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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天子脚下 八月薇妮 11394 2024-02-09 22:47

  觉得似曾相识?恭喜您抽中伪装魔法!再补买一些章节即可解除。林森大喜, 瞟了眼大家都没留心他,便迈前一步站在门口向内看去,却见那丫鬟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掸灰, 行动之间还时不时地溜着眼珠, 向着门口瞟一眼。

  这要不是外头还有一帮男人, 林森只怕要登堂入室了, 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人在身边儿不能动, 他心里掂量着要搭讪几句,便故意道:“你是原先服侍朱夫人的吗?”

  “是啊。”丫鬟回答。

  林森笑道:“姐姐这样的姿色实在是委屈了, 我看你当个夫人都是绰绰有余。”

  丫鬟珠儿的手一停,左手抬起抚着那只玉镯子, 并没答话。

  正在这时, 院中的人总算看见了林森, 陈主簿身边的主事先叫道:“诶?你哪里来的?”

  林森吓了一跳, 赶忙转身站直了, 他的反应也还算快:“啊, 学生是、是因为看见孙大人这里有事, 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胡闹,你这会儿不是该在上课的吗?”主事看了看天,确定这会儿不是放学的时候。

  日影高照,蝉声躁响, 天上流火加地气蒸腾让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汗意,主事等不停地擦汗, 而朱员外因为长得胖,脸上的汗跟泪交织在一起,一个小厮扶着他, 给他擦汗打扇子。

  孙胥长看林森站在门口,目光却又向着门内瞟了眼,并不见丫鬟的身影,她早躲到里头去了。孙胥长脸上隐隐约约透出些许警惕,板着脸说:“这位学生,此处没有什么可帮手的,你还是请回去吧。”

  林森呵呵地应酬着,目光在院门口转了好好几圈,却没看见蔡采石跟郝无奇,他以为两个人是觉着此处无趣而先走了,可又觉着不太可能。

  正在犹豫,忽然间就听到有个声音道:“孙大人向来劳苦功高的,我们当学生的的确没什么能帮手的,只是天热的很,这后院儿的井水倒是颇为凉爽,我们就打了些来请孙大人跟各位老师们喝点井水,解解暑热也好。”

  说话间,就见郝无奇跟蔡采石走了出来,郝无奇手中拿着个葫芦剖开晒干的水瓢,蔡采石手中却提着一个水桶,里头盛着小半桶冰凉彻骨的井水,走到跟前儿放下。

  孙胥长的目光不知要放在哪里,先是郝无奇身上,水瓢,继而蔡采石,水桶、以及那桶内的水,他的眼睛有些呆滞,脸色有些发白,但还尽力隐忍着。

  郝无奇道:“这里的丫鬟姐姐呢?请取几个碗出来吧,我尝过了,这水实在是甘甜。”

  屋内的丫鬟珠儿终于低着头走了出来,脸色却有些怪的,郝无奇道:“劳烦姐姐了。”

  珠儿瞥了眼那一桶水,终于挪步去了。

  陈主簿跟两个主事见凭空又多了两个学生,本要呵斥,可是听了郝无奇的话,却觉着这学生倒也是一团好心,不该就不近人情。

  他们虽然不太想喝水,但那两个衙差因为一路来报信,又等到此刻,早就心火上升了,又见个相貌秀丽言语温和的太学生亲自来送水,早按捺不住,便道:“不用碗,用水瓢就行!”

  两个人抢先上去,就用水瓢舀了水,痛痛快快喝了几口,其他的陈主簿跟主事见状不免也跟着口渴,就算不想喝也得喝几口,连朱员外的小厮都要了个碗盛了些水喂给朱员外,免得主人中暑,什么也办不了了。

  在场的人纷纷喝水,只有孙胥长双唇紧闭,丫鬟珠儿的脸色也很不好,她咬着手像是忍着什么似的要退回屋内。

  却是郝无奇端着一碗水走过来:“孙大人,您还没喝呢,请。”

  孙胥长脸色一变,推辞说:“我、我并不渴。”

  珠儿捂住了自己的嘴。

  “客人都喝了,哪里有主人不喝的道理?”郝无奇望着他,原本平和无辜的双眸里透出了一点光,“您要不喝,叫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陈主簿也道:“孙胥长喝口吧,大热天儿的,等会儿还要去认尸呢,别热坏了是正经。”

  孙胥长的手攥紧,有些发抖,慢慢把碗接了过来,这碗不大,他捏在手中却仿佛极为沉重,他的身体跟四肢都表现出抗拒,但是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流露这种抗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只碗送到唇边,正要假装碰一碰,目光垂落,忽然看到水碗里竟有一绺头发!

  孙胥长大惊,手一抖,远远地把那碗扔了开去!

  这举动大为出乎众人的意料,却是与此同时,孙家的丫鬟珠儿尖声叫道:“你走开我不喝!”

