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给我顶上去!”
水色蛊虫大军顷刻而至,姜承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吓的肝胆欲裂,浑身冷汗嗖地一声就冒了出来。
他指着身周仅余的四名护卫厉声大喝,目的不言而喻,显然是想让他们给自己的逃亡争取时间。
“大族长,你你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四名护卫心有不甘,悲声出口。
“不愿意是吧,那你们就等着家人为你们陪葬吧!”
“”
姜承话音落下,四名护卫眼圈一红,返身怒喝道:“杀!”
四名护卫反身冲向漫天蛊虫,义无反顾,却也在几息之间就被蛊虫吞噬一空,化为四滩血水融于苍茫的雪地之中。
这几息时间虽短,却给姜承争取了活命时间。
只见他就近奔向一匹骏马,翻身上马后一声厉喝马匹顿时向远方疾驰而去。
“想跑?”
秀秀一声娇喝冲出雪坡,赵烺与扑尔哈兄妹也瞬间反应过来紧紧跟在后面。
“追!”
秀秀手中玉笛一挥,漫天水色蛊虫速度顿时加快了两倍有余。
姜承所骑马匹虽然神骏,但比起这些暴走的水色蛊虫,还是差了那么一丝。
雪原中一骑当先,向南山寨疾速奔驰,却在距离城寨还有两百米左右的时候被漫天蛊虫拦了下来。
嗡!
蛊虫追上姜承后并不客气,一声嘶鸣后齐齐冲了上去。
顷时之间,姜承身下马匹被整个吞噬,不一会儿全身就被咬出了一个个血洞,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
姜承一声惨叫,从马背落下,水色蛊虫一拥而上,向他扑了过去。
咚!
就在此时,只听一道刺耳的鼓声自姜承身上响起,他周围竟出现了一圈土黄色的光罩,牢牢地将他包裹在内。
砰砰砰!
水色蛊虫一个个扑击在光罩之上,光罩一阵涟漪波动之后,却牢牢地将姜承护在正中,他除了惊吓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姜承抹了把额头冷汗,指着身周追上来的赵烺等人疯狂大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些虫子咬不到我咬不到我”
“聒噪!”
姜承话音未落,却见赵烺随手捡起一把地上长枪,朝着姜承脑门嘭地就是一枪。
枪火落下,姜承的光罩一阵波动虽没破碎,但其强大的冲击力却将他打倒在地,并滚出了数米远才停了下来。
“你你们!”
腰间小鼓得自姜承所请的南洋降头师,它可以保护姜承不受术法入侵,也可以抵挡一些物理伤害,但对于一些冲击力过大的东西却不能完全将威力抵消。
漫天蛊虫对姜承身周光罩的确没起太大作用,但这步枪的冲击力极大,赵烺几枪之后,光罩的颜色没一会儿就淡下去了很多。
秀秀与扑尔哈兄妹见状也没有闲着,随手从雪地里捡了几把长枪齐齐射击了起来。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姜承数次想要起身,却在枪火冲击下次次被击倒在地,半天没有挪动一步,只能委顿在地,无法移动分毫。
几分钟过去,只听啵地一声脆响,那光罩如同碎裂的玻璃一样猛然炸开。
而有了这几分钟时间,赵烺等人早已追了上来,手持长枪,牢牢地将姜承包围。
姜承所在之地距离南山寨只有两百米来左右,但也不知是他到底是太不得人心的原因,还是寨子里的人在认出了秀秀圣女的身份,亲眼见识到了她的厉害之后,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营救姜承。
此时此刻,姜承所有的依仗完全没了作用,终于彻底崩溃了。
“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所有的一切,不要杀我!”
“所有的一切可以换回我父亲的性命吗,你这个恶徒!”
姜承满脸惊惧整个人瘫倒在地不断哭诉,扑尔哈脸色愤怒却根本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倒握长枪狠狠砸在姜承脸上。
“啊!”
姜承一声惨叫满嘴牙齿被打落在地,血沫直流,痛哭流涕地说着求饶的话语。
“说,我父亲是不是你害死的!”
扑尔哈眼睛快要喷出了火,厉声问道。
“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告诉我我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有迟疑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我说,我说!”
姜承连声痛哭,哭诉道:“扑尔晟开会的时候跟我的理念不合,与我起了些冲突,一时激愤之下我俩互相推搡了几下,他就就没了!”
“仅仅是理念不合你就杀了我父亲,你该死!”
