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江梦音还是陶铃,都对范伯在江家的地位有深刻认知。这个老人虽自称老奴,可是连江家嫡系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范伯。
等闲人物,别说与他聊天,哪怕是得到他一句赞赏,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陶铃暗暗觉得水青阳不知轻重,真以为范伯对你和颜悦色,就能得寸进尺了?连江梦音都认为水青阳太鲁莽了一点。
可令二女震惊的是,范伯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反而还露出了更加和蔼的笑容,看着水青阳问道:“连小姐也不能听?”
水青阳:“最好不要。”
范伯竟很配合,站起对江梦音道:“小姐,可否麻烦你回避一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是?江梦音满脸不敢置信之色,目光来回转悠,最后深深落在水青阳身上。过了一会儿,她才无奈点点头,带着同样满腹惊疑的陶铃回了房。
二女至此终于确定,水青阳的师傅很不简单,一定大有来头。
等到院中只剩二人时,范伯张手一挥,一股无形法力将他和水青阳笼罩住,笑道:“现在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话,尊师可好?”
水青阳也在笑:“家师云游四海,浪迹天涯,晚辈也不知他在何处。”
“哈哈哈……”范伯大笑几声,以一种敬佩感慨的语气道:“听你这么一说,老夫更想见见尊师了。究竟是怎样一位奇人,竟能在短短三年之内,观想出九种至高符文,还不是埋头苦思,而是一边游戏人间,当真令人惊叹!”
他之所以说是九种符文,是因为水青阳为了保持‘炎黄’的热度,加重自己这枚护身符的威力,在之前一段时间,又观想出了九头鸟和旱魃。
前一种对防御力大有提升,后一种属于火系神通,虽不如毕方霸烈,但胜在攻击范围更大。两种符文甫一出世,就闹出过不小的动静。
“对了,你要说什么事?莫非尊师即将归来?”范伯话锋一转,问出了心中最关注的问题。
不仅是他关注,实际上,整个江家的核心权力层都在关注,否则这次也不会派他过来。究其原因,除了要了解王家和贝家的事外,范伯本就抱着来打探炎黄消息的目的。
水青阳笑意不改:“不瞒范伯,其实两个月之前,家师来找过我,除了考察晚辈的修为进度外,还将新创的符文神通传授给了晚辈。”
“哦,那真是可惜,未能一见。”范伯脸上在笑,浑浊眼底却掠过一道异芒。根据江家修士的汇报,自从水青阳抵达玉照城后,根本没有可疑人物见过他。
水青阳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处在江家的监视之下,凝声道:“其实与范伯私聊,是有一事相求,晚辈希望江家能出手,保住颜平的性命。”
范伯缓缓道:“刚才那两个不懂事的女娃,已经求过老夫了,老夫也说过,江家自有安排。”
他没有正面回答水青阳,但已经给了暗示,也有提醒水青阳不要多管的意思。假如江家后辈在此,定会吃惊于范伯的态度,这个大权在握的老人,很少会这么婉转。
但水青阳却不识好意,又或者没有听懂,反而还更进一步:“不知江家是什么安排,我想只要江家愿意,一定有办法救下颜平。”
此话一出,范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意却渐渐收敛,语气也变得沉淡几分:“听说那个颜平与水校尉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
水青阳信誓旦旦道:“范伯误会了,这不过是虚假传闻。颜平是我带入仙朝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对我很忠心。”
忠心?关于水青阳的日常生活,负责监视的江家修士,每隔十天会汇报江家一次,范伯便是主要负责人。
可以说,他对水青阳是了如指掌,连对方一天撒几泡尿都清清楚楚,又怎么会不知道水青阳和颜平三人的真实关系。
水青阳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侮辱他智商的话,范伯脸上不动怒,也没有拆穿的意思,坐回石凳上,语气淡漠道:“此事老夫会向家族禀报,就无需你操心了。”
