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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平纬去了那个制作小霓虹灯的工房。
上工的时候,平纬伺机寻觅,终于在一大堆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霓虹灯材料盒子下面,发现了一个洞。
看上去,地头蛇那家伙说得十分准确。
那种下水道的洞口开在了工房内,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是个下水道的,且遥想一下其全长也不会超过千米的,很可能就是可以通向了高墙外的。
下水道内即使很肮脏、又有沼气,可自此,恢复自由了,也不是不令人憧憬的。
那个下水道口,常年被堆放的积压物件掩盖隐藏着,没有看到看守所里的平面图和剖面图的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或了解到这个机密的。看到了图纸,没有人告诉这个工房有个秘密口,也不会让人起疑惑的。
平纬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迟疑了。
他开始蠢蠢欲动,思维像涌动的火山爆发前的岩浆。
豁出去,与地头蛇一起逃出去,既可以恢复自由,还可以寻觅机会到英国去,找到蒿嫣然讨个清白。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呀,不容错过的。
要说,这也是平纬常常念及的心头大事。
被判刑后,平纬便开始了申诉。可是,一封封申诉信,全部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确实是说不清的。证据,最佳的,唯有蒿嫣然这个妖女。可蒿嫣然人在英国,如果自己不去当面对质,逼迫她实话实说,平纬这辈子恐怕也难以洗脱罪名了。
所以到英国去,这个念头,时不时敲击着平纬的脑膜。
现在,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平纬忍不住跃跃欲试。他似乎已然看到了一个人,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幽暗的下水道,又游过了一片长满了荷花的池塘,日夜兼程地偷渡过了江,躲进了Y国边城的一个都市村庄小屋内。换的了假护照,飞到了英国,找到了蒿嫣然,又能怎样?蒿嫣然大笑着全部承认了她的栽赃陷害,也同意与他一起回国,接受法律制裁。可是,平纬又有的新罪罚,一样将他继续打入深渊。又能怎样?
是的,如果再被通缉呢?再被抓获呢?再被判刑呢?只会加重处罚的。
如今,被判罚的五年时间,已然过去了一年,剩下来的四年,再忍耐忍耐吧。之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任何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了。
一夜未眠之后,平纬拿定了主意:既然逆来了,唯有顺受,才是最好的出路。如果不冲动做出错事,且做好金手指,或许用不了四年时间,自己的堂而皇之的回到了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呢。
想清楚自己的未来,平纬很开心,看来每个人都有被魔鬼控制的时刻呢,好在,自己没有被遏制住。
于是,平纬做地头蛇那家伙的工作,说:“我说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万一被重新抓获,失去自由的时间会更漫长!多可怕、难熬啊。现在,我们只要将剩下的四年时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之后,我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自由自在地活着了,多好。”
地头蛇那家伙却不乐意了,说:“哥们你丫怎么这么熊?老子千辛万苦搞来了这个越狱的可能,可不能将他白白浪费掉的。怎么可能放弃呢?老子现在一分钟都不乐意在这里呆着了。还是逃吧,或许我们TMD一举成功呢?要是你跟我一起逃跑成功的话,老子不会亏待你的。我早就私下里叫他们也给你搞了个假护照的。我们一起去国外发展吧。就那某某国或者就算在Y国生活,咱有的是钱,还怕没有好日子过活么?走,必须的。你要不溜,老子一个人也要溜。”
平纬无奈了。
他狠下心来,为自己曾经的迟疑感到了一种耻辱。怎么可能呢?现在的这个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党员,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还会迟疑?真不够格呀,还曾经立过那么多的功,受过那么多的奖呢。说出去的话,真的是对一名刑警大队长的侮辱,这么关键的时刻,还真差点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叛徒和小人呢。
平纬对曾经的犹豫不决是否再度充当线人感到了耻辱。对吧?按理,一个原刑警大队长,完全该毫不迟疑地去揭发的。但是,平纬安慰自己说,更渴望自由,也想要出国,到伦敦去的心思,估计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心态吧?好在控制住了心魔,他暗暗的为自己一个人喝彩。毕竟,最后的最后,自己战胜了自己,一样的光明磊落。
所以平纬想好了自己该如何一个人去行动了。
在狱警监督下,霓虹灯工房内,平纬悄然逃离了被监察的视线,仅仅几十分钟的时间里,平纬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他边聆听动静,边思考下一步,边拉锯撤锯着一根生了锈的铁条。
不料,就在要割断那根铁条的时候,突然,蒿昊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平纬面前。
简直吓了一跳的平纬问道:“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蒿昊笑哈哈,说:“这样的大好事,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参与呢?”
