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如同大石入水般掀起滔天大浪。
这可是凌云山下凌阳城,各高门世家无一缺席,竟然在眼皮底下被人摸上门来。
天下正道面子,可谓丢尽,耳光山响。
弘扬真人一怒之下,摔碎多年珍藏的紫砂手捧壶,他一向温文尔雅,何曾这般!
轩辕青、季冠云,弘扬真人,外务处长老及其他几个豪门代表围在尸首旁,沉吟不语。
不远处是季白凝、凌烟紫、范百米、林倾雪。
横死之人正是醉酒应当沉睡的叶文杰,不知为何会跑到街上,更不知因何会被人斩杀。
死者身上无数细小切口,多有深入脏腑,致命一击还是扎在心窝一道伤口,只怕一个弹指就丢了性命。
面容惊悚,并未有太多搏斗痕迹,似乎是没过太多招即毙命。
“这伤口看来,是否和凌云的……”
“确实像是冰心诀或者九寒凝冰刺一类。”
“也不尽然,暴雨梨花斩伤口也极似此类。”
“依我看,雷火类招式肯定不会这般,必定烧焦;多半是冰箭类亦或及尖锐武器所为。”
苗头直指凌云!
无法,种种迹象确实让凌云脱不了干系。
“如果你是凌云弟子,会用自己得意功法在此种时刻?”曹宏光问。
“事急从权,也许就是障眼法也说不定呢?”正远侯回了句。
“这位小伙和姑娘想必就是范百米及林倾雪吧,昨晚你们在何处,可有人证?”轩辕青转头问向范林二人,只是他看见林倾雪那一刻,眉毛明显有个不自主抖动。
“昨夜我先在大堂进餐,后来和叶文杰等人拼酒,最后他酒醉被季白凝师妹拉走,我便溜达一圈回到落脚小客栈。人证么,昨晚我与同门张大召睡在一屋,他可作证。”范百米说明自身情形。
“我与他大致,回客栈后与凌烟紫同住,她可作证。”
季白凝抽泣不止,好容易劝她停下来,才断断续续说完。
她把叶文杰送回后,便自行回房间,证人是小丫鬟杏儿。
并且,她季白凝还没有数招击杀叶文杰实力。说起来,范百米也不见得做到,毕竟他才是凌云诀三阶实力,虽然曾经绝地反击,但众人相信正常出招他还是差些。林倾雪则不然,可是在比试中战胜过四阶之人,与叶文杰定有一战,并且冰心决要比范百米深厚许多。
凌阳城中修行冰系法决一共几人而已,吕双双更是修到九寒凝冰刺最像此类伤口的绝学。但是她并不具备任何动机,一时间倒陷入僵局。
弘扬真人问讯张大召和凌烟紫后,确实得出范林皆不在场之证,仅有的怀疑也不成立,事情更加迷糊。
“诸位,如果此事闹大,那么最为受益之人是谁。”
“必然是黑暗势力,既可挑拨凌云与世家关系,还会延缓王庭进度。”
“所言甚是,毕竟松散的高门世家联盟,要比统一号令王庭容易对付的多。”
“可是那黑暗势力会暴雨梨花斩的高手毕竟有数,几个魔头若是在凌阳城,你们会感应不到?”
“大成的暴雨梨花斩自然只有区区几人,若是那初境呢,初境之人恐怕也有此类水准吧。”
“你们可别忘了万泉那些共工传人的法诀,虽然他们多年并未出世,可不代表水系功法就已没落,这水箭齐发下,不也是这般?”
“老季,你家叶文杰可有何仇家?”一个声音问道。
表情肃穆,看不出悲喜的季冠云缓缓开口,“文杰这孩子虽然顽劣些,可尚算识大体,平日里倒是有些许小摩擦,血海深仇不曾听说。”
“不对吧,老季,你这话只说了五分。我在庐州都曾听过,你季家的表公子,平日里没少往黄花闺女身上凑,听说还有小娘子为他悬绳自挂,这事不是作伪吧。”
季冠云如同踩了尾巴版,蓦地站起,“坊间捕风捉影之事,如何当真,只是那小娘子见文杰一眼便无法自拔,疯狂追求不成才自挂东南枝,你这话记得说完,可不敢一帽子扣上去。”说到一半,转过身朝上首几人拱拱手,“文杰是我大嫂妹妹膝下独子,自小视如己出。万望诸位给我个公道,不然,我季家虽小但也不是任人欺侮!”
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表明立场,不如说是正常程序,自家人被杀了不这般说,反倒让人意外。
众人争执不下,一时无法下定结论,只有继续调查同时抓紧排查凌阳城可疑人物。
此事,给凌云一行蒙上一层阴影。
阴影背后,究竟是一双看不见的大手还是一个小小意外,此刻,不得而知。
大多不相干人走后,只有轩辕青,弘扬真人等几个主事之人留在现场。
轩辕青今日褪去礼衫,一袭书生装扮,素淡颜色,并无花样配饰,只是那股英气和王者风范,如何也遮掩不住。
他这两日做派,深得各路世家赞同,小小年纪待人接物便能滴水不漏,假以时日必定是轩辕氏又一擎天巨擘。
不过叶文杰这事,确实暂无良策,几人讨论一番交换意见,依旧收获寥寥。
“高门世家会盟此等大事,想必黑暗势力那边潜入不少人马,凌阳城这边如何,真人?”轩辕青看似不在意的一问。
弘扬真人闻弦知意,真是匹小狐狸,探听敌对的同时不忘顺手了解凌云密谍水准。
“以往秦川城多一些,各家探子齐聚,你们轩辕境不也在那边设有分支,至于凌阳城么,倒是有几个好手潜入,不过坐镇之人当在秦川。”
轩辕青饮茶时明显有个停顿,毕竟还是稚嫩些,装作若无其事的饮完茶,说,“那便好,队伍的安全,还是要仰仗凌云些。”
他也不傻,被人家轻轻将个了小军,也扔回去个软钉子,礼尚往来嘛。
某家招牌不显的小客栈,范百米枯坐凳上,大召倚窗而立,都是心事未了模样。
“唉,大召,你说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呢,他人虽然贱些,但尚不致死,这是何人要嫁祸与我们?”
“嗯,这个……谁知道呢……对了,昨晚你酒喝多了去茅房,去了有一阵才回来,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吧?”
大召随口问范百米一句,只见后者猛然转身,一脸茫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