扑尔晟正值壮年平日身体极为硬朗,当然不会因为简单的争执就丢了性命。
姜承说的是推搡之举,但谁人都会知晓,当时肯定爆发了极为激烈的冲突,才导致了扑尔晟的死亡。
扑尔哈兄妹听到后来再也忍不住心中激愤,举起手中长枪就要开枪射击。
赵烺厌恶地看了姜承一眼,将秀秀拉至一边静静观看着这一切。
一切似乎就要在顷刻间结束,扑尔哈兄妹马上就能为父亲报仇。
“轰轰轰”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汽车轰鸣声猛然在赵烺身后
“都给我将枪放下!”
一辆满载士兵的装甲车在赵烺等人身后的雪地里唰地一声停下,一队队士兵迅速自卡车上一跃而下手持长枪将赵烺等人包围,而后一个身着军服的中年男子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子国字脸庞,浓眉大眼看着极有气势。
他不顾属下劝阻,越众来到赵烺等人身后十米外站定,厉声道:“光天化日,公然行凶,你们可将人命律法看在眼里?”
突然间来了一队士兵,赵烺等人都有些愕然。
“唐将军,救命啊救命啊,这些人要杀我,你可算是来了,不然我就没命了!”
见的来人,赵烺等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地上本已心如死灰的姜承眼眸中徒然升起了光芒,急声大喊道。
唐将军?
赵烺心中一愣,暗道:来的莫非是唐继荛?
唐继荛身为云南总督,手握军政大权,老百姓多以唐将军称呼他。
赵烺对于这些事情,之前也是有所耳闻的。
姜承此时开口向来人求饶,却是让扑尔哈兄妹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给我老实点!”
扑尔哈一脚将姜承踹到在地,兄妹俩将枪口抵在姜承胸前而后看向赵烺,低声道:
“恩公,怎么办?”
“你们先看着他,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赵烺语气平静地安慰着扑尔哈兄妹,又隐晦地给秀秀使了个眼色,而后正色看向面前军服男子,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将军可是唐继荛都督?”
“你认识我?”
军服男子并没有否认,而后上下看了赵烺几眼,道:“看你气质不像是一个山野粗人,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伙同贼匪行这般恶事。
我劝你们赶紧将姜承放了,我还能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烺沉声道:“我们不需要这个机会,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姜承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该死的是他!”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开枪?”
“那你可以试试到底谁先倒下!”
赵烺语气一沉跟秀秀对视了一眼,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唐继荛虎目一瞪正待下令,却在看到秀秀以及秀秀握在手中的绿色玉笛之后脸色猛然变的难看起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惊疑道:“小姑娘,你婆婆可是苗衣?”
秀秀闻言语气冰冷地回道:“你不用套我话了,我婆婆是苗衣神婆,我是苗疆圣女苗小秀!”
嘶!
听到秀秀的回答,唐继荛瞬间感觉脑袋有些疼了起来。
苗疆圣女善使蛊术,所布蛊虫防不胜防,如今一旦开枪,后果根本就是他无法预料的。
搞不好,拼到了最后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这一队人甚至于是他自己也要折在这里。
再者苗衣神婆一脉如今虽然势单,但还有许多大部族坚定地站在她们那边。
他虽然身为云南总督,但在处理起这些地方势力上,总还是颇有顾忌的。
而姜承坐上苗疆大族长的位置,虽然是由他一步步扶持成功的,但近几年也有不少属下向他报告姜承欺压民众的一些行为。
他整日忙于军务,以为姜承只是骄傲自大了些,就算身有劣迹,但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小错误罢了。
可是如今看来,圣女秀秀几人就算冒着翻脸的危险,也要除之后快。
唐继荛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苦思冥想,表情颇为为难。
赵烺准备了半天却见对方迟迟没有下令,细看唐继荛一直放在秀秀身上的矛盾目光,顿时知道了大概缘由。
“唐将军如果无法立马做出决断,要不听在下一言?”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唐继荛借坡下驴,开口道。
赵烺深吸了口气,先是恭敬地朝唐继荛行了一礼道:“素闻唐将军爱民如子治下军纪严明,可你是否知道姜昆指使贼匪无端挑起汉苗矛盾,攻击清风寨等诸多与他理念不一的寨子,还草菅人命在村寨联合大会的时候生生将扑尔晟族长杀死?”
“什么?”
唐继荛听到这里声音猛然拔高了一倍有余,不敢置信地惊呼道:“你所说当真?”
“当然是真的!”
赵烺笃定地看着对方,道:“唐将军经由云南这么久,想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些事情是否属实,你可着人去南山寨找你的探子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