“难不成是那个地头蛇告诉你了?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信用?难不成不信任我么?”平纬丢掉小锯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望向了蒿昊。
蒿昊得意洋洋,说:“切,别停下来呀,我不过就是来监下工而已。”
平纬将小锯子捡起来,又丢给蒿昊说:“我说大教授,既然来了,也就动下手呗。我得去露一露面了,不然会穿帮了。”
说着,平纬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纬刚刚一露面,就有一个武警小战士迎面过来,大声吆喝道:“干什么去了?让我到处找你!”
平纬赶忙报告说:“报告干部,我说我去那边尿了一泡!”
小武警战士气愤地踹了一脚,被平纬一闪身,躲了过去。
小武警便笑了,说:“嘿,身手就是好,明天教教我,我便饶了你随地大小便。”
平纬也笑,说:“没问题,我说一会儿咱就开始来一招!”
平纬说起来,已然在小武警战士中,有着了不得的威信了。
那还得说那件事情是由头呢。
有个武警战士在站岗时,发现有个人犯,鬼鬼祟祟的偏离了规范的行动区域,便高声呵斥,没成想那人犯吓坏了,转头就跑,却跑错了方向,直接奔向了那片开阔地。
这个武警战士立刻朝那个人犯的前方地方,开了两枪,终于吓住了人犯,摊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了。
之后,人犯被加刑。
他气,有一次被提审的路上,两个人狭路相逢。人犯便扑过去,一拳打在了武警战士的头上,然后还想要掐脖子要拼命。因为从来没有人犯胆敢在看守所内对干部行凶,所以武警战士毫无防备,几乎立刻便被打压在了生命危险的境地。
恰巧平纬也正在被押回牢房的路中,便立刻奔过去,三下五除二,手到擒来,很快制服了急红眼的人犯。
从此,小武警们便对这个原刑警大队长平纬格外地高看一眼啦。
回牢房的途中,平纬想,这个地头蛇看来有所怀疑了。不仅仅是害怕平纬不认真干活吧?他偏偏找了个也想出去的蒿昊,来帮忙或者说是监督,完全不怕来来往往自由自在的蒿昊泄密,看起来是对平纬的否定了。此事不可再拖延啦。平纬恨得牙根,痒痒的。
看上去,这个地头蛇还是很有点头脑的。他当然知道,这平纬蒿昊两人是死对头,又都很有本事,彼此监督着干,肯定会促成此事的,他自然不就是渔翁得利喽?
平纬下定决心,坚决不愿再度与狼为伍。
关键时刻,平傃来了。一切如故成行。
凌晨,看守所外墙上的明灯,蓦然高照整个莲花池塘。三个刚刚钻出高墙外那个地洞的家伙,一下子便被逮了个正着。
彼此彼此,面面相觑,在下水道的出口处——一片荷塘月色里。
人犯们很快发现:地头蛇被加刑五年,送往了西北监狱;蒿昊被加刑一年,依然留在了看守所;平纬却被减刑半年,自然还呆在看守所。
倒是一看守所负责接待人犯亲属的民警被记大过处分,理由是:私下替犯人传递不该传递的食物。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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