  原来是林森因为看到众人都喝水,他就献殷勤,也舀了一碗送给珠儿去,本是要跟丫鬟多说几句话,谁知珠儿像是见了鬼似。

  主仆两人都是如此反常,让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陈主簿诧异地问:“怎么了?”

  郝无奇道:“学生刚才看到孙大人这碗里这水里怎么有头发?想必是珠儿姑娘刚才不小心把自己的头发掉到里头去的。”

  珠儿惨叫了声,向后退,却碰在门槛上,整个人跌倒在地。

  林森吃了一惊,为了缓解尴尬他美滋滋地喝了口水,解释说:“这水里也没毒啊,几根头发罢了有什么要紧……”

  珠儿直勾勾地看着他,终于一转身吐了起来。

  大家都开始觉着不对了,静寂的小院气氛变得怪异。

  静默中,墙头上的花猫又低哑地连叫了几声,张嘴露出尖齿的样子,倒像是在笑。

  郝无奇俯身把地上的碗拿起来,打量着,有些不解似的自言自语:“或者,这头发不是珠儿姑娘的?是别的什么人的?这水是从井内打上来的,难道头发掉在井内?还是人掉在井内?”

  珠儿浑身发抖,孙胥长脸上透出惊慌的表情,却忙道:“胡说!你、你还不住嘴?”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朱员外:“人掉在、井内?你……”他的脸白的像是纸一样,盯着孙胥长:“你怕喝水、你为什么……不喝井水?”

  两个衙差也反应过来,但他们只是怀疑,还是不敢确信的:“后院儿有井?去看看呗?”

  孙胥长道:“不……没什么可看的!”

  他仓皇失措的态度越发引了众人的疑心,一伙人蜂拥进了后院。

  这院子不大,后窗下有一棵不太高的枣树,靠西有一口井,墙根处横着一块长条青石,看大小,应该是原来盖井的。

  衙差们俯身打量,井水幽深如一只黑绿的眼睛,看的人心里发毛。

  他们鼓足勇气,找了一根长竹竿,往下捅了捅……几次,手上传来的有些绵软的触感,让他们的脸上也渐渐地没了血色。

  最后用了个爪钩扔下去,试了几次终于勾到了一样东西,只是很沉,两个衙差居然都拉不动,朱员外亲自上阵,跟他的仆人一起,泼剌一声,那东西终于冒出了水面!

  朱夫人的腰间拴着一个铁块,陈主簿认出是学生们上武课练习臂力的时候要用的铁墩。她的脖子上是大片的青紫,几乎给人拗断了。

  尸首浮出水面,孙胥长也终于交代了杀妻的过程。原来他起初虽是入赘,但后来进了国子监得了这个差事,便总是觉着夫人配不上自己,每每争执。

  丫鬟珠儿有些姿色的,两人勾搭在一块儿,夫人发现奸情不依不饶,想要向国子监举报。

  孙胥长见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何况他早就想休掉朱夫人另娶,只是碍于名声所以还没付诸行动。

  他杀了朱夫人,把尸首坠上铁墩扔进井内,却叫丫鬟珠儿假装跟夫人回娘家的,故意用了这声东击西的计策,让人以为夫人在外头失踪了的。

  加上他素日给人的印象极为的忠厚老实,而听说了朱夫人一些泼辣的流言,所以竟无人怀疑不说,反而有不少人同情。

  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陈主簿跟林森等正抠喉咙要吐,蔡采石拉住他:“别吐了,那水不是井里打上来的。”

  “什么?”

  蔡采石道:“是无奇叫我在后厨里偷弄出来的,只假装是井水。”

  众人呆若木鸡,林森惊魂初定又暗自庆幸地:“哦哦!原来如此,无奇是为了诈孙胥长!”

  差役们上前,把孙胥长跟珠儿绑住要带走。孙胥长临走看向郝无奇:“你是怎么发现尸首在井里的?本来……”他觉着本来是天衣无缝的,所有人都给他瞒住了,怎么这个太学生才一露面就窥破玄机了呢。

  郝无奇看着这残忍奸猾的男子,在他们才到,听主簿说护城河尸首的时候,朱员外的反应最为直观,他伤心地大叫起来,但是孙胥长在第一时间露出个疑惑的表情,然后才是伪装的惊愕感伤。

  珠儿是个粗使的丫鬟,手上却戴着个玉镯,这种镯子稍微磕碰便会粉碎,所以这是她新近戴上的,看镯子的质地,也并不是丫鬟该有的东西,多半属于朱夫人,而这自然需要孙胥长的纵容。

  郝无奇知道那浮尸不是朱夫人,便猜这尸首一定在院子里,她去了后院只一看就知道了。

  后院只有一口井,本来看不到什么的,但她发现靠墙的那块大青石给人挪动过,旁边露出一块没给日晒过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曾经想搬动这大青石……最终却没有挪。

