上前就要揍林智。
林智躲开,大喊:“你放心,不是我和你师兄结婚这件事。”
“你还敢提?”陆英瞪向林智。
“是你先要打我的。”林智毫不惧怕陆英。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老大夫开口询问:“敢问这问官人,来慈安堂到底所为何事?”
林智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拱手恭敬地看向老大夫:“神医谷悬扶济世,为武林豪杰看病,分文不取。此等大义之举,让人钦佩。在下此次前来,献上白银三万两,为正道武林添一笔药材。银钱不多,聊表心意。”
老大夫听到这番话,并没有立刻接受这笔赢钱,反而看向林智,拱手询问:“这个少侠,请问高姓大名?”
“免贵姓白,单名一个齐字。”林智回礼。
王大夫本以为这小子是来耍花腔的,没想到是财神爷,顿时神情激动,笑容满面:“原来是白家少阁主,失敬失敬,原谅老朽眼拙。”
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几句之后,林智也不含糊,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放在桌子上,露出里面的一叠银票。
王大夫没有立刻去接锦盒,而是拱手向林智道谢:“神医谷代表整个白道武林,感谢多宝阁的义举。”
在这之后,老大夫对林智的称呼为白贤侄,林智对老大夫的称呼为王伯伯。
看着两人一团和气,姜尧面无表情,陆英一脸不爽。
“王伯伯,这次我来泰青镇除了替家父跑腿,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办。”
“贤侄但说无妨。”王大夫摸着长须神情愉悦。
站在一旁的陆英听到这话,双眼瞪圆,威胁地看向林智。
林智不理会他的威胁,面带微笑微开口道:“在下想在慈安堂学一点岐黄之术,日后行走江湖,多一点保障。”
“没问题。江湖险恶,波诡云谲,伎俩繁多,不得不防。学点医术保身是正确的。这段时间贤侄就在住在慈安堂,姜尧和陆英,你俩要多多照顾白贤侄!”陆大夫开口吩咐。
“是,师叔!”陆英闷闷不乐,姜尧面无表情。
林智就这样在慈安堂名正言顺地住下来,观摩慈安堂给人治病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有病人上门时,王大夫都会现行问诊,然后再让姜尧接手。两人的模式,仿佛新手上路,有老司机押车一样。而陆英,完全被忽视,在这里就像一个吉祥物,帮忙抓药收钱,偶尔跟他斗嘴吵架。
“陆英才是谷主的亲生儿子,这王大夫厚此薄彼是不是搞反了?”林智问高达。
剧本里面说,陆英最终成为杏林高手,接手神医谷,是姜尧复仇的一大助力。
高达回答:“剧本里的陆英,论医术,前期只是个水货,到了后期才成长起来。”
“明白了,这个王大夫只看弟子的实力,不看身份。”林智回答。看来这个嚣张的医二代,处境也不好啊。
吃过晚饭后,陆英寻了个机会,找林智谈话。
“你是不是对我师兄存有非分之想?打着送钱的名义,想套近乎,休想!”
“我喜欢你师兄,过来追求他。”林智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看向火冒三丈的陆英,继续火上加油:“我已经睡你师兄隔壁了。没过多久,就会和他睡一个屋。”
“啊啊啊,你不要脸。”陆英抓狂。
“切,说的好像你不想这样一样。难不成你喜欢你师兄是假的?”林智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师兄?”陆英一脸不可思议,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羞涩地问:“很明显吗?”
林智点点头。我不仅知道你喜欢你姜尧,还知道你以后会成为姜尧的第一个相好,但是排名却只是第二。
“你这么蠢都能看出来,我师兄那么聪明,一定也明白我的心意。”陆英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我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我都没有感情吗?”
“你师兄是否喜欢你,你心思这么通透,肯定能明白。”林智不在意陆英贬低自己,反而在话里夸奖了一下对方,一甩扇子,向小师弟总结:爱人不是先到先得,感情这种事,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
说完这一通话,林智就看见陆英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打滚。
林智见他这样,心头一软,转移话题询问:“你师兄像个冰块一样,又凶又狠,你喜欢他什么?”
“我师兄只是不善言谈,其实他人可好了。”陆英收回眼泪,瞪了林智一眼,随后开始反驳:“在谷里,非常照顾我,我种的草药,有时候自己忘记打理,大师兄都会记得帮忙。”
“还有,我练习扎针,别的师兄不愿给我当病人,就他愿意,胳膊都被我扎肿了,也不介意。”
“而且他可厉害了,入谷的时间最短,学本事学的最快。我爹,嗯谷主,说要传授衣钵给他。”陆英提起姜尧来,眼中神采奕奕。
林智想说,姜尧对你好,是为了自己在神医谷站着脚,多学本事去报仇。没看你爹都要把衣钵传给他了吗?一看就是想招上门儿婿。
林智看向陆英一脸崇拜的样子,开口询问:“谷主是你爹,你难道不想自己把医术学好,继承你爹的衣钵?干嘛传给外人。”
陆英摇摇头,神情低落:“我不行的,到现在从来没有独自给人问诊。”
“试一试就知道了,趁着你大师兄和王大夫都在,你跟着多练练,治不好有你大师兄殿后。”林智在一旁蛊惑,给陆英画了一个香喷喷的大饼:“等你医术炼起来了,会发现你师兄不过如此,到时候你爹肯定会非常欣慰。你师兄也会对你刮目相看,搞不好会反过来崇拜你。”
陆英跟着林智一番憧憬,情绪激动,星星眼询问:“真的可以吗?”
林智点点头,“你看了那么多医书,又有谷主那样的神医从小指导,肯定行的。”
陆英腼腆地笑了笑:“你到时候要在旁边和我作伴!”
“没问题!”
林智看着活蹦乱跳离开的陆英,摇了摇头,心想:当初还说用药毒我,现在就拿我当战友。忘记我要跟你抢师兄了?
林智:高达你知道吗,人一旦有了事业心,爱情都要靠边站!现在陆英估计满心都想着怎么一展宏图,他的师兄,在他心里只能排第二了。
高达:难怪人说要先成家再立业,我爹和我爸也是先结婚,才出来创业的!
就在林智感叹一番,准备回房间时,背后有人走过来。
“我像个冰块,又凶又狠?”
林智脚步一滞。
那人慢慢靠近,一脸疑惑地看向林智,又问:“我医术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