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世子南凤,见过皇上,见过太皇太后。”
领队于前的南凤,穿着一身孔雀绿的劲装,长发结成万千细小发辫,从他肩头垂落。
趁着他衣饰上的繁复花纹,只让人联想到色彩艳丽的孔雀。
可是如果你只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
不说他满身气势,只从他行走之间,就能看出此人是个武道高手。
事实上,不止是南凤。
整个梁国包括女子都有习武的习惯。
所以南凤身后随着的兵将,在看着那些畏首畏尾的朝臣时,眼中隐隐露出不屑。
梁国尚武,西周尚文,当年他们攻打西周,只差一点,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成为他们梁国的国都。
来的竟然是南凤。
青司看向一旁的高佐,难道是他属意梁国世子过来的?
可除了看上去有些欣喜的月贵妃,目光阴沉的高佐似乎并不知情。
看来,这又是梁国的一次先斩后奏。
“今日是太后千秋寿诞,梁国世子远道而来,朕必当好好款待。”
高祖帝神色淡淡,可穿着帝王冕服的他,身上却是气势十足。
“来人,赐座。”
南凤眯着眼睛微微的笑着。
“虽然路途无风也想喝些水酒解乏,但是在这之前,南凤还是先将为太皇太后准备的寿礼献上才是。”
南凤拍拍手掌,就见身后随着的将士将一柄长剑捧出。
此剑一出,举堂哗然。
高渐离眸若积雪,眼如寒冰,身上犹如实质的杀气,就连青司都察觉到了。
见自己老爹不高兴,猫儿往青司身上靠了靠。
“百里姐姐。”
猫儿小心的扯了扯青司的衣袖,“梁国用的不一直都是弯刀吗?怎么他们却带来了一柄剑。”
而且看见这剑之后,他父亲的脸都绿了。
上次他离家出走,他父亲的脸色都没有这么难看过。
“嘘――”
青司看着面容阴沉的高祖帝和孝贤太后,对着猫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剑与西周来说,可以称的上是忌讳。
南凤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又或者说,今日这场景,正是他想要的。
“家父在收整库房时发现了这柄先帝生前佩戴的长剑,特意命无风从梁国千里迢迢赶到西周国都奉还。”
“南凤于半路上听闻太后寿诞的消息,为与太后贺寿,南凤更是一路快马而来,好在终于能在今日为您献上这份礼物。”
南凤捧着那长剑上前一步。
“梁国献上先帝佩剑龙峥,还望太皇太后笑纳。”
孝贤太后捏着手上的帕子,她这一生见惯大风大浪,不论何时何地,她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夫君当年御驾亲征梁国,虽然胜了梁帝,可是也被对方重创,他当时佩戴的长剑龙峥也因此遗失在梁国战场上。
孝贤太后看着那剑,只想狠狠抽出,将眼前这个梁国世子直接砍杀。
若不是先帝因为当年之战伤了根本,他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先她而去。
可是……她不能。
孝贤太后按下心头种种。
梁国如今已是西周属国,而她是西周太后。
“梁国世子千里迢迢送剑,真是有心了。”
“这是应该的,毕竟太皇太后也是我梁国的太后,只是南凤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太皇太后能够答应。”
孝贤太后眼底一冷。
“世子即是我西周属臣,但说无妨。”
听到那“属臣”两个字,南凤眼底一暗,可是随即他脸上笑容又起。
“都说宝剑配英雄,南凤在梁国常常听人提及战神的威名。”
“不巧南凤也学过些许武艺,不知燕王今日是不是也在这里,南凤想与燕王切磋一番。”
眼见南凤提及燕王,就连月贵妃都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侄儿。
她梁国的强势与强大她都明白,可是即使是梁国出身的她,也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受到挑衅。
“今日是太后寿诞,不宜舞弄刀剑,世子若是真想请教燕王,可以在寿诞结束之后,前去燕王府上拜会。”
对于自己这位姑姑,南凤虽然时时听人提及,但是,他却从未将一个用作联姻的女子放在心上。
“姑姑说的那里话,南凤千里迢迢前来还剑,难道西周圣上连这点小小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南凤?”
月贵妃眼角一挑,这南凤做的确实太过,她正欲开口,就只听得“锵”的一声。
等她回过神时,就见南凤捧在手上的长剑已经被人握在手里。
而那铮亮剑尖,正抵在南凤眉心。
握着那柄长剑的,是高渐离。
见燕王出手,先前瑟缩的官员,顿时有底气起来。
他们抖抖衣袖坐回,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高渐离眉若盛冰,眼中杀气禀冽。
“你要与我较量?”
他这声询问,简直就像是回了南凤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直眼含戏谑的南凤,眼笑意更甚,那是遇到对手,发自心底的喜悦。
他挥挥手,让紧张围来的将士退下。
“我以为战神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燕王却是个喜欢偷袭的小人。”
“放肆!”
月贵妃拍案而起。
“南凤,别忘了你的身份!”
“姑姑不用生气,相信燕王这样的君子听了不仅不会在意,反而会与侄儿公平切磋一场。”
“您说是不是,燕王殿下。”
高渐离手腕一转,手上长剑负于手臂之后。
见高渐离退开,南凤眼中战意爆燃,他动动手腕,取下了腰间的弯刀。
“南凤手上这把银月正是当年与龙峥对上那一把,如今燕王与我所持较量,也算是重现往日了。”
南凤看着手上的银月弯刀。
“可这即是比试,没有点彩头那怎么有意思。”
南凤看着高渐离道,“我对燕王的战神之名很是感兴趣,不如南凤若是赢了,燕王将这“战神”的虚名让与我如何?”
高渐离没有动。
这南凤要的那里是这虚名,他要的只是借着这名字,趁机羞辱他西周。
“你若输了,本王会下令将陇西所有梁国百姓尽数逐出,日后梁国之人再入陇西,直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