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回到客栈,把那人带到了张子丰的屋里。玄德吩咐店小二烧水,然后给他洗了个澡。那后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虽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但是情绪已经不那么激动了。
“你是因为情场失意才萌生轻生之念的吧!”玄德看着那后生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后生满眼的惊异之色。
“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或许可以帮到你。”玄德看了我一眼。我忙倒了一杯茶递给那年轻的后生。
他手捧茶杯,面露凄然之神态。
“我叫杜一鸣,以卖茶叶为生。去年元月,我在花灯节上认识了小月姑娘。她家里是开茶坊的,我们一见如故,彼此之间谈茶品茗,很是开心。后来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增。她的父母也赞成我们的交往。本来我打算今年仲夏完婚,可是……”杜一鸣的头垂了下去。
“她变心了?”我着急的问。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我的眼神很陌生。”杜一鸣悲哀的说。
“怎么会这样?”我更惊讶了。
“还有,当她听说我是她未来的夫婿时,就把我哄出了茶坊。她的母亲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你是不是对人家动手动脚了?”蓝狐插了一嘴。
“我们已经……”杜一鸣话说了半截,我们已经明白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玄德追问。
“昨天。”
“昨天?”玄德和张子丰互望了一眼。
“你现在再去一趟茶坊,把这个带上。”张子丰给了杜一鸣一道符,并小声嘱咐他什么。杜一鸣带着张子丰出了房门。
“你不想去看看热闹?”玄德站了起来,笑着看着一脸困惑的我。我当然迫不及待的拉着玄德的手追了出去。还好他们走的不快。张子丰跟在杜一鸣的后面,我们远远的跟着。拐过两条街,我们来到了一处名为“绿庄”的茶坊。
店面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清爽。走近茶坊,一股淡淡的茶香味迎面扑来。杜一鸣刚进去不久,就听见里面一位女子怒气冲冲的把他给推了出来。
“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一位绿衣女子将杜一鸣推将出来。杜一鸣趔趄差点跌下台阶。他似乎是无意抓住了月儿的衣袖,把月儿拽出了茶坊。
月儿似乎恼了,猛的用力一推,杜一鸣顿时倒地不起。张子丰伸手一探,摇摇头。旁边的一位老者也去看了看,大惊失色:“出人命了!”
‘呼啦啦!’人群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我也要上前查看,玄德一把拽住了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既然玄德不让我上前,我只好站住了脚。
“让开!怎么回事?”几个衙役奔了过来。
“那个,那个茶坊的月儿失手杀了杜一鸣。”那老者结结巴巴道。
“将月儿带走!”衙头一声断喝,两个衙役上前就要带走站在门前冷眼旁观的月儿。不料,那个月儿一伸手,手中多了一把剑。
“你敢拒捕?”衙头抽出了刀。看眼的人群里一片哗然。几个胆小的往后缩,胆大的依旧站着观看。
几个衙役不是月儿的对手,就在他们即将遭受杀戮之时,张子丰出手了。他徒手力战月儿。月儿见自己就要落败,飞身越过人群而逃。
张子丰提气猛追。我也跟了过去。玄德却没来。他一定是去管杜一鸣的事了。我想着,脚下却没停下来。
张子丰在月波亭追上了月儿。他们又厮杀在一处。我远远的望着,没敢近前。月儿被张子丰夺了剑,人也被打落在水里。月儿好像不会水,扑腾几下就要下沉。张子丰脚踏凌波将月儿救起。
一道白光一闪,一位白衣女子到了我身侧。
“玉如小
小心!”张子丰携着月儿向我奔来。我一激灵,人向后退了几步。那白衣女子掐向我脖颈的手扑了空。她见张子丰赶来,便转身欲逃。
“别让她跑了!”张子丰喊道。
我抽出腰间的金丝鞭卷向已经跃出一丈开外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见鞭卷向她的脚踝,遂飞身跃起。我的软鞭又缠向她的腰间。她大惊之下身子翻个筋斗,躲过了我的鞭子。
这时,张子丰已经放下了月儿。他祭出符咒。那符咒像长了眼睛似得追着那白衣女子跑。张子丰用手指操纵符咒,直累得那白衣女子跑不动了,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白色狐狸。
我的软鞭缠住了她的脖颈,把她拖了过来。张子丰收了符咒,那狐狸又变回白衣女子的模样。她的眼睛恶恶的盯着我,似乎是我抓了她一般。
我们把她带了回去。玄德和衙役站在那里,好像故意在等我们回来。杜一鸣躺在他们脚下。
“你真神了!”那个衙役头冲着玄德说。
“一只狐狸精!”张子丰抱着月儿道。月儿已经苏醒,挣脱张子丰的怀抱站了起来。
衙头上去就要锁拿月儿,被玄德拦住了。
“错了!妖狐在这儿!”我推了推白衣女子。衙头愣愣的看着我,迟迟不肯动手。
“她附身月儿姑娘的身上,所以月儿姑娘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张子丰解释。
“怪不得她那么大的力气!”人群又聚拢过来。
“我的爹娘呢?”月儿冲进了屋里。我跟了进去,却没有看到一人。月儿抚着头,身子摇晃起来。我赶忙扶住她,将她带出茶坊。
“说!月儿的爹娘到哪里去了?”张子丰将扇子搁在狐妖的肩上。
狐妖瞪了张子丰一眼并不开口。
“你不说,我就将你打回原形!”张子丰面无表情道。
那狐妖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指向茶坊。张子丰和捕快头跟在狐妖后面进了茶坊。我扶着月儿也走了进去。我回头望了一眼玄德。他依旧站在杜一鸣的尸首旁边。
几个人跟着狐妖穿过茶坊,来到了后院。那狐妖指了指一棵桂树下。月儿顿时晕倒在我的身上。
“月儿!月儿!”我轻声呼唤她,心里感到阵阵发冷。衙役们拿着用具开始挖掘起来。大约一注香的时间,他们挖出四具尸身,三男一女。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月儿的父母。
“你为什么不杀杜一鸣?”我将疑问问了出来。妖狐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她虽然附身月儿,但是月儿的意识并未完全消失。她一定是用她残存的意识一直保护着杜一鸣。她赶走杜一鸣,就是为了救他!”张子丰解开了我的疑惑。
“月儿!”杜一鸣的出现,使在场的人均大吃一惊。我也呆愣当场。他不是已经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