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璃七已经快步走出了大门。
“就算真发生什么事,我也会给自己找好退路,尽量护自己周全的。”
听着璃七的话,阿常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好,那属下就藏身暗处,如是暗卫一般护您身侧。”
“恩,先去看看怎么进章府,之后你从暗处找,我在明处找,最好能与在府内打听出什么来,相互合作的话,一定可以很快
找出那个帐本,等到咱们拿到帐本,那个章洪就没一点价值了,在咱们救人的同时,最好能将他的恶毒公之于众!”
阿常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咱们要不要等殿下回来再出去?”
“那章府哪有那么好进?过会咱们还要回来的,现在天还没黑,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探探消息也好,探好怎么进府后,再回
来同阿南说。”
阿常默了默,“属下就是担心遇上鬼门的人,目前咱们身旁一直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咱们已经到了十城,若被鬼门的人发
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所担心的我也担心,但咱们不能永远躲着,我们大老远的跑到这个陌生城市就是为了进章府,拿到记录着每一个女子下
落的帐本,或迟或早都要去面对的,我们谁也藏不住,逃不了。”
璃七静静地于街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又小声着道:“再说了,你看咱俩脸上这么大一胎记,周边的人哪个不是躲咱们远
远的?发型与穿衣风格也全换了,除非碰上与我们接触过很多次的人,否则不会有人认出咱们的。”
“娘娘说的是……”
桑国这么大,能认出他们这种打扮的,除了纳兰司旭就没别人了。
至于纳兰司旭……
桑国这么大,十城又这么大,他们应该没什么机率碰上。
章府所在的位置正是十城城中。
十城的人口并不是很多,整个十城最热闹的位置就在城中,而那城中最显眼的就是在那诺大的街道旁,有一个如是宫殿一
般豪华的府邸,府邸的院墙至少四五米高,门更是做的像是宫中宫殿的那些门一样,豪华而大气。
八个守卫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进入门内,首先就能瞧见一片空地。
说是空地,不如说它是一条宽广的大路……
道路两侧种满了鲜花,一路向前,便是一个宽广大厅,大厅两侧有着许许多多的房屋,以及各种小道,穿过那些小道,总
能通向各个小院。
而穿过大厅,则是可以进入一个种满桃花的大院子,院外的桃树一路沿向一个幽静小院。
才刚到院口,就听到了一阵悠扬轻快的琴声……
院外的下人们忙忙碌碌,谁也没有认真去听这个声音,似是早就习惯了一般。
院内,正中间的草地上,一位女子正认认真真的弹着琴,弹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也不是这样,我听到的旋律不是这样的!心儿,我让你记下曲调,你可记下了?”
一旁的小丫鬟满脸尴尬,正是那个呆在茶馆的小丫鬟。
她僵硬的扯了个笑脸,“小姐,您都没有记下,奴婢哪能记的住呀?那人就弹了一遍,而且一连弹了好些首,咱们每首都听
了,难免分心,这会每一首都能学会一点,小姐已经很厉害了……”
“才不厉害,那个弹曲子的才是厉害的,那么多首,首首都是那么好听,还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琴技又是那么的
高,也不知是哪位高人住在那里,心儿,明日咱们便去见见那位高人吧。”
心儿低了低首,“可以的小姐,不过老爷又为您请来了几个大夫,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我要练琴,让他们等会再过来吧。”
“是……”
芸艺的神色十分难看,手下的琴怎么弹怎么怪异,就是弹不出听到的那种声音,她咬了咬唇,“心儿你说,若是那个弹琴之
人是女子,她在这桑国的名声会不会比我还大呀?”
“小姐莫要瞎说,这天下就没有比您漂亮的姑娘,就算那弹琴之人是女子,也不可能比您的名声大的……”
旁边丫鬟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芸艺叹了口气,想继续弹,忽然瞧见草地上落了一张纸。
不对,准确的说,是一盏纸折的河灯……
“心儿,方才有客人来过吗?”
心儿摇了摇头,“没呢小姐,咱们刚回来不久,若有客人来顶多也就问问门口的下人,知道您不在就肯定不会进咱们这了…
…”
“那这个河灯是哪来的?”
听到芸艺的话,心儿左右望了望,见到那盏河灯,这才小跑过去捡了起来。
“这有点像您以前折过的,您小时候不就喜欢折这种河灯吗?整个十城就您会折这种,您还说您是自己学的,这样的河灯只
有您会折,会不会是您何时折的,忘了?”
芸艺的眉头微蹙了蹙,“我已经很久不玩这些小东西了。”
“那可能是什么下人折的,自您当初折出这种简单又好看的河灯后,好些人都想学呢,您放到河里的没准就给人捡去过,现
在十城也有不少人会折这种……”
心儿语气平静的说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奴婢第一次见到这种河灯,还是因为七皇子呢,记得当初您在河边折河灯,
七皇子突然出现,拿着这河灯问是不是您折的,当时奴婢觉得这河灯太好看了,听到您说是您折的,还让七皇子还您,奴婢都
惊了,没想到小姐如此多才多艺,在奴婢看不到的地方竟学了那么多小本事。”
芸艺面色平静的接过了心儿手上的河灯,眸里含着一丝深意。
细细一想,这种模样的河灯,还真是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她认识的第一个皇子,就是因为它呢……
“小姐您看,河灯上还有字呢,一看就是哪家姑娘模仿您写的……”
“扔了吧。”
芸艺缓缓开口,说着便将河灯扔到了心儿手上,然后认认真真的弹起了琴。
心儿低了低首,小心退下。
琴声再次响起,阵阵悦耳动听,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年静静地躺着。
望着上方灰蒙蒙的天,他缓缓地闭上双眸,也瞧不出是何种表情。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他一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