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葬棺?”就是刚刚那副棺材?
赵大哥点了点头,道:“你那朋友可是手上沾过人血?”
林尘明白,这沾过人血指的应该是杀过人。虽然林尘没有亲眼见过齐华杀人,但料想这种事也应该干过,于是点了点头,道:“可能吧,我不太确定。”
“这就对了。”赵大哥一拍桌子道,“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知道,你所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自己爬到棺材里的。”
林尘没说话,等着对方继续。
而赵大哥在停顿了一下后,见林尘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于是继续说道:“那你也应该看见了判官了吧。”
“判官?”这下林尘就不明白赵大哥所说的了。
“哎呀,就是那个……”
说到这里,赵大哥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前,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了一会,这才轻轻关上门,又坐回座位。
“就是那个摇铃啊。”赵大哥轻声说到。
“什么?他是判官?”林尘一脸不相信的目光看着赵大哥,问道:“就是他判定我的同伴杀了人?他有这本事?”
“嘘!别这么大声,”赵大哥慌忙阻止,“判官可还没回去呢。”
林尘听后便不再说话,而是老老实实地听赵大哥说。
“这判官可不是凡人,他能断人善恶。”
赵大哥说着,从桌子底下的篮子里摸索出一个瓶子,一个杯子。拔开瓶盖,赵大哥将鼻子凑近瓶口闻了闻,一脸陶醉的样子。
酒!林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赵大哥手中的瓶子,此时,林尘已然闻到了酒香。
赵大哥举起瓶子,在杯中倒满了一杯,发现林尘盯着杯子,很有兴趣地看着,便问道:“怎么?林兄弟也好这个?”
林尘并不好酒,不过对于这个世界存在酒却是很感兴趣,于是点了点头。
赵大哥一脸知己难寻的模样,连忙又从桌底的篮子里摸出一个酒杯,放在林尘面前,倒了一杯。
端起酒杯,香醇的酒香让林尘迷醉。林尘仿佛回到了某个城市的街角,听着窗外稀疏的雨声,看着街上匆忙的行人,猜测他们在书写着怎样的人生。
看见林尘迷醉的表情,赵大哥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乐道:“好!我就知道林兄弟是个爽快人,爽快人哪有不喝酒的。”
说完,赵大哥起身到内屋,抱出一个坛子,往桌子上一放,拍了拍酒坛,笑道:“难得遇到酒友。今天咱兄弟俩把它干了。”
林尘也笑了,回道:“好!”
不是林尘不急着救人,而是现在自己根本没办法下水啊,水神怒不敢离身,而水神怒又不能入水。所以,与其在岸边干着急,还不如在这里打听打听消息,指不定能有所收获。
“来来来,咱俩先碰一个。”说完,也不待林尘说话,赵大哥端起酒杯就和林尘碰了个满杯,然后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林尘也不好推迟,有样学样的,把酒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吱吱,啊……”林尘是好久没有喝酒了,加上空腹喝酒,有点适应不了,喝了一口后,呛得咳了好几声。
“哈哈哈哈……”林尘的举动把赵大哥给逗乐了,拍着大腿笑开了花。
“这酒怎么样?这可是高度酒,普通人喝不惯的。”
“咳咳……没,没事。”林尘清了清嗓子说到。
不过这酒在林尘这里确实算不上高度酒,林尘以前所喝的都是五十度以上的酒,口感自然不是眼前这样的酒能够比得上的。不过林尘却从这酒里喝出了别样的风味。
“好酒,好酒。只是我不习惯光喝酒啊。”林尘说到。
“不急,咱们先喝着,一会冲儿就把菜带回来了。”赵大哥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来,我敬赵大哥一杯。”
就在二人推杯换盏聊着酒文化的时候,小盲子早已跟着赵大哥的儿子赵冲,到街上转悠去了。
一方面,林尘需要小盲子去打听打听消息;另一方面,小盲子也有些气,刚刚自己就到处飞了一会,林尘就着了道,关键自己居然没发现,所以现在小盲子很闹心,很像看看刚刚这伙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王婶,老样子,弄几个好菜带走。”赵冲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家客栈前,冲着老板娘说到。
王婶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呦,是那个修禅者吧。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这修禅的和杀人犯搅和到一起去了。”
“还不做菜去,就你话多,说不定只是赶巧碰上了。”老板在柜台上拿着账本在算账,瞧见自己媳妇又在嚼舌根,不禁开口。
王婶刚想在说两句,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给赵冲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到后厨去了。
赵冲顺着王婶的眼色看去,却见堂中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人正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赵冲一见此人立刻握紧了拳头。
而算账的老板也似乎看出了赵冲的愤怒,冲着赵冲说到:“我说阿冲啊,你李伯好像在找你,要跟你说阿娟的事。”
赵冲听后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旧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方向。
“我说你这孩子听见没,你李伯找你你都不理了,是不是以后不打算见阿娟了。”
赵冲听了这话,转过脸来,对着老板说道:“那王叔,我等会再过来取菜。”
“去吧,去吧。”客栈老板催促道。
只是走到门口,赵冲又回过头来,对着角落那人轻啐了一口。
赵冲是走了,可是小盲子却没走,因为角落之人引起了小盲子的极大兴趣。
白皙的面颊,无神的双眼,不算长的山羊胡须。
小盲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出殡队伍里,摇铃的人。
只是此刻,这人已经脱下了一身白衣,看样子是放在了桌子上的包裹里,而从包裹的形状看来,那个铃铛应该也在包裹里。
小盲子仔细感受了一下,却依然没能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法则波动,这就奇怪了,林尘究竟是如何着的道呢。
在小盲子绕着这人四下打量的时候,这人已经吃完饭,起身拿起包裹,向着客栈门口走去。
“崔判官,您吃好了?”客栈老板陪着笑说到。
“嗯。”被称作崔判官的人用鼻腔回了一声,丢下一些纸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栈,左转,奔着北方而去。
小盲子也跟了上去,看看这崔判官在搞什么名堂。
崔判官显然并没有发觉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河边后,崔判官看见不远处停着的小船,明显是一愣,然后转了个方向,向着一所小屋子而去。
小盲子一看,这不正是那个船夫的家吗,林尘可正在里面套船夫的话呢。
于是小盲子赶忙先行回到了屋内,告知林尘这崔判官已经到来的消息。
当小盲子一进屋,顿时就愣住了,二人居然在喝酒,而船夫脸颊已经开始有些泛红了。
而林尘呢,一看就是偷奸耍滑了,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听了小盲子的提醒,林尘顿时觉得后怕,辛亏自己留了个心眼,要是自己和这船夫在里面谋划救人的时候被人在外面听见了,还不知得生出多少不必要的枝节。
“赵大哥,我跟你说啊,这江上可不比地上,那风寒啊,最容易风邪入体了。这酒必须喝,驱寒啊。”林尘突然拔高了声调,对着赵大哥说到。
对面的赵大哥不明白林尘怎么突然就喝到了醉点,咋说话都突然变得不利索了,不过这话总得接着不是。
于是赵大哥开口道:“啥驱不驱寒我可不懂,不过这酒喝到肚里,它就暖和。”
说完赵大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老家也有这东西,不过没有大哥这里的好喝,下次我来的话,给你带一些,尝尝鲜。”林尘满嘴酒意说到。
“哦?”赵大哥一听来了精神,“什么酒啊?”
“都是自家酿的,也没取啥名字,反正都是粮食酿的。有句话赵大哥没听过吗?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哎呀,这话说的,精辟!来,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