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是她,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玄龟尊者大声的叫嚷着,目光游离摇摆不定,手指颤抖的不能自抑,难以置信的俯下身子,将掉落的古铜镜重新拾起。
兔神望着玄龟尊者,眉头立刻浮现三根黑线,在玄龟尊者奇异的举动驱使下,站直了身子望了一眼古朴的铜镜,看着铜镜上浮现的少年,眉头上的三根黑线划刻的越发深沉。
“这小子真是命大,就算是遇到了史前鼻涕虫,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看来不能再等了,老夫就算是背上骂名,也要亲自出手毁其肉身,铲除这个心腹大患,以确保我兽族今后能有一席之地。”
兔神言罢眼底划过一丝冰寒,凝望了一眼祭坛下方横躺着的少年,抬起手双指间夹着一根青草,青草上布满深奥难懂的符文,符文间一丝一缕的金色丝线布满青草的根茎,抬腿刚想迈开脚步的时候。
“兔神”玄龟尊者突然大叫,举起铜镜指着镜面上出现的图像,一位身穿匀称的道袍,臀部如蛇在地面上滑行,左右摇摆的女入,瞳孔放大似乎受了某种惊吓的嘶喊:“您看是不是她,会不会是她。”
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又有种无法掩饰的激动。
兔大神目光紧盯着铜镜,看着女子妖娆前行的背影,深锁的眉头浓的似乎化解不开,看了片刻道:“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兔大神凝神思索着,目光无意识的向周围横扫了一番。
突然他停下了扫视,视线笔直的瞪着身旁一座手拿玉瓶的雕像,难以置信的将目光移开雕塑,缓慢的移向镜面。
兔大神血红的眼球凸出,瞳孔瞬间扩张,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语无伦次的说道:“不,这不可能,不,绝对不会,她死了,她早就死了……”
铜镜中的天心大神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摆身后飘荡的马尾,扭头似有意又无意的回头望了一眼,艳而不媚颠倒众生的靓丽容颜,浮现在兔大神和玄龟尊者凸出的眼球表面,活色生香。
“―是,是她,真是她,她,竟然,还活着?”玄龟尊者语无伦次的大叫,语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目光笔直的盯着铜镜中出现的美女,一瞬都舍不得挪开。
兔大神紧盯着古铜镜面上扭头对着自己浅笑的女人,眼底透着深深的惧意,恐惧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冷汗凝结成一滴,从枯槁的老皮上滑落,留下一道浅白色的划痕。
玄龟尊者并没有意识到兔大神神态上的变化,完全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喜不自胜的大声宣告:“兔神,真的是她,天心大神,大神她尚在人间,这是天大的喜事,全天下的大喜事,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昭告天下,相信所有人都会为此――”
“噗通”一声响,玄龟尊者直挺挺的倒在祭坛坚硬的石板,面带狂喜的逝去,头部鲜红的血液瞬间沾染祭坛的表面。
“对不住,我也不想这样,要怪只能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嗨!”
兔大神叹了一口长气,俯下身子拾起玄龟尊者手中紧握着的铜镜,用力的扯了扯,玄龟尊者逐渐冷却的手指抓的很紧,似乎是对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发出最后的抵抗。
兔大神再次叹了口气,掰开他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取下那枚青铜镜,望了一眼镜面上扭动腰肢继续前行的靓影,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恐惧。
恐惧中古朴的铜镜跌落地面,发出“当当”的响声,一只脚带怒践踏,强劲的力量下古镜破碎,四分五裂。
兔大神屹立血色祭坛之上,仰起头望着洞顶,额头突然金光一片,一枚金色符文浮现,符文出现的瞬息周围的空气都变的黏稠,空气中的温度急剧骤降,淡淡的一层冰霜出现在祭坛的表面。
祭坛上的温度随着冰霜的覆盖越来越冷,倒在祭坛之上的玄龟尊者脸面上也出现了寒霜,霜花在空气的降温中凝结成冰,冰块固定在空中凝结成一块块结晶,结晶很快的凝固,冻结成一块独立的空间。
空间成型的瞬间兔神忽然单膝跪倒,额头上的符文不知因何原因突然亮了起来。
金色的光华映照在由结晶构建而成的冰屋内,光点瞬间融入冰块中,冰块内部浮现点点金色的光点,放眼望去才发现并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一颗颗肉眼难寻的金色符文。
符文出现后犹如活物,不断扩散向水晶块的四面八方,细密的金色符文越积越多,游离向冰屋的方方面面,组合连接成一个个更加庞大的符文,增殖过后冰屋内到处是游动着的符文,冰屋成了一座符文塔。
