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时间,未知的空间,未知的地点。
一条悠长而诡异的长廊,安静的待在这幽暗的虚空中,好似不想被他人发现,但却又是如此的显眼。
抬眼望不到终点,回眸看不穿尽头。没有人知道它通向何方,也没人知道,他的起点在何处,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创造了这宏伟的事物,然后把他随意的丢弃在此地!
可惜,如此宏伟的长廊不但无人欣赏,反而让所有的事物都避之不及,就连光与暗,也亦然。
在这里,那丝微弱的光明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而那脆弱的黑暗,也似乎随时会被光明冲散。唯有长廊安静的矗立在这诡异的画面中央,吞噬着光,吞噬着暗,仿佛还不停吞噬着人们的信念。
就在今日,它迎来了一些客人。当然,这些客人不会是第一群,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这里。。好可怕。。”
“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我们来此只是一心求死罢了,怕什么!”
“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对于回头,我更喜欢死在这儿,你肯回会吗?!”
“那我们还是去死好了,回头,哼,我可做不出来。”
客人们的身影还未至,声音却不甘寂寞的先行到来。
“葬天路,真是宏伟,可惜如此事物终究只是一个阴谋的工具罢了。”
一眨眼,九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长廊面前。
原本那瘦小的身躯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可九人那冲天的气势,却让两者之间的差距近乎为零。
这九人或男或女,或胖或瘦,身上装饰各异,明明略有相似,却各不相同。那一件件随身的铠甲就如同专为九人打造一般,多一丝责肥,少一丝责瘦。
而样式更是用心良苦。
狰狞的甲片不但给予了九人格外强大的防御力,更是可以随时让他们化为战争利器。即使那防御薄弱的面部也由一张张面具遮挡,这看似轻巧的面具,却在微弱的光芒下,散发出金属般的色彩。
这一身装扮,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一位身穿紫黑铠甲的男子,微微前踏一步,来到八人面前,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脸部的面具,声音温柔而洒脱“兄弟们,听好了,如果我们再前进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进去,十死无生,但如果你们选择后退,我绝不会怪你们,相信凭借着你们的能力,定会从这灾难中幸存,所以。。。”
此处若有其他观众,定不难发现男子的右臂已如同干尸一般,只剩下黑色的皮肤与外露的骨骼。上面覆盖着的也不再是铠甲,而是如同裹尸布一般的张布条。
这干枯的手臂似乎受到了什么感染,不得不保持这种状态,又像是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那股渗人的气息早已不言而喻。
“有什么好怕的,上啊。”
“大哥,你如果死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同生共死的誓言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就是大哥,漫长的生命我已经享受够了,如果不能一同面对死亡,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美意。”
“就是,大哥,怕什么。”
。。。。
道声音或娇媚,或稳重,或疯狂,或忧伤。但唯有一者相同,那就是他们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后悔。。
“好,跟我走,去杀他个痛快!!即使死了,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让女人都嫉妒的面孔,只是他眼中的忧伤之色比其他人更重,毕竟身后的八位兄弟姐妹只需要跟上他的步伐就好,而他则需要做出一个又一个生离死别的决定。
手中之物被向后缓缓抛去,这张黑纹面具随着时空的流动,渐行而渐远,不知去向何方。
光儿,大哥不能陪着你了,好好活着吧,当一个普通人,好好的活着!!
不管男子如何低沉,他知道自己的脚步永远不可以停下,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停下了,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而葬天路却如同一只洪荒猛兽,把这几位敢于挑战它权威之人,一个接着一个吞下,通通来者不拒。
男子自始至终未曾回头望过,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会跟上,而且有这种生死与共之人相伴,即使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又有何惧!
