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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若歌坐在后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p>

　　神色平静而麻木，眼的泪水已经没有再继续流出。</p>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写满了空洞和绝望。</p>

　　小脸挂着被风干的泪痕，她却没有再苦了。</p>

　　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原本看着像芭娃娃。</p>

　　这一刻没有表情，麻木紧绷，一眼望过去，更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p>

　　司机一直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p>

　　见她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安静的看着外头。</p>

　　眼神好像什么都在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p>

　　他不由得轻轻叹口气。</p>

　　换做以前他这么转头，那位小公主早炸起毛了。</p>

　　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p>

　　想到那枪战，和南宫云墨高贵的身影，司机眼出现了一丝哀伤。</p>

　　权利这种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p>

　　可以让人不惜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灵魂？</p>

　　整个车内空间，都迷茫着一股死寂而绝望的气息。</p>

　　悲伤得叫人想落泪。</p>

　　帝若歌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p>

　　性子倔得狠。</p>

　　司机明白，所以一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p>

　　开到了帝家，萧枫雪早已在门口等着。</p>

　　他小心放她下车，帮她打开车窗，然后司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开车往车库走。</p>

　　帝若歌一路乖乖的，什么表情都没有。</p>

　　出的安静。</p>

　　让下车，也乖乖的下车了。</p>

　　一双水灵漆黑的大眼，在这一刻，是麻木和死寂的。</p>

　　像是又漫天的黑暗与悲伤，淹没了她。</p>

　　被放下车后，她傻愣愣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朝客厅走去。</p>

　　失魂落魄。</p>

　　仿佛被掏空了整个世界。</p>

　　萧枫雪一转头看到她这副吓人的模样，顿时心脏一跳，连忙过去拉着她的手。</p>

　　“歌儿？”</p>

　　帝若歌没有抬头看她，麻木的点了点头。</p>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见此萧枫雪心里更是疼得难受，小心牵着她往屋子里走，让她坐在沙发，去倒了一杯热水给她。</p>

　　然后走在旁边，看着她缓慢的一点一点喝下去。</p>

　　温热的水，划过喉咙。</p>

　　给她冰冷到僵硬的身子带来了一点温度。</p>

　　她眨动了两下干涩而空洞的双眼。</p>

　　看到四周明亮的家具反射的光。</p>

　　桌的花瓶和光滑的地板。</p>

　　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灯。</p>

　　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回到了家里。</p>

　　她眼闪动两下光，眼珠子缓缓转动。</p>

　　看到了一旁皱着黛眉，带着担忧看着自己的萧枫雪。</p>

　　那双跟自己很像的极美眼睛里，写满了心疼和温柔。</p>

　　帝若歌心头轻轻一颤。</p>

　　装着热水的杯子，有暖暖的温度从指尖划过，传入心里。</p>

　　身好像没有那么冷了。</p>

　　因为哭过，喉咙格外干，她猛地捧着杯子，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多好多的水。</p>

　　喝完后把空杯子往萧枫雪一递。</p>

　　萧枫雪默默起身，帮她倒多了一杯。</p>

　　并且使了个眼色，让客厅里的佣人都退下。</p>

　　接过水，帝若歌又开始仰头喝了起来。</p>

　　拼命的往嘴里灌水。</p>

　　身体缺水，她拼命的喝拼命的喝。</p>

　　好像水的温度能让她有知觉。</p>

　　能让她忘了那种如坠冰窑的冰冷一样。</p>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脑子里猛然闪过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的那一幕。</p>

　　淡然的眼神，毫无情绪。</p>

　　冷漠的好像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p>

　　她心脏一抽，水进入喉咙，开始剧烈咳嗽起来。</p>

　　萧枫雪连忙把她杯子拿开，抱她在怀里，帮她轻拍了拍背后。</p>

　　直到她咳嗽缓缓停下。</p>

　　才担忧的问：“好些了吗？”</p>

　　脑袋趴在怀里的小女儿没有开口。</p>

　　一点声音都没有。</p>

　　萧枫雪又轻轻问：“还难受吗？”</p>

　　须臾，她察觉自己身前的衣服湿了。</p>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布料。</p>

　　短短一瞬，萧枫雪反应过来了是什么。</p>

　　心疼抱紧了怀里的帝若歌，没有说话。</p>

　　过了会儿，怀里传来女孩带着撕裂哭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p>

　　“难受……”</p>

　　她额头抵着萧枫寻温暖的怀抱，睁着眼，眼泪不停的流，不停的流。</p>

　　唇瓣颤了颤，又吐出几个字：“妈咪，我疼……”</p>

　　萧枫雪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抚摸着：“不疼，不疼，疼了哭，哭出来没事了。”</p>

　　感受到那个像小时候一样的动作，温柔带着怜惜。</p>

　　帝若歌眼闪过一些画面。</p>

　　恍惚了几秒。</p>

　　终于没忍住把脑袋埋进了她怀里，痛哭了起来。</p>

　　“哇――妈咪……”</p>

　　“呜呜呜――”</p>

　　“他不要我了……”</p>

　　“不要我了，云墨哥哥真的不要我了……”</p>

　　她一直哭一直哭。</p>

　　怀里的女孩抽泣着，眼泪越来越多，直到她衣服全部都湿了。</p>

　　萧枫雪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抱紧她，亲了亲她的脑袋，眼写满了心疼。</p>

　　帝若歌哭了很久很久。</p>

　　直到声音沙哑。</p>

　　直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再也哭不出眼泪。</p>

　　然后整个人，在她怀里睁着红肿的眼。</p>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p>

　　死一般的寂静。</p>

　　只有小肩膀偶尔抽搐着。</p>

　　刚刚哭得有多歇斯底里。</p>

　　现在有多安静。</p>

　　极度强烈的对。</p>

　　但这样的她，更让萧枫雪担心。</p>

　　她低头，看了眼红肿着眼睛的那张苍白小脸。</p>

　　“歌儿？”</p>

　　帝若歌没有回应，目光空洞的盯着某处。</p>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p>

　　萧枫雪心疼的抹了抹她脸的泪痕，轻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楼走去。</p>

　　到了二楼，撞到了刚从书房开完视频会议出来的帝凉寻。</p>

　　帝凉寻看到她怀里毫无生气的女孩，原本要开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p>

　　萧枫雪朝他了个“嘘”的手势。</p>

　　帝凉寻冷硬点头。</p>

　　而后视线再度下移，看向帝若歌。</p>

　　平日在孩子面前仍旧冰冷摄人的墨眸，不由得划过了几缕怜惜。</p>

　　前，摸了摸帝若歌的脑袋。</p>

　　又抬眼看了下萧枫雪。</p>

　　萧枫雪朝他点点头，告诉他没事。</p>

　　然后才抱着帝若歌往她房间走去。</p>

　　帝凉寻转身下楼，一双墨眸已经沉了下去。</p>

　　目光落在手机短信，南宫云墨四个字。</p>

　　浑身死亡般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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