“看来江家是存心见死不救。”让范伯惊愤的是,眼前的小子居然不请自坐,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他对面,还主动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过来,自己则举杯抿了一口。
范伯低垂眼皮,以掩下眸中的色彩,神情幽幽,没有说话的意思,久居上位所积累的气势,在这种无声环境下,令人感觉到一阵心悸。
若是寻常人坐在对面,怕是会心惊肉跳,非吓得站起来不可。
水青阳也不是不知死活,而是另有依仗,笑道:“晚辈愿以水麒麟,毕方,飞廉,貔貅四种神通,换颜平一命。”
原本岿然不动,甚至暗生怒火的范伯,乍闻此言,一下子惊愕地抬起眼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水青阳。
世间的至高神通不过十万种,分摊到无垠的宇宙星空,一片星域都未必能分到几种。江家虽是世家大族,在仙朝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可积累了数万年,也不过掌握了十六种至高神通。
对面这小子一开口就是四种至高神通,虽然只是末榜,但也足以让人震撼。
范伯忍不住道:“颜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如此做?恕老夫直言,这样的代价,足以为你招来远胜他的手下。”
水青阳:“晚辈说过,颜平是晚辈一手招入仙朝的,只要他一天是晚辈的手下,晚辈就不会放弃他。”
范伯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青阳看,后者毫不心虚地与之对视。
为了掌握水青阳这个人,范伯曾了解过他身边人的资料,自然清楚颜平的来历。在范伯眼里,颜平有天赋不假,但绝对远远够不上至高神通的价值,更遑论还是四种。
难道这小子玩真的?鉴于之前水青阳谎话连篇,范伯不敢轻信,手摆弄着茶杯:“你一下子拿出四种神通,不怕你师傅责罚?”
水青阳一脸无所谓:“这点范伯放心,家师早就说过,本门的任何神通,晚辈都有处置的权力。”
听到这话,范伯表面不动,心脏却狠狠抽了一下。
皆因为此话透露出一个足够重磅的信息,假如水青阳没有吹牛皮,那么此子在炎黄心中的地位,无疑远超外人的想象,江家势必要重新评估,甚至调整对这小子的态度。
“水校尉,老夫没有兴趣和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浪费时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范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事情重大到他必须再三确认。
水青阳续了一杯茶,悠闲地喝了一口,才说道:“范伯看看晚辈,像是信口雌黄的人吗?晚辈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不像吗?范伯心中冷哼。不过他必须得承认,水青阳再大胆,再放肆,也不至于编造这种谎话。否则他把四种神通给了江家,江家的人迟早会施展,到时消息泄露,炎黄找这小子算账,岂不是自绝前途?
范伯忽眯起眼睛:“这件事,你最好找尊师来谈。”
水青阳岂能不明白这老东西的用意,一口回绝:“晚辈说了,家师行踪不定,浪迹天涯,但拯救颜平刻不容缓,时间上来不及。将来家师回来,若是晚辈与江家合作愉快,自然会从中介绍。”
言外之意,若是合作不愉快,那你们就别怪老子上眼药。
范伯的嘴角抽了抽,发现江家遇到了和秦家一样的问题,见不到炎黄本人,什么事都需要借助水青阳传达。这就导致这小子变得十分重要,只要江家还想拉拢炎黄,就势必不能得罪这小子。
否则万一这小子心中不爽,故意抹黑江家,那真是有冤无处说。
范伯身子前倾,以凝重的语气说道:“水校尉,不是江家不肯出力,而是你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贝若兰不是一般女子,颜平不死,王家和贝家的面子就过不去。”
水青阳皱眉道:“你们是不是进了死胡同?难道杀了颜平,事情就能过去?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王家索性解除与贝家的婚约,不是更能挽救声誉吗?
贝家那边,干脆让颜平娶了贝若兰,还能说二人是两情相悦。江家只需给两家一定的补偿,我想等时间一久,风声自然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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