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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的血喷射到帕子上。顺着一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随后是火灼的痛楚。蹙着眉,李轻尘支撑不住的跌坐下去。
难道他这次真的要行将就木了?
如此,和她分了,也是个好事。
果然一切都是缘定的。
只是若来世,他能不能还遇到她。
下了决心的李轻尘,刚刚缓过点劲儿就唤来欢喜开始叮嘱。
之后,带了几个暗卫,也不和苏锦溪辞行,直接从前头的岔道离开。
欢喜见马车里的血已经心惊,如今看李轻尘如此安排,心里立刻意识到了缘由。
人虽留下,却沉默了好多。
苏锦溪得知李轻尘离去,只当他认命了。并未多想其他。
心沉沉的,丝毫没意识到欢喜的异常。
李轻尘没有回皇宫,而是回了流觞居。有些事他还需要料理一下,而最重要的是哪里有个地方,他想死在那里。
苏锦溪一回苏府,立刻全府震惊。得到消息的张伯翘楚等人疯了一样,都从清芷苑赶去去迎她。
直见她全身无恙才放下了心。
“小姐,你到底去哪了?皇宫说你被歹人截了去,把我们吓都吓死了!”秦欢抑不住心里的激动,赶到最前面插嘴。
苏锦溪勉强提了下嘴角,淡淡的摇头。
“不是已经无事了吗?”
早知欢喜去向的张伯,见和苏锦溪和欢喜一同回来,便已猜出些端倪。加上最近传遍满城的查羽生的死因,如今苏锦溪这副表情,心里不由的唉叹了一口。
抓住秦欢的胳膊,将他拽到一旁。
“秦欢,锦溪累了,什么事先让她歇歇再说。”
秦欢一愣,立刻意识到什么。当即不再言语。
心里同样激动起伏的婵衣立刻走近虚扶住苏锦溪。
“小姐,房间奴婢每日都会打扫,直接可以歇息。”
“嗯。”苏锦溪吃力的点了下头。又朝张伯微微颔首,甩下众人直接而去。
原以为自己可以藏的好的,原来什么也藏不住。
回到房间,苏锦溪立刻支开婵衣出去,婵衣也不强留,只将热水倒下,帕子拧好,便退出了房内。
合上门,立刻朝后院走去。
她要赶紧将小姐回来的消息报给公子。
想到这,突然想起商玄雪那日见她时的慌乱,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会无措。
只可惜......
回到流觞居的李轻尘,刚进了院里,不知在亭中端坐了多久的李从善就猛然朝他跑来。
“四叔。咳咳咳.....”只不过一句,人便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已经早被救回来的绝命见状,赶忙上前跪下。
“主子,属下已经告知了七皇子您不在,可他非要见您,就是在门外不走,属下见他吹了一夜的冷风,人本身就病着,就私自做主让他进来了。属下知罪,愿受一切处置!”
李轻尘越过绝命,直至看向李从善。
不过短短半旬,他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模样,凸出来的颧骨,干涸沙哑的嗓音,以及这似乎止不住的虚弱咳嗽声,那里还有一丁点熠熠少年应有的风貌。
俯着身使劲儿敲了自己胸口几下,才喘过来的李从善,未等站直身子,就去探手抓挡在他前面人的衣服。
“我就想问几句羽生死前的事。”说到这费力的又喘了几口,才终就抬起了头。“一问完,我马上走。”
“你想问什么?”提到查羽生,李轻尘露出少有目色严肃。
“他死前是什么样的?”
李从善又猛捶了胸前几下,强将又涌上的咳嗽压了下去,目色始终专注的盯着李轻尘一丝不移。
李轻尘随着他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
“你就想问这个?”
李从善没再言,只点了点头。
一时没控制住的咳嗽,又加剧的咳了起来。
“很平静。”李轻尘的语气淡淡的,看着李从善,又似看的不是他。
李从善像是徒然松了口气。
“是吗?他没受苦就好。”说着,扶着胸口就走。
李轻尘凝神看着他弯下的背脊,又突然开口。
“虽然晚了,但是他是我少有敬佩的人。”
李从善蓦地滞住,扬天冷哼。
“那又怎样,人已经死了。”
继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恨他,他还真是个该死的。
李轻尘从他的语气中立刻意识到,自嘲的动了下嘴角,一口发黑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绝命惊的立即站起了身,刚要开口,被他的手势止住。
顾不得擦嘴角的血痕,目光追去李从善的方向。
好在那个模糊的影子没有发觉到。
直硬挺着见他转出了门口,大门合住,才徒然倒地。
此后,转眼又过了几日。
苏锦溪从回来的第二日起,突然一扫刚回来的阴霾,恢复如往日的样子。
每日饮食休息一切无恙。
时时还能与丫环婆子们说笑几句。
甚至还出府去见了流清一面,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刚回来时的沉寂。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让张伯担心。
好在皇上忙着同大周和谈的事,早“遗忘”了她,自回来就没有传召过。
她便继续这样一日日的过生活。
自前日起,竟每日邀了查挽星、施莲心去逛市集。
查挽星本就是个凉薄的,眼见苏辰逸的仕途越发的不顺,查候府没有丝毫要帮的意思,只求着靠上苏锦溪这株大树有利可图,那管查羽生的死和苏锦溪是否有什么关系。
施莲心自苏锦溪“走”的这段时间,几乎已掌握了半个多苏府,正想着探探苏锦溪的心思,自然乐得相陪。
“苦的”是清芷苑翘楚几个,明知道苏锦溪的真实心境,又不得不掩饰着心里的担忧装出与她同乐。
这日,苏锦溪刚回来,正拿着一盒胭脂和翘楚几个说着,长廊下突然闯进一人。
一见她这副“悠然”立即叫嚷起来。
“苏锦溪,你没有心吗?我四叔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你居然还能这样的嬉笑的出来!”
苏锦溪婆娑着手里的东西,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公主殿下若是专程为了指责我而来,可以回去了。小女和江顺王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