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梁山伯与祝英台(肆)
书院正式入学,前几天都过得都还算顺利,其中陈夫子总是对梁山伯各种挑刺找理倒也无伤大雅;梁山伯为人好学诚恳,对夫子话更是言听计从,最后也是夫子自己找了个不痛快。
刚刚山长宣布说书院请到了才女谢道韫做客座教席,这则消息让所有人都很兴奋激动。
风无在祝家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谢道韫的才名,听说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更是远播南北,对于尼山书院能请到她,风无也不禁感叹尼山书院的背景实力。
现在不仅书院的众位学子,还有书院烧火做饭、洗衣的农妇厨娘全都集结在山门口,就是为了迎接这位谢先生。
“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待着,出来抛头露面。”风无跟梁山伯结伴而行,路过马文才身边听到他说的话,脚步一转就出现在马文才面前。
“你看不起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祝英台说这话的时候是笑呵呵的,可他就是觉得有一股杀气在四周盘旋,就等着他说一个是后,立刻蜂拥而至将他绞死。
马文才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所以即使面对的是笑呵呵的祝英台,他还是没敢说他看不起女人。风无没等到马文才的回答,只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跟着停下来等她的梁山伯离开。
看着风无跟梁山伯走在一起的背影,马文才有些气恼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不反驳,明明他只是嘴巴毒,心里其实很敬佩女子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干嘛不直接说出来!还有祝英台为什么这么在乎他贬低女子,难道是他很崇拜谢道韫?
谢道韫虽然二十七还未出嫁,但气质出众而且姿容娇美,根本不像某些学子议论的因为太丑才嫁不出去。
王蓝田看不起女人提议不上谢先生的课,因为他觉得女人就该遵循三从四德而不是在外抛头露面,与男子共处一室。
与他同桌而座看书的马文才不知怎的听完王蓝田的言论,突然想到昨天祝英台质问他是不是瞧不起女人,忍不住骂了王蓝田几句不尊师道。等回过神记起自己都说了什么后,再也看不进半点文字直接甩袖离去,留下一众想要巴结他的学子面面相觑。
王蓝田本想在马文才面前卖个好,可没想到马文才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折辱他,将他的颜面扔在地上踩,既然这样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要知道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晚上风无回到房间发现屋子里竟然有许多小虫子,尼山书院建在半山腰屋子里有虫也是常事,但与这些虫子同住风无还没有这么大的心。关上门就想去找王兰、王惠姑娘要一些驱虫的草药,没成想走在半路又遇上同样遭遇的马文才,风无发现这两天她跟马文才真是有缘。
“既然马兄也是要去找王兰姑娘拿草药,不如就同路。”其实风无说这话也是废话,去王兰、王惠的医馆就只能走这一条路,不一起走也不行。
“嗯。”马文才看了风无一眼,沉默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因为时辰已经很晚了,所以天色有些黑,但这对两个习武之人来说不成问题。
马文才走在风无前面所以先她一步到达医馆,进去看过之后发现医馆里根本没有人在,只好转身出来;风无看他刚进去又出来,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就看马文才脸色突变,大喊:“小心!”
风无的警觉性很高,在马文才喊出声后立刻向左移了一些,因为有马文才在她也不好表现的过于妖孽;好在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箭只是射到她的胳膊,流了一点血,这点小伤用她的药抹上立刻就能好。
马文才在喊出小心后立刻跑到风无面前,一把就将风无的胳膊拉到自己眼前细细察看,脸上难得不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而是盛满了担忧。
看着看着风无就笑了,马文才抬头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
“原来不只有一副表情,也会替别人担心,真是个冷脸热心的家伙。”
风无这话,让担心她胳膊的马文才忍不住红了耳尖,猛然松开抓着风无胳膊的手,说话语气也变得生硬冷淡。
“你看错了,我去找王兰姑娘给你看看伤口。”说完站起身就要走,风无赶紧将他拽住。
“别去了,只是小伤不碍事,回去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那怎行,还是看一下比较好。”马文才皱着眉头,不认同的看着风无。
“这里是书院突然冒出来一个蒙面刺客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这个歹人不用刀不用飞镖,独独就用你最擅长的弓箭你就没有怀疑?所以这件事不易大动干戈,找王兰姑娘看伤,势必会惊动山长和夫子。”风无一边冷静的跟马文才分析,一边动手将身上的袖袍撕下来一块,暂时绑在伤口上。
“你的意思说这人是冲着我来的?”马文才也不是蠢人,立刻就猜出风无话中的意思。
“没错,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最近有得罪什么人!我先走了。”风无冲马文才点点头,看手上的伤暂时包扎上了,就将宽大的衣袖放了下来,万一路上在遇到什么人被看到就不好了。
马文才在回房间的路上,一会儿思考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一会儿又想到风无胳膊上的伤。
一进房间就看到王蓝田从内室走出来,神色慌张,马文才眼神一闪,不动声色问道:“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没...没什么,我很困先歇息了。”王蓝田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说完就低下头赶紧走到榻上闭目睡觉,他此番反常的举动更是让人怀疑。
马文才即使心中对王蓝田有所怀疑,但依旧面色平静的走到内室,眼神瞥到他放在床上的弓箭确确实实被人移动过,心中更加确定偷袭祝英台的人就是王蓝田。
找到了凶手马文才也不在费神,从包袱里找出他从家中带来的上好金疮药,打算在明天交给祝英台的时候,再问问他要如何让处置王蓝田。
第二天的课教的是剑术与棋艺,棋艺还好只是动动手指,可这切磋剑术就不只是动手指这么简单了,那可是要用力道的;昨晚风无伤的正好是右胳膊,现在又如何提剑与人拼杀。
而且还是上午切磋剑术,下午学习棋艺;所有人都围坐在草场,马文才隔着几个人,看向风无的眼神中含着浓浓的担忧。
风无很幸运的被选作第一个与谢先生过招,左走提着木剑走到谢道韫面前站好,马文才突然站起来说要代替先生跟祝英台比试。
风无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的伤势,其实她的伤早已经好了,之所以改用左手持剑,也是为了不让马文才有所怀疑。
“马兄相与我比试?还是等我跟谢先生比试完再来过!”
“可是...”
“没有可是,谢先生请。”马文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风无直接打断,为了堵住马文才的口;风无也不在讲究什么谦让了,直接提剑朝谢道韫刺了过去。
在风无看来这个世界的武功造诣,可是比以前经历的武侠世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即便谢道韫武功在高强也不可能敌得过风无。
三十招过后,风无不在谦让,一剑将谢道韫手中的木剑挑落,比试结束风无胜。
“祝英台你的剑法超群,高出本席很多,我认输了。”谢道韫大大方方的认输,半点没有学生赢了先生的扭捏气恼,是为洒脱的女子。
“先生谬赞了。”风无朝谢道韫行了一个拱手礼,转身回到原位盘膝坐下,感觉到马文才看过来的视线,突然扭头冲他微微一笑。
马文才看到风无突然露出笑容,只是一愣,复也跟着展颜一笑;两人视线隔着几人相对,从这一刻起他们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