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校自有校规，与你无关。 ”</p>
乔小麦怒极反笑了：“你们的校规自然和我没关系，可是，你开除的是我的孩子。”</p>
校长强词夺理，“你们家长打人是不对，这是学校，不是逞凶斗狠的地方，家长无论有什么理由也不能出手打别人的孩子，所以，打人者的孩子自然应该开除……”</p>
“打人？？为什么不把周天赐带来验伤，看他到底伤在哪里？？？”</p>
“……”</p>
校长大是不耐烦，扶了扶眼镜，厉声道：“叫保安……”</p>
早已侯在门口的几名保安一拥而。</p>
乔小麦等人全部赶出去。</p>
校门口，两个家长，两个孩子，像一群难民。</p>
林家明背着书包一声不吭，她的妈妈一边打一边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个背时的死孩子……你不省省心……你后爸爸本来看你不顺眼，因为你也连带得看我不顺眼，现在好了，你又被开除了……以后怎么办？？换一个片区读书又得教超编费，跨区域费，我们到哪里去拿这个钱？？谁来管你这个孽种？？我自从生了你，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没用的东西……都怪你那个死鬼老爸死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侮……呜呜呜……”</p>
林家明脸被她妈妈锋利的指甲刮出血来，又不敢反抗，只是拿着书包左右躲闪，呜呜地只是哭。</p>
小白背着书包，咬着手指，怯怯地拉着乔小麦的手。麦姐从不这样打她骂她，但是，她也吓得不轻。</p>
乔小麦忍不住了，沉声道：“家明的妈妈……你别这样打孩子……又不是家明的错……”</p>
那可怜的女人终于找到了迁怒的目标，一口浊气喷过来：“乔小姐，我管教我的孩子，与你有什么相干？？我们家明平常也是懂事听话的，是跟你家小白在一起才弄成这样，又不是我们家明打人，是你们家长打人，连累我们……现在，你叫我的孩子去哪里念书？”</p>
乔小麦没法辩驳，只得陪着小心，低声下气地：“对不起，家明的妈妈……都是我们不好……”</p>
“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家明怎么办？”</p>
她把一腔愤怒全部发泄到了乔小麦身，觉得正是这个罪魁祸首连累了自己，又不能直接骂她，狠狠地掐了儿子一把，哭哭啼啼：“没用的东西，平常叫你不要和那些没有爹的野孩子玩，你是不听……你为什么不能跟那些听话点的孩子玩？你是个孽种了，还要跟另一个孽种玩，一辈子只能是下等人的命……”</p>
这泼妇指桑骂槐，好生可恶，穷人受了气不敢和富人对抗，便总是迁怒于穷人。像阿Q被赵老太爷毒打一顿无力反抗，然后以欺侮小尼姑为乐子。</p>
乔小麦一口乌气闷在胸口，可是，她不能像和周天赐的父亲一样对骂，又自忖的确是小白连累了那个孩子，半晌，才缓过气来，沉声道：“家明的妈妈，你不要这样……大不了是换个学校呗。我给孩子找学校的时候，也会帮你们家明找，不会让孩子没有书念的……”</p>
“找找找……你到哪里去找学校？乔小姐，你不知道跨区域念书要多交钱吗？我们的户口所在地是这所学校，当初因为是重点学校，引得好多人羡慕。现在好了，有重点读不成，反而去别的二三流学校交高价！凭什么呀？而且，到了别的学校，人家问孩子为什么重点学校不读换地方，我们怎么回答？难道说孩子是被开除的？这对孩子会有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p>
乔小麦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p>
“这世道，到处都是有钱有势之人的天下……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乔小姐，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前夫死了，再嫁的这一个男人又是个自私鬼，视家明为眼钉肉刺，如果转校转关系又要花一大笔钱，他又要跟我吵架打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死孩子，是你这个死孩子……你没让我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你爹死得早，你也不争气，一辈子不让我省心……你是什么人？你居然敢去和周天赐打架，算他欺负你，你不能忍一忍吗？”</p>
她转向儿子，一边打，一边哭，弄得不可收拾。</p>
“家明的妈妈，你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p>
乔小麦去护着孩子，她力大无，几乎将乔小麦也推在地。</p>
林家明哇哇大哭，小白也哭得泪人儿一般，忽然把手伸出去：“麦姐……麦姐……把手机给我……”</p>
“小白，你要做什么？”</p>
“我要给爸爸打电话……爸爸……”</p>
乔小麦心里一震。</p>
易向西！这个时候，该去找易向西吗？</p>
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手机给了她。</p>
小白拔通了电话，只叫得一声“爸爸”，嚎啕大哭起来。</p>
易向西听得这哭声，急了：“小白……乖女儿……怎么了？你怎么了？先别哭，你在哪里？快告诉爸爸地址……别急，别急……爸爸马来……你等着我……爸爸马来……”</p>
“爸爸……爸爸……我被学校开除了……周天赐的爸爸到学校来找校长开除我和林家明……爸爸，我不能去念书了……我们被赶出去了，现在在学校门口，麦姐跟我在一起……”</p>
“……”</p>
乔小麦在旁边看着孩子哭成泪人儿一样，她脸火辣辣的，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无用。</p>
孩子还在对着电话抽泣，她也不管孩子跟易向西说什么，只是像林家明的妈妈那样随意坐在地，顾不得灰尘，盘着腿，等待。</p>
反倒是林家明的妈妈擦了眼泪，满怀期待：“乔小姐，我听家明说，小白的爸爸很有钱，是不是？他应该有办法吧？”</p>
乔小麦回答不来，只紧紧拉住小白的手。</p>
林家明的妈妈讪讪地看一眼小白，又看一眼林家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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