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北萧南说的确实有理,那丞相府找璃七就是为了让她假扮苏木木,如果苏木木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丞相府一定会借
题发挥,说苏木木已经被刺客杀死,为了办真的苏木木的葬礼,没准最后他们还会杀了璃七这个假的。
再加上如今刺客之事本就闹得很大,如果苏木木死了,人们并不会觉得有多震惊,只会给那刺客多记一条人命罢了。
结合种种来说,这个苏木木,确实不能死。
思及此,阿常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咱们只能放过这两个人了吗?要是她们回去乱说怎么办?”
“说本王与她们丞相府的大小姐私通吗?他们找人假扮在先,你觉得他们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找了个替死鬼?”
北萧南的话语平平淡淡的。
阿常听完,瞬间理清了思路,“还是主子您聪明,她们确实不可能去外头说,是属下愚笨了,毕竟就算她们真的去外头说,
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们的三言两语,这是一个讲证据的世界……”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那个小五既然不在这里,会不会是给人抓走了?”
“不会。”
北萧南的语气十分肯定。
阿常沉思了片刻,“也是,如果他真的被抓走了,雨城的人不可能如此淡定,应该早就闹翻了。”
说着,他又看着地上的苏木木道:“那咱们真的要放过她们吗?”
北萧南并未开口,转身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阿常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抬步就跟了上去。
“听说今日那个何夕出宫了,她应该是回去看她父亲了,今日很多人都在查何肃的死,虽然没人怀疑到咱们身上,但咱们的
行动也受到了不少限制,今日还是得尽快回宫,不然的话,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何夕……”
北萧南的眸子微微眯起,“何肃若死,下一个应该是她才是。”
阿常顿时一惊,“主子,您可万万不能再动手了,现如今本身就有很多人在找刺客,他们根本不知道杀死何肃的人与杀死之
前那些大臣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他们只要抓住一个刺客,都会将之前所有人的死算到那个刺客的头上,要是您被抓了
,平白无故背上那么多罪名,也太不值了。”
“你觉得本王会杀她吗?”
阿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又听北萧南道:“明明活着更让她痛苦,本王为何要杀了她?”
说完北萧南便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那里,跟在他身后的阿常一头雾水,为什么有一种何夕与他们殿下有血仇的错觉?
那何夕是渊国人,而渊国与冀国又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机会认识,更别提是结下什么血海深仇了……
一定是他想多了,阿常这般想着。
可转儿一想,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璃七还问过自己北萧南是不是认识何夕来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于是阿常摇了摇头后,就匆匆跟到了北萧南的身后。
再看将军府内。
自昨日时起,整个将军府上的气氛便一直死气沉沉的,整个府上的下人都穿着白色的衣裳,个个神情虚弱,一脸悲伤,显
然他们都一夜没有睡了。
何肃是整个将军府的天,如今他死了,相当于将军府的天都塌下来了,虽然他并不是府上大家的亲人,但他的死对所有人
的影响都非常大,别的不说,就说他死之后,这府上大部分的人都会失去工作,那些就靠着在将军府上挣点月钱回去养家人的
下人们更是悲痛欲绝,似乎接受不了他的突然死亡。
而更接不了这个事实的还是将军夫人,何肃若是活着,她便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夫人,何肃死了,她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寡妇
……
她昏迷了整整一夜,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灵堂前,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眼泪一滴接着一滴。
她的身后还跪着许多与她一样穿着白色衣衫的人,此刻那些人正不停的哭着,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就差没有滚到地上了。
突然,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将军夫人的身旁,二话不说就跪到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何夕的声音缓缓传来,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前方的棺材,一跪到地上,眼泪就落了下来……
跪在后头的人们一见何夕来了,也不敢一直跪在那里哭天喊地,没一会儿就纷纷起身退下了,独留何夕与将军夫人跪在棺
材前边。
将军夫人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今日你不能回娘家的,不吉利。”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管那些迷信的东西了,我就想知道杀死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何夕双眼含泪的看向了将军夫人,“娘,你不打算同我说一下昨日的情况吗?”
“一夜之间,红布都被换成了白布,你想要知道的,应该都已经听说了,事情就是你听说的那样。”
何夕咬了咬牙,“我听说的?你知道我都听说什么了吗?我听所有人说,刺客出现的时候,府上的所有人都在您的身边保护
您,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将军府上有多少人呀?怎么可能全都在娘的身边。”
“是调虎离山之计。”
将军夫人缓缓说道。
何夕迅速站起了身。
“我要去父亲的房间看看,所有人都说他是在床上被人偷袭而死,那个凶手再神出鬼没,也不可能一点把柄都不留下,我不
相信父亲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我不相信那个刺客就是所有人都抓不到的,他再厉害他也不是神,我一定要将他抓到!”
见那将军夫人死气沉沉的,一句话也不说,何夕也懒得再同她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何肃的房间,到底是因为刺客还没有抓到,再加上何肃尸骨未寒,所以房间内的东西一直没有人去动。
特别是那布满鲜血的大床,此刻仍旧是摆在那里,床上的被子与床单依旧满是鲜血,只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后,已经有不
少血都凝固发黑了。
两个小厮恭恭敬敬的的守在床边,似乎在保护现场。
见到何夕时,二人点了点头,就退到了一旁。