  孙胥长苦笑道:“我扔了尸首后本来想用青石盖住井,可又一想这样做岂不是欲盖弥彰,更叫人怀疑,所以才又放下了,没想到……”

  只那么一点痕迹,就给人察觉了。

  郝无奇当然也是猜到了孙胥长的心理。

  为了让他暴露出来,所以才故意叫蔡采石假装弄了些井水叫众人喝,那些不知情的人当然纷纷地喝个痛快,可是孙胥长跟珠儿因为知道那井水里泡着尸首,如何肯喝。

  但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

  “喵,喵……”墙头上的猫儿探头,看着地上的尸首。

  郝无奇看着那只猫:“这只猫是夫人最喜欢的,就算她吵架要回娘家,也不会把这猫扔在这里。”

  朱员外听到这里老泪纵横:“是啊,之前我女儿回去,都是带着这只猫的,说它在家里没有人喂,还说女婿不喜欢它,常常打它……”

  蔡采石一路给郝无奇指使,又如痴如醉地听了这半晌总算反应过来:“这猫受了伤,敢情是他打的?”

  孙胥长惨笑道:“我杀她之后,这猫时不时地就去井边上蹲着,我怕给人瞧出来,就想打死它,没想到它伤的这样还是没有逃走。”

  郝无奇冷笑:“虽然是猫,却比有些所谓的‘人’更有人味儿。”

  猫儿听到这里,又昂着头叫了几声。

  衙差们推搡着孙胥长跟珠儿去了,朱员外对着女儿尸首哭的死去活来,那猫从墙头上跳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朱员外身边,轻轻地歪头蹭了蹭他,仿佛安慰。

  这个解释其实是可以说的通的,毕竟先前无奇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大费周章安排一场假的戏码,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了试探他们三人是否能够看破。

  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蔡采石忽然说道:“我记起来了!”

  无奇转头:“什么?”

  蔡采石眨了眨眼:“先前我听五木说这是少杭府的时候,心里就觉着有点怪,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会儿才记起,我在家里的时候无意中听哥哥说过一件事……就跟少杭府有关的。”

  无奇跟林森急忙追问,蔡采石道:“这个少杭府,原本有个县官,据说是非常的清廉能干,哥哥对他赞誉有加的,可不知怎么,半个多月前他竟然失足坠亡了!”

  无奇怔了一下:“等等,我似乎也听说过这件事,那县官是不是姓夏的?”

  蔡采石连连点头:“对,是姓夏,叫……夏思醒,因为哥哥念叨了几遍,极为惋惜,所以我记得清楚。”

  林森问:“既然蔡学士都赞赏此人,那他必然是个有才干的,好好地怎么会失足坠亡呢?”

  蔡采石叹气:“哥哥没仔细说,我也不知道呢。”

  两人正说着,忽然发现无奇不见了,回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走到旁边桌边儿,正笑吟吟地拱手对那桌的人行礼:“两位有礼了。”

  那两位是寻常的客商打扮,一眼看见是个俊俏雅贵的小公子在跟前儿,不免错愕,忙站起身来。

  其中一个却是去过皇都的,打量无奇身上的衣裳,便忙也拱手道:“有礼有礼,这、敢问可是皇都国子监的太学生?”

  无奇笑道:“正是,我跟我两位兄长听闻少杭府风景秀丽,故而特来游历,方才听二位说起此地似有奇事,我等甚是好奇,不知究竟是怎么样,可否愿意跟我等细说呢?”

  能入国子监,出身自然是非富即贵,将来也是前途无量,平日里这些人想见还见不着的呢。

  何况无奇相貌出众谈吐风雅,这些客商们格外的肃然起敬,忙请她落座。

  这会儿蔡采石用手肘抵了抵林森,低低叮嘱:“你可吃的斯文点儿,别丢了国子监的脸。”

  林森给了他一个白眼。

  此刻那桌上,本地人对无奇道:“我刚才所说狐狸郎君,其实也是前不久才传出来的,据说虞山上藏着个修行千年的狐狸,想要娶人间的新娘,所以才在上杭府内找寻,据我所知,这几个月里已经有三四个女孩子莫名其妙身亡了,都说是给狐狸看上,勾了魂去的。”

  无奇问道:“这几个女孩儿是什么来历?”

  “说来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之女,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就死了,若不是狐狸又是什么?”那人说着,便又掰着手指头道:“一个,是本地富商孙盤的独生女儿,一个是苏守备的侄女儿,还有一位是辞官隐退虞山脚下的翰林院王学士的孙女儿,尤其是那位王小姐,她的未婚夫是县衙内邓主簿,因受不了这个刺激,已经半疯了!实在是人间惨事。”

  蔡采石跟林森听了很震惊,林森连面都忘了吃,半晌才问:“居然连守备家的女孩儿也遭了殃?”

