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便见绿儿被重新拖回了大殿中央,北洛之双手紧握,“还想那女人若是什么也不说,在她被送往军妓的途中,我还能给她一
个痛快,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了她的良心……”
北洛之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除了一旁的北影,谁也听不见。
看着绿儿被拖回殿中,北影的脸色说不出有多么难看。
殿中的绿儿鬼哭狼嚎的,一字一句都是在说自己不想被送去军营,一边说着,还泪汪汪的,瞧着十分可怜。
光是看着就觉得她一定是吓坏了……
如此一想,北影的脸色又更沉了一些。
忽听北远道:“不去军营也可以,朕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是谁指使你的。”
“不是,没有人指使……”
绿儿好不可怜的吸了吸鼻子,又将目光转到了北影身上,却也只是一眼她便移开了视线,转而望向了离他甚近的北卫何。
“太子殿下,救我……”
她这一开口,殿内的所有人都随之惊了一惊。
什么情况?
她竟然同太子求救?
她与太子是何关系?
众人惊讶之时,北卫何的脸色却是忽地僵了一僵,他猛地瞪向了绿儿。
“你我并不相识,我为何要救你?”
便是再傻他也知道这个绿儿突然扯上自己一定目的不纯,没准就是想要污蔑自己!
这么一想,他心下大慌,连忙上前一步跪到了地上。
“父皇,此女为人阴险,突然扯上儿臣必然是想要污蔑儿臣,还请父皇明鉴,不要信了这女人的疯话!”
北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没有开口。
倒是绿儿突然道:“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呢?我从未招出你,便是他们要对我大刑伺候,我也没有招出你的意思啊,我只
是叫你救我,你只需要帮我说几句话就行了不是吗?你为何如此着急的要与我撇清关系?你这样真的太让我寒心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污蔑当今太子是死罪,你大胆!”
北卫何常年与世无争的,突然受到陷害显然有些慌了,于是望着北远便道:
“父皇明鉴,绝对不能相信此女的一面之词,儿臣鲜少出宫,根本没有救她的机会,更不可能将她收在身边,派她行刺您啊
,此事必是她背后之人的计划,她想陷害儿臣!”
殿内的众臣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绿儿会把新太子给扯出来。
就连北影与北洛之都吓了一跳,对视一眼,皆未开口说话……
北远沉着脸,一步一步地从殿上走到了下方,“你可知污蔑太子是何等大罪?朕一句话,便可将你的各种亲戚挖出来,灭你
九族,你会过的比去军营还痛苦。”
绿儿懵懵地看了看皇上,又看看一旁的北卫何,“太子殿下,你我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见,你说你
想藏在暗处,偷偷看着那些个皇子争斗,你就喜欢等他们斗完了再出现。”
“你所谓的低调其实就是为了引皇上的注意,终于你如愿以偿,但你又说皇上还能活好多年,你怕别的皇子会来与你争抢,
你派我刺上皇上,因为皇上一死你就不用等好多年才能登上皇位了……”
说到这里,绿儿又好不无辜道:“可我已经同你说了好多次了,皇上身边戒备森严,我不可能成功的!你被权势迷晕了眼,
这种情况下,也依旧让我去了……”
“现在我失败了,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都死了你还无动于衷,更怕你不相信我的心意,怕你装不认识我,就像现在这样。
”
绿儿说的十分真心,直听的周边众臣都有些惊了。
众臣交头接耳,却是谁也没敢上前说句什么。
这般情况实在不好说。
如果现在站出去帮太子说话,帮错了怎么办?
若他真是指使绿儿的人,他们帮上一句,不就被当同谋了?
最好是先看情况,什么也不说……
北影的心里说不出有多震惊,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他却听的明明白白。
绿儿有好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她从没想过背叛自己,都现在了还在想着帮他,帮他解决太子……
北洛之沉着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北卫何被弄的十分生气,“你简直在胡说八道,我与你压根就不认识!”
他满脸惊慌,“父皇不要相信这女人的话,她就是在污蔑儿臣,儿臣从来就没与她有过任何交集,儿臣甚至都不认识她!”
北远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绿儿面前,“你说你是太子指使的,证据呢?若没证据,便是污蔑当今太子。”
绿儿咬了咬牙,“太子殿下,是你先不仁的,别怪我不义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北卫何是真的气急了,虽然早就想到被推上太子之位后会被很多人给针对,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会有人来污蔑自己
啊!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与任何人争,为了不受人所害,甚至连下人都不亲近,直到被封太子,他要搬去太子府了,他也没与任
何人亲近。
现在他都还没搬去太子府呢,就有人开始对付他了,他毫无防备,心慌极了……
向来很少处理这些事的他,是真的慌了。
绿儿满心得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她虽不能光明正大的动他,但使点小手段总是行的!
想着,她又泪汪汪道:“到现在你还不认我,现在我突然被发现,你是不是都把我的东西打包好扔出去了?你想抹掉我在你
生活中的痕迹……”
就好像是提示,话音才刚落下,北远便道:“去搜一下太子寝宫,看看里边可有这个女子生活过的痕迹,太子并无妃妾,若
有,都带过来。”
“是……”
随着两个侍卫的缓缓退下,殿内忽地寂静无声。
北卫何面色阴沉的跪在地上,他该怎么办?
不管自己是不是清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父皇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怀疑自己吧?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严肃道:“我不管你是何人派来的,我并不认识你,我知道你对付我是为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也知道
这殿中必然有许许多多的人想对付我,但我还是想说,我从未想过要当这个太子!”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北远略带深意地眯了眯眸子,“你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