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敏感的字眼,老首长的脸色微微一沉。
对,他是这么说的,想永远退出军营。姜小姐,他如今不明白的事,你却是了解的。他做这种决定,到时后悔的还是他。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是导致他将来后悔的因素吧?
姜晚咬了咬牙,双手不自觉的紧攥起来。
这些天以来她并未察觉到他有何不对劲,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想法。
这样的决定她一个字都没听他提起过。
我没听说过这事
老首长缓缓的说,他那个人,想做什么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商议的习惯,你没听说过也没什么。要是我不告诉你,他应该会在事成之后再告之你。
姜晚紧抿着唇,平复了一下情绪。
有些事不用老首长说,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因为她也从未觉得,自己会就这样和他过完一生。
毕竟他总是要回想起来的。
等他全想起来,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离婚的相关手续就放在她的抽屉里,她趁傅铭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拿起来看过不少次。
那时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名字迟早是要签的。
我明白了。姜晚紧攥的手松开,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声音平淡得像是不含情绪,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大概是这阵子的相处让他产生了什么错觉。您不需要担心我强行留住他,因为我从未想过和他重新开始。
老首长轻叹一声,不好意思,我这一生无儿无女,所以将阿铭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心里有你,但他既然踏上这条道,就没有办法兼顾两者。姜小姐,你不用担心,这事处理完,我依然会让人暗中护你安全。
姜晚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将车门拉开,没关系,我会自己注意的。而且没什么假设性的可能,事情该是怎样就会是怎样,告辞。
她下了车,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坐进车里时,何副手也跟着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我送您吧,这样首长才会安心。
姜晚默然不语,发动车子。
何副手感觉她的心情不太好,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在抵达住所的时候迟疑的开口,少夫人,首长他一向是就事论事,也许说话比较难听,少夫人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您心情不好,上将心情也会不好的。
姜晚从车上下来,还称呼我少夫人?我已经不是了。
啊?何副手闻言吓了一跳,想起傅铭,他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您一直都是少夫人。您千万不要因为心情不爽就丢下他,上将最怕您这样了
姜晚瞥了一眼何副手,意识到他的确是不清楚他们老首长跟自己说了些什么。
屋子里,傅铭紧拧着眉心跟人在通电话。
一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马上挂断。
饭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
姜晚一进来就看到男人站在饭桌前。
不到两个月,从未下过厨的傅铭已经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了。
她淡淡的瞥了眼自己平常爱吃的菜,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
晚晚,你不开心?傅铭微凝着双眸,眸光蓦地沉冷了几分,谁惹恼你了?是不是那老东西私下找你了?
可恶,他就猜到那老东西不可能那么安分。
千方百计要他归队。
他怎么说也是你的领导,别老东西老东西的叫。姜晚一面对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才挤出一句,先用餐吧。
等用完晚餐,正好是八点整。
姜晚去了二楼书房,手覆在放手续的柜子把手上。
迟疑着是不是现在拿出来。
她刚打定主意,胳膊突然一只大手攥住。
大概是出神了太久,连傅铭几时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男人将她的手从柜子把手上拽开。
姜晚一转身,面前投射下一大片暗色。
傅铭改为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低沉沉,从紧咬的唇齿间缓缓溢出,你想做什么?
她抬了下头,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他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这个柜子是上锁的,傅铭应该不可能开过。
我大概知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傅铭放开她,不紧不慢的沉声说,晚晚,别这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姜晚垂了下眸,可我认为你并不明白。
傅铭低笑了一声,晚晚,不要管他说了什么。要是你担心我会后悔,那完全没有必要。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起码在这个问题上,我绝不可能后悔。
这话她是信的。
但前提大概需要他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傅铭,我说你不明白,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啊。姜晚的声音透着几分微凉,嘲弄的笑道,我确实担心你会后悔,但你如果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阻止。不过你自己想清楚,我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真的要退伍,以后别想让我背锅,说什么都是为了我才这样做,以此来绑架我之后的人生。
傅铭的脸色骤沉,你在说什么?
说些你原本清楚,但你如今忘了的事情。姜晚淡然的说,事实上你也是心知肚明的,要不是你忘了所有事情,我们现在早就分开了。至于我现在要从柜子里拿什么,你不也清楚?
晚晚
是你一早就准备好的离婚手续啊!我之前就说过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各不相干。你该不是觉得我改变想法了吧。
姜晚直视着男人沉冷的目光,不以为意的轻笑,紧接着转过身把柜子打开。
她将手续文件拿起来,翻至双方签名的页面时,看到‘傅铭’这两个笔走龙蛇的字眼时,心脏还是像被什么狠扎了下。
耳边似乎又回荡着老首长说过的话。
他最终的选择是事业。
她一直觉得离婚是自己得偿所愿,他终于妥协的放手。
到头来却依然是他一早就决定好的事。
文件被翻开放到桌子上。
傅铭的目光掠过他自己那个签名,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