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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刚结束早朝,仍与大臣们议事的赵匡胤,时时有些走神。
他在忍不住的想重病的杜太后。
杜太后最初只是犯了头疼的毛病,一日日过去,竟越发的严重,最后人都已经不能下床了。
尤其是昨晚,在他与汉国皇帝刘钧的“畅饮”刚散,就听到杜太后突然呕吐不止的消息。
他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侍奉了一夜,今个刚刚因早朝回大殿不足一个多个时辰,杜太后竟突然派宫人过来找他。
赵匡胤本就惦记的心乱,立刻丢下众臣子,从大殿出来直奔往杜太后寝宫,一面走,一面着急的问道。
“可是太后病的重了?你离开时,太后是如何交代的!”
“官家,奴才也不知太后是不是病体不适。奴才临走时,太后和您走时一样躺在床上,只让奴才给官家说,急着让官家过去。”
听完宫人的话,赵匡胤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紧接着就想到了这几日太后看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开始琢磨太后想做什么。
然而终就是母亲,终就是担心她的病,这些念头只存了一瞬,就又回归到担忧她身体上,忍不住又问道。
“你来前,太后身边可去了御医?”
宫人虽在太后宫任职,但还是第一次与赵匡胤这么紧的问话,心里越发紧张,紧缩着头,不敢抬一点。
“奴才走时没见御医,倒是碰见正往寝宫门口走的晋王,奴才还给他施了个礼。”
晋王,听到赵光义,赵匡胤不知为什么心中的异样更重了,忽然想到前日偶提到想立太子时,母亲的不悦表情。
难道说她今日叫他去是有什么想法?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已经到了太后宫门外。
朝门口当值的宫人的施礼一颔首,大步走了进去。
.....
赵匡胤来之前就有准备,但见到除了赵光义之外,还有赵普在场,稍微有些惊讶。
只是这抹异色稍纵便从眼中消失了。
走到杜太后跟前,很担忧的给她行礼。
“母后急匆匆差人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不适?”
杜太后此刻皱着眉,脸色苍白。摇摇头,将手递向床边的赵光义。
赵光义赶忙将她扶起来,做靠在床边。
杜太后明显气力不足,就这么一个动作。明显喘了几下,才气息平稳了。
之后,问向赵匡胤“官家可知道你是怎么得的天下吗?”
赵匡胤想到杜太后前几日还好好的,如今却如此,忍不住哽咽。不敢有违的立刻回答道。
“儿臣之所以能得天下,都是祖上和母亲给带来的。”
还未说完,就被杜太后甩手打断了。
“不是,大周的天下能让你取代,完全是因为周帝让年幼的儿子统治天下,如果大周有年长的皇帝,那里还有你的机会!你死以后一定要把位置传给你的弟弟。四海至广,能立长君,国家之福也。”
刚说完,人已体力不支的躺倒在床上,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但眼睛始终盯着赵匡胤,没有一丝的偏离。
赵匡胤心疼杜太后的身体,忍不住眼泪直流,仰着头说道。
“儿臣绝不违背!”
杜太后这才不再看他,转头牵上了赵光义的手。
“今日的话,你也绝不可以违背!”
之后,不等赵光义答话,又转头对一旁的赵普说道。
“你马上把刚刚本宫和官家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赵普不作有违,立刻执笔纸写下,并在最后处签上‘臣普书’,而后,递向杜太后。
赵光义替她接在手上,马上又被她夺了去。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方从身侧取来一个金匮,小心的放到里面锁上。
紧接着,又唤来宫人取走,并再三强调要小心的保管着。
如此,总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对三儿补偿了因苏锦溪的亏欠了。
“太后娘娘,这里若没了臣的事,臣先告退了。”
赵普说完,恭敬的朝杜太后、赵匡胤、赵光义分别行礼,退身出了寝室。
赵普一出去,杜太后大约也累了,又喘了一回,对他们兄弟俩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是。”
“是。”
二人一同应声,施礼后,又一起出去。
因去大殿和去大内门口都是一条路,二人也便一起走了。
但这一路一直相当沉默,谁似乎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最后,还是赵匡胤先驻足说道。
“三弟,你还在意她是不是?”
随从的内侍很有眼力价,看到他如此说立刻远远的撤走。
一时间,他们身边只剩了他们二人而已。
赵光义下意识一愣,立刻恢复过来。
“臣弟不明白官家的意思。”
赵匡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知道官家说的是苏锦溪,也罢,你不愿意承认,官家也不会逼你的。只是如今你与她都已各自成亲,而你也十分清楚,与她成亲的那人究竟是谁,还是放手过自己的日子的好。”
赵光义还想否决他的话装糊涂,但...终没忍住。
“过自己的日子?我如今还能有机会过自己的日子吗?!你们何曾给过我这个机会!你们让娶的我都娶了,你们让做的我都做了,该是我的,自然也该是我的,至于以后我会如何,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如此态度的对他说话?
赵匡胤顿时有些愣住。
他们一家兄弟四人,一个妹妹,除了早逝的大哥,不是同母的四弟,他们哥俩一直最亲近的。
自小他便最爱跟随他,后来更是为了他隐匿在唐国多年,为他在众大臣间游走,在终将中游说。虽然他是不喜欢这些“交际”的。
而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疏远了呢?
因为苏锦溪。
因为他看透了那日他与母亲一起对他和苏锦溪的算计。
最终他们成功的让那个女人远离了他,甚至退出了他的生命。
但他似乎也从此退出了他们的生命。
“我不介意把位置给你,但这真是你想要的吗?”他没有再用皇上的口吻,恢复了以往与他的言词。
呵,但他们还能回的去吗?若真能这么轻巧,他倒真不在意拱手他这个江山。
他倒真后悔当时的那个决定。
他到底是小看了苏锦溪在他心里的分量。
可是我们不是兄弟吗,多年情难道就那么清吗?
而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赵光义的冷言。
“官家刚刚自听清楚母后的意思,也见了赵普的亲笔,更目睹了宫人如何小心翼翼的收好。想与不想,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决定了吧。”
他的话像是当头的一盆冰水,一股冷寒瞬时灌透了赵匡胤的全身。紧接着深入心里,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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