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落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至少那个时候是……
天天花天酒地的玩。
可他还是所有纨绔子弟里最优秀的,至少该学的武,他都学会了,虽然不喜欢学。
他甚至会领着人去灭土匪,若不是在回城时遭人偷袭,不小心落到了水里,他的名声必然更好。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白之然一怔,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璃七,心里忽地无比抱歉。
“当时,当时……”
“只是玩笑,对吧?”
璃七缓缓开口,她垂了垂眸,“我刚跑到楼下,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笑声,你们说的话我都听的见。”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很可笑呢,人们都喜欢看笑话,看到别人出丑,都会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可被笑话的人做错了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们的恶意为什么会那么大。”
白之然咬了咬牙,“既然你都听到了,后来为何还喜欢我?”
璃七一声冷笑。
“因为你说你会娶我啊。”
白之然再次一怔。
“你,你说什么……”
“你灭了落城之外的一个土匪窝,却在回城的路上遭到报复,中了一箭,还落到了水里,水流汹涌,你不识水,刚落水便被冲到了很远,是在下游的我刚好看见,在你的人还没追上来之前便救回了你。”
璃七一脸认真,又接着道:“那个时候,你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你拖到岸上,然后你便迷迷糊糊的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救了你,等你好了,你便以身相许,你会娶我。”
“可水流太猛,将你拖上了岸,精疲力尽的我却被冲走了,我的水性很好的,若不是你的话让我分神,我也不会差点溺亡,若不是你那么重,我也不会因为救一个你就精疲力尽的,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勾搭我,在我情窦初开年纪,让我对你深陷。”
说到这里,璃七冷冷一笑。
“可后来呢,你回报我的是什么?”
白之然张了张口,“我……”
“在我满心欢喜的等你的时候,你让人抬着大箱小箱进了苏芷沅的院子,同她表明心意,说你喜欢她,当时,我就站在院子门口,你被拒绝了,经过我身旁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忍不住让父亲牵线,牵上了线,我开始常常去你呆过的地方,可我出现过的地方,你去都不去。”
“每当我想靠近你的时候,你都会用无比厌恶的目光瞪着我,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为什么最后却说我不要脸?你们只说会,玩笑而已,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吗?可我就是开不起,怎么了?”
“你问我现在为什么对你如此冷淡,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们以前又是如何对我的呢?一口一个丑八怪,以貌取人真的是件非常恶心的事。”
说到这里,璃七的心里忽然觉得十分轻松,好像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完了一般。
可又十分酸楚,所有记忆都融到了她的骨头里,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经历过的。
那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都是她所流过的。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
“白之然,我以前是真心喜欢过你的,现在,也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说完了这句话,璃七忽然有一种从身到心的轻松感,就好像一直没有结尾的事情忽然有了结尾一般。
这好像一直放在心上的某一件事终于能够放下了。
这一刻,是她真的很轻松。
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巷子。
白之然的双手已经死死掐入了肉中。
“如果我愿意给你机会呢?离开晋王,嫁给我……”
璃七的脚步微微一顿。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情况,现如今,是我不会给你机会,而不是你。”
顿了顿,她又缓缓说道:“况且你当真喜欢我吗?我这般丑,你不是最怕我会丢你的脸?难道现在的我就不丢你的脸了?说白了,你只是不甘心而已,无关喜不喜欢。”
说完她便抬步走了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白之然的视线里。
白之然的双手紧紧而握。
待她走远之后,却是狠狠的踹了旁边的一个空笼子一脚,吓的躲在一旁的小猫连忙跑了开……
某一刻,他竟觉得心里十分酸楚,十分难受!
他一定是疯了,不然刚才,怎会说出那种话来?
要疯了……
直到亥时,璃七才终于回到苏府。
今日的苏府十分安静,特别是在她回去之后,更是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些个以前还对她各种嘲讽的下人如今都将脑袋低的很下很下,就算她这么晚回来,也没人再敢议论一句。
毕竟都知道她是去了晋王府,她便是没回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在璃七走回屋子里时,还有几个丫鬟恭恭敬敬的同她行李,唤她六小姐。
这让璃七浑身不自在,就说昨日,她们见到自己时还一口个丑八怪呢……
漫不经心的回到了晚风院,刚一进去便瞧见了两个丫鬟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一瞧见璃七,二人连忙便迎了上去。
“六小姐,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奴婢都要等睡着了。”
“是啊是啊,奴婢给您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一直在等您回来,现儿您回来了,奴婢去给您热一下吧?”
瞧着目光炯炯的两个人,璃七眯了眯眸子。
“你们是?”
翠衣丫鬟笑了笑,“奴婢小春,她是小秋,是夫人让我们来伺候您的,再过不久您便是晋王妃了,夫人让我们好好伺候您,等您飞黄腾达了,希望您能……”
话至一半,一旁的小秋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瞎说什么,夫人只是让奴婢们伺候好您,没说下边那话。”
说着,小秋又笑盈盈地接着道:“六小姐可是饿了?需要奴婢给您热饭去吗?”
璃七的眉眼一片冰凉。
这还真是有趣,一见她爬起来,个个都来巴结她了。
如果今儿她没与晋王扯上关系,估计这些个人,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她冷笑了笑,“回去告诉夫人,我不需要丫鬟,晚风院内留一个月见就够了,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该怎样还是怎样,不需要突然变的这么好,还有就是,我不喜欢有人在我旁边安排人,再机灵的都不喜欢。”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月见呢?她醒了没有?”
今日她挨那一掌虽然不严重,但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个两天三天的,不能让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