。。。。。
在离葬天路不知多遥远的地带上,同样上演着一出忧伤的故事。
荒凉的土地,炙热的气息,剧烈的狂风,组成了一副人间地狱般的画面。
就在这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带,正有一位中年男子牵着两位不到十岁的孩童,走向远方。
狂风吹破了他们的衣裳,却无法干扰人的步伐,光芒炙烤着他们的皮肤,却不能掩盖他们心中的信念。
三人如同大海中的一叶轻舟,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大人,你说冥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孩童的一句无心之言,让三人再次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唉,别去管他们了,我们继续走吧。”
中年人抬手拿下那用来遮挡脸庞的布巾,露出一张苦涩的面孔,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是去送死。可是,比起痛苦的坚持,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可腰间那一直晃动的袋子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带着传承逃出去,活着逃出去!!
只有不让口袋里的东西落入那些小人之手,才会有重头再来的可能。
“小雾,小幽,记住了。。。。”
“你瞧,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又破坏了这温馨的画面,不是吗。”
一声冰冷的音调打破了三人之间仅存的安逸。
“雷哈特,你难道做的还不够吗?!赶尽杀绝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们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心动了,不要忘了,在他们眼中你永远是一条狗!!”
男子面一冷,如同一块寒冰,扭头望向身后那高悬在空中的人影。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与这人较量,逃是逃不出去了。
谁知,雷哈特却如同听到了一段格外好笑的笑话,悬空的身躯都无法继续保持平衡,只得落在地上,捂腹大笑不止。
“狗?!!我就是狗怎么了,你们不是也把我当成一条狗吗?!只不过他们对狗比较仁慈罢了,我有什么错,要怪就怪你们当初太过目中无人吧!!!”
“你如果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希望能改变你的决定。”中年男子重新拿起那随风飞舞的布条,遮挡住脸上那丝冰冷的弧度,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怎么,你打算继续挣扎吗,也对,只有你挣扎了,我才会有乐趣。”雷哈特终是止住了笑声,这是他第一次正视眼前三人。
“以血肉为引,灵魂为桥,,归来吧。。。”
男子口中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
“疯子,,你这个疯子!!”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可雷哈特却无比清楚,哪儿还有时间废话,脚下一点,带起一道流光冲天而去。
可惜,太晚了,还没等他逃出多远,一切就已经发生了,虽没有刺耳的轰鸣,但那强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的喉咙不禁一甜。
“小雾,小幽,快走,记住,我们可以死,但传承不能断!!”
随着话音落下,两道人影如同流光一般消失在雷哈特的视野中,而那位中年人也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也不能说是无声无息,因为这无声的爆炸还顺便带走了他脚下的星球。
雷哈特把口中的鲜血强制咽下,望向那两道远去的流光,再次起身追上。
你不是想让这两个小鬼带着那些东西逃走吗?你不是要把它们传承下去吗?就凭你最后给我的礼物,怎能让你遂愿!!
这两个故事虽已结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天怒人怨的大乱。
整个宙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像是屠夫,像是强盗,更像是恶魔。
似乎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破坏与抢夺,甚至他们抢夺的不仅仅是财物,而是生命。只要他们踏足之地,任何生灵都会如同草芥一般,灰飞烟灭。
可,他们实在太强了,就算身上带着伤,也让人们无力反抗。
大乱中,弱者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强者如同老鼠一般,在阴暗的角落中,苟延残喘。
这不到人的小队,让整个宙界人心惶惶。
十年,千年,万年。。。
没有人知道过了多久,也没有人敢出去望一眼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某一天,有些人再也不愿忍受寂寞,他们早已情愿去面对死亡,也不愿再面对这没有尽头的寂寞。
他们,终究踏出了第一步。
可外面的世界,却让他们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不管是活了多久的老妖怪,都没有止住眼泪的本领。
眼前的土地早已焦黑一片,寸草无生,远处的冤魂不知堆积了多久,连刺眼的光明都无法冲破这丝怨念,那令人恐惧的哀嚎,在空中不断地回荡着。
他们不敢相信,这里是自己的故乡,不敢相信,这里曾有生命存在。。。
一切仿佛都是结束了的模样,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个新的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