  守备可算是这少杭府的武官之首了,地位远在捕头之上,甚至比知县还要煊赫,要说不是狐狸精动手,一般的人是绝对不敢撩虎须的,也没有那个能耐登堂入室。

  那人听见林森的话,点头道:“可不是嘛?不过……说来也有点奇怪,起初孙家的女孩儿跟苏守备的侄女儿都已经下葬了,孙家对外说是得了怪病,苏家说是急病而亡,后来才传说是因为狐狸郎君才死的。却也不知真假……夏知县在的时候曾想叫仵作验尸,但三家一概都拒绝了。”

  另一人道:“当然了,都是金娇玉贵的小姐,怎么能给人随便翻看身体呢?虽然已经死了,但那也是关乎家族门楣的事儿呢!”

  无奇眉头深锁:“那狐狸郎君的传说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也没法儿说真切,有的说是受害者家里的人瞧见一个狐狸脸的男子……也有的说是那发了疯的邓主簿说的,总之一夜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

  “邓主簿。”无奇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忽然另一位感慨说:“我看啊,这少杭府的风水有些怪呢,无端端地死了几个女孩子也罢了,连知县大人也意外身亡,夏大人可是顶顶的好官,我们上杭府的人都很是惋惜呢。”

  无奇顺势道:“实在可惜!不知夏知县又是怎么亡故的?”

  本地的那人叹气:“说起夏大人,确实是个清正好官,别的不说,自打他来了,本地的治安就比先前大有改善,原本外地人来此,往街头走一走,很容易就给偷了荷包,就算捉住偷儿,他们也死性不改,夏大人想了法子,每次捉到一个小偷,都叫他们穿上囚服,给衙差押着在街头扫三个月的地,简直丢尽了脸,那些偷儿们到底也是有点脸皮的,很快地就都改邪归正了。”

  无奇皱眉:“果然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可惜这样的好官怎么就死了呢。”

  本地人左顾右盼,见无人留意,又见无奇是个人物无害的小公子,便小声道:“外头说,大人是喝醉了酒才从南塘寺的古塔上掉下摔死的,但是……我们本地私底下有传言,说是夏大人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所以才给害死啦!真是好人不长命啊!谁知道下个派来的官儿是什么样的,像不像他那么好呢。”

  无奇又问了这夏知县在何处坠亡,还有何家属之类,此人一一回答了。

  大家谈的投机,这桌儿的两人便又道:“三位太学生是初来少杭府,虽然如今少杭府多病多灾的,但风景的确不错,也有几处名胜,比如钱王井,清波桥,对了,还有虞山的风景是极佳的,只是最近因为传言,少了许多人去,你们若要去的话记得一定要在天黑前下山,找两个可靠的本地人当向导最好。”

  说到这里他们多看了郝无奇两眼——这小郎君生得如此俊俏,万一那狐狸郎君看迷了眼,以为是个美貌的小姑娘也跟着掳了去那可是无妄之灾了。

  眼见时候不早,这两人起身告辞,临走又不由分说地叫了小二来替他们结了账。

  此刻天色向晚,林森叹说:“我原先听说杭府的人有些精明难相处的,没想到今日一见,倒有些古道热肠之风,可见传言也未必都是真的。”

  蔡采石却问:“小奇,你刚刚怎么打听夏知县的详细?”

  无奇看了看外间川流不息的人群:“天黑了,别的地方去不了,不过才听说夏知县遇难之处距离这里不远,不如咱们顺道去看看?”

  夏思醒是从距离县衙一条街的南塘古塔上坠亡的。

  这古塔在南塘寺内,距今已经有近千年历史,共有九层之高,但因年久失修,五层以上便不为人开放,禁止攀登。

  夏思醒为什么会去南塘古塔,无人知晓,据当时的目击者守塔僧说,夏大人是傍晚时分一个人来的,并不叫人陪侍,只说要静静地待一会儿。

  守塔僧知道这位知县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向来敬重,便恭敬答应地退了出去。

  等了大概有两刻钟,守塔僧有些不放心,到门口看了眼,借着塔上灯光跟月光,隐隐看到夏知县在第五层的塔上站着,他看得出夏知县来的时候有些心事重重,此刻只以为夏思醒是在登高望远纾解情绪。

  正要转身走开,忽然听见“啊”地一声惨叫!

  守塔僧毛骨悚然,猛回头看时,却见夏思醒的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般从古塔上坠落!

  当时塔下很黑,叫人看不清楚具体情形,守塔僧吓呆了,原地僵立了片刻才大叫了声,拔腿跑去,等他跑到塔前的时候,才发现夏知县趴在地上,竟是已经身亡了。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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