符文塔上的纹路同时闪烁耀眼的光芒,光芒刺激的肉眼难睁,刺目光华里天地似乎晃动了一下,不,不仅仅是冰屋晃动,而是整个洞窟都在晃动。
罡风突起,强劲的气流喧嚣的爆发,眼看着巨大的溶洞走向更深的癫狂。
忽然洞顶一道笔直的天光从天而降,将整个祭坛笼罩在内,剧烈的摇晃瞬间消失。
“我主在上,今日情急不得不报,沉寂千年的魔物再次重现世间,还望万能的主上定夺。”
兔神低着头颅虔诚的单膝跪地,天光照耀在他看似消瘦的脊梁,折射在祭坛表面的影子,在光线不自然的变幻下,不停的摇晃。
“主上英明,老奴一定竭尽全力消灭魔物,绝不辜负主上的期望”兔神头颅都不敢抬一下的禀告,天顶上的光线不断的变化,他身下的影子摇摆不定。
兔神突然瘫倒在地,紧接着极速爬起,双膝跪倒在地,虔诚的道:“主上智可通天,是老奴我一时疏忽,才引起这可怕的后果,老奴该死,罪该万死,请主上降罪。”
话一说完,光线变得黯淡,“啊!”一声恐怖凄惨的叫声传出,兔神背后的衣物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突兀的浮现。
“谢,谢主上,不杀之恩,我一定肝脑涂地,将功赎罪”兔神浑身抖颤的说道,整张脸揪在一起,身体紧缩成了一团。
天光并没有因此离开,而是光线突然间变的更加明亮,刺目的如同太阳。
兔神在烈阳中经受着炙烤,身畔的符文塔在烈阳的照射下坍塌,化成涓涓细流向着祭坛的边沿流淌,带走祭坛上遗留的污血。
炙热的阳光在爆发后逐渐暗淡,跪倒在地的兔神如同虾米一般跪在祭坛中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等天顶的光线彻彻底底的消失,才敢缓缓的抬起头望一眼天顶,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恐惧。
兔神摇着牙,触碰了一下身后触目惊心的伤痕,痛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忽然抬起头颅,愤怒的望了一眼天心大神惟妙惟肖的雕像,再向四周横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祭坛前方,一块并不起眼的石块。
脚步向前一步迈出,身影瞬间消失,晃身间来到石块旁,举手向石块中心位置劈去,“咔”一声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响起,石块应声四分五裂的爆开,一抹绯红色的光芒闪耀。
“疯兔,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兔神大喝道,目光紧盯着绯红光芒,一刻都不敢松懈。
绯色光芒忽然间震动起来,震的四周的石块都在震动中碎裂,化为齑粉。
“你别生气,当年若不是你如此那般对我,我也不会将你囚禁在此,百年过去了,你的火爆脾气也该收敛――”
突然一道绯红色疾冲而起,化作一条绯红丝带缠绕在兔神的颈脖上,瞬间兔神面色肿胀成猪肝色,血红的双眼凸出,嘴巴张大,好像被人勒紧了脖子窒息的快要不行了。
“疯,兔,你脾气,一点没变,不过,也好,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其他人手里强”窒息中的兔神,断断续续无以为续的勉强说着,脸色越发的痛苦,眼看着就要窒息。
忽然绯红色丝带松开了,松开的瞬间兔神跪倒在地,手捂着脖子大声的咳嗽。
“老不死的东西,你刚才说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能杀你以外,还有谁敢要你的命,说,他是谁,是谁,老娘要跟他拼命,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个女人的咆哮突然出现,声音霸道的异乎寻常,声音传出的瞬间绯色的光华散去,一位身材魁梧如同女力士的妇人出现。
女人出现后一把拎起瘦弱的几乎禁不起风吹的兔老,瞪着如同牛铃一般的巨眼,将他拎的脚底板离开了地面。
可怜的兔老身子悬空,被强壮如牛的莽妇拖带着离地,莽妇并没有放下他的意思,抬起手一掌挥下,“啪”一声清脆极了的耳光响亮的传荡,莽妇反手又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
“你,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反正错的是我,你只要能消气随便打”兔神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闭起双眼任由悍妇打骂。
悍妇的手掌停在了半空,鼻息发出一声闷哼,粗壮的手臂向前一送,将兔神远远的扔了出去。
看似凶猛的投掷其实用的只是巧劲,兔神有惊无险的掉落地面,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脚跟,突然兔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啪啪啪……”一连